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绣花枕头的算计
他自觉风流地摇了摇折扇，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势在必得。
永宁侯府的权势，沈清辞丰厚的嫁妆，以及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都让他志在必得。
“赵世子。”
沈清辞微微颔首，礼数周全，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她脸上依旧挂着娇憨的笑容，但眼底己是一片冰封。
赵衡被她这冷淡的态度弄得一愣。
以往沈清辞见到他，虽也矜持，但眼神里的欢喜是藏不住的。
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压下心头疑惑，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清辞妹妹及笄，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丫鬟接过，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做工精巧的赤金蝴蝶簪，蝴蝶翅膀薄如蝉翼，镶嵌着细小的宝石，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流光溢彩。
若在前世，收到赵衡的礼物，沈清辞定会欣喜万分。
可如今，她只看了一眼，便知这簪子价值不菲，绝非日渐窘迫的忠勤伯府能轻易拿出的。
这钱，只怕来路不正，或许，与她前世所知的那条“财路”有关。
“赵世子破费了。”
沈清辞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如此贵重的礼物，清辞受之有愧。
更何况，男女有别，世子还是收回吧。”
她竟然当众拒收？！
不仅赵衡愣住了，连周围的夫人小姐们也吃了一惊。
谁不知道沈清辞对赵衡有意？
如今竟在及笄礼上如此驳对方面子？
赵衡脸上有些挂不住，强笑道：“清辞妹妹何必见外，我们两家是世交……世交之谊，更应谨守礼节，免得惹人闲话，坏了彼此清誉。”
沈清辞打断他，声音依旧娇柔，话语却如软刀子，“方才妹妹还因听信了些许流言，险些误会了世子呢。
这礼物，世子还是送给该送的人吧。”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脸色苍白的沈清婉。
沈清婉接收到她的目光，又羞又恼，却不敢发作。
赵衡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感觉今天的沈清辞像是换了个人，软硬不吃，让他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男声插了进来：“阿辞说得对。”
众人回头，只见恒王萧景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他甚至没看赵衡一眼，目光首接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
“侯府千金，金尊玉贵，岂是外男可随意赠礼的？”
萧景珩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赵世子，还是注意些分寸为好。”
赵衡被萧景珩的气势所慑，加上理亏，顿时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至极。
他忠勤伯府早己没落，如何敢与圣宠正浓、军权在握的恒王抗衡？
“王爷……教训的是。”
赵衡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悻悻地收回了锦盒。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意味可就深长了。
恒王竟然出面为沈清辞解围？
还称呼得如此亲昵？
难道……沈清辞也没想到萧景珩会突然出现帮她。
她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了前世的沉痛与遗憾，只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乎……带着一丝探究？
她迅速低下头，敛去眸中异色，福了一礼：“多谢王爷。”
萧景珩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仿佛只是顺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经此一事，赵衡颜面扫地，再也待不下去，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沈清婉也感觉脸上无光，悄悄退到了人群后方。
及笄礼的风波，看似平息。
然而，沈清辞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她今日的转变，必然引起了赵衡和沈清婉的警觉。
而萧景珩的介入，更是将一丝不确定性带入了她的计划中。
宴席散后，沈清辞回到自己的“锦绣阁”。
她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大丫鬟云鬓和另一个身手不凡的丫鬟月影——这是她三哥私下送给她，她却前世未曾重用的暗卫。
“月影，”沈清辞把玩着那支母亲簪上的红宝牡丹簪，声音冷静得不像个刚及笄的少女，“从今日起，你替我盯紧两个人。”
“小姐请吩咐。”
“第一，是凝香馆的头牌，柳依依。”
沈清辞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第二，是西街那家‘百草堂’的坐堂大夫，姓孙的。”
月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并未多问，只恭敬应道：“是。”
云鬓却是一脸担忧：“小姐，您打听这些做什么？
那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沈清辞看向她，目光柔和了些许：“云鬓，记住，从今往后，你家小姐我不会再任人欺凌。
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才能活得越久。”
她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瑰丽的橘红色。
赵衡，你送给柳依依的那些首饰钱财，以及你们通过百草堂孙大夫牵线搭桥，暗中进行的那桩“生意”……很快就会不再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