尸潮七夜_第二章夜半叩门声

那个诡异的“SOT”和语法错误的广播，像两根刺，扎在李哲的脑子里。接下来的两天，他变得更加谨慎，外出搜寻的范围只局限在这栋楼和旁边紧邻的一栋矮楼。食物找到了一些，几包过期的饼干，半袋长了虫子的米，水依然是最大的问题。他不敢走远，城北工业园区的广播像一个诱人的毒饵，他本能地感到危险。夜晚降临，黑暗吞噬了一切。没有电，城市陷入纯粹的、墨一般的漆黑，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惨淡月光，能勉强勾勒出建筑物扭曲的轮廓。李哲躲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用捡来的旧衣服和破木板给自己搭了一个简陋的“窝”，怀里抱着消防斧，勉强维持着一点可怜的安全感。寂静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声响——老鼠在天花板夹层里跑动的声音，风吹过 broken 窗户的呜咽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无法分辨来源的撞击声或拖沓的脚步声。今晚，有些不一样。就在他迷迷糊糊，介于清醒和沉睡之间时，一种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寂静，钻进了他的耳朵。笃…笃笃…很轻，很有节奏。像是……敲门声？李哲瞬间惊醒，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竖起耳朵，心脏狂跳。声音来自楼下。不是他这层，可能是三楼，或者二楼？笃…笃笃… 停顿了一下，又是笃…笃笃…不是丧尸那种疯狂的撞击和抓挠。这敲门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甚至是……犹豫的感觉。紧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有…有人吗？”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开开门……求求你……我是人类……”李哲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炸得他头皮发麻！是人类！真的有其他幸存者！就在楼下！他几乎要跳起来，冲下去开门。求生的本能，对同类的渴望，在这一刻猛烈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但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时，脑子里猛地闪过“SOT”那生硬的笔画，闪过收音机里那语法错乱的“人类应该团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深更半夜，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独自穿越遍布丧尸的街道，精准地找到这栋楼，还能如此“礼貌”地、有节奏地敲门求救？那些怪物对声音极其敏感！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冷汗涔涔而下。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铁门上，屏息凝神。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开开门……我好害怕……外面有……有那些东西……”声音呜咽着，断断续续。“我听到你在上面……求求你……救救我……”李哲的心沉了下去。她怎么知道楼上有人？他白天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刚才那一瞬间涌起的激动和希望。他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消防斧就横在他的腿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保持着一丝清醒。门外的哀求声和敲门声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然后，毫无征兆地，停了。彻底的寂静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李哲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在门后坐了整整一夜。首到天边泛起一丝灰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驱散了部分黑暗，他才敢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再次拿起望远镜，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楼下的街道和对面那堆矿泉水瓶。“SOT”依旧立在那里，在晨曦中泛着冷光。而在更远处，街角的位置，他似乎看到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动作……好像比平时慢一些？它们聚集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朝着这栋楼的方向。李哲放下望远镜，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知道了。昨晚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人类。那些东西……它们在进化？还是在……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