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三次把纸箱顶在头顶，歪着身子去够单元门禁卡时，怀里的向日葵盆栽突然重心倾斜。
黄色花瓣掠过睫毛的瞬间，薄荷混着烘焙奶香的气息撞入鼻腔。
"小心！
"清朗的男声和瓷器碎裂声同时炸开。
林小满保持着金鸡独立的滑稽姿势，眼睁睁看着那盆开得最盛的向日葵，在陌生男生的白衬衫上泼出金色瀑布。
晨露从破碎的陶罐里溅起，在他浅灰色休闲裤脚绣上星星点点的泥渍。
"别动。
"男生单膝点地，骨节分明的手抢先按住她晃动的帆布鞋，"你鞋带缠住门栓了。
"他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像刚出炉的法棍面包，泛着温暖的光泽。
一枚向日葵花瓣正粘在他锁骨凹陷处，随呼吸起伏如栖息的黄蝶。
林小满盯着他第二颗纽扣旁晕开的金色花渍："实在对不起！
我赔您干洗费..."话音未落，头顶纸箱突然倾斜，装着洋桔梗标本的玻璃罐直坠而下，被男生修长的手指稳稳托住。
"林小姐的见面礼？
"他晃了晃罐中悬浮的紫色花朵，晨光穿过玻璃折射出微型彩虹，"我叫顾言，1601的甜品师。
"说话时喉结轻颤，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形的阴影，让人想起撒了糖霜的华夫饼纹路。
搬运第十五箱绿植时，落日余晖已经把楼道染成蜜糖色。
顾言的白衬衫后背洇出汗渍，勾勒出蝴蝶骨的轮廓。
他踮脚将纸箱推进玄关的动作，像极了在蛋糕胚上裱花的优雅手势。
"作为赔礼..."顾言突然转身，从裤袋摸出枚马卡龙。
焦糖色酥壳在他掌心泛着珍珠光泽，"新品试吃，林小姐给打个分？
"林小满咬开酥壳时，海盐焦糖馅在舌尖化开。
远处传来烤箱"叮"的提示音，混着黄油的暖香从1601门缝溢出。
顾言倒退着挥手告别，暮色为他睫毛镀上金边："明天请早，我的泡芙需要阳光顾问。
"防盗门合拢后，林小满发现掌心攥着条灰蓝手帕。
角落绣着朵向日葵，针脚细密如初夏星群。
当她展开手帕擦拭额角时，薄荷香里突然辨出一丝蜂蜜柚子茶的味道——和三天前在电梯里闻到的神秘茶香一模一样。
二、晨露还缀在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