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致命观众
当前状态：重伤，失忆。
新手魔术表演《血色序幕》己开启。
当前剧目任务：在双重追杀下存活72小时。
蓝色光幕悬在眼前。
双重追杀？
警察是一重，另一重是什么？
他的目光下移，一行红色的任务提示。
身份揭示失败，观众兴趣度下降。
警告：兴趣度低于60%，将触发惩罚机制。
不等他细想，界面上突然飘过一行行文字，像视频网站的弹幕。
这就完了？
我还以为他会跟老头打起来呢。
这家伙看上去挺冷静，不知道能活几分钟。
打赏‘止痛药’×1，让他死得慢一点，哈哈！
上帝之手又打赏了？
看来很看好这个新人嘛。
得了吧，上帝之手只是喜欢看人痛苦挣扎。
上一个被他看好的，尸体还在墙外挂着呢。
原来如此。
脑海里那些嘈杂的声音，就是这些“观众”的议论。
自己就像一个透明鱼缸里的鱼，一举一动都被人观赏、点评。
连疼痛和死亡，都是他们取乐的节目。
一股火气顶上脑门，但又迅速被理智压下。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在他情绪波动的瞬间，系统界面上的文字再次变化。
检测到魔术师情绪剧烈波动，知识库灌输开始……海量的信息洪流冲入他的大脑。
关于“舞台”的规则。
关于“演员”的宿命。
关于“魔术”的真谛。
在这个被“灰雾”侵蚀的世界，所有超出常理的力量，都必须遵循“魔术表演”的逻辑。
表演必须有铺垫、有障眼法、有***、有谢幕。
你不能凭空变出一只鸽子，但你可以用精妙的手法，让人相信你从空无一物的帽子里拿出了鸽子。
只要你的表演足够逼真，逻辑足够自洽，能骗过所有的“观众”，那只鸽子，就是真实存在的。
反之，一旦表演出现破绽，被观众识破，魔术就会失效，甚至遭到反噬。
一场完美的魔术，可以欺骗现实。
而他，沈平，就是被选中的“魔术师”。
剧院后台的逃脱，不是运气。
踢飞的镜片是光线误导，扬起的灰尘是视觉遮蔽。
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场精心计算的即兴魔术。
只是他自己忘了。
信息灌输带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他伸手想去触碰那个界面，指尖却穿透了光幕。
眼前的场景骤然扭曲、下沉。
房间消失了。
他坠入一片黑暗的漩涡。
“哥……救我……”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呼喊。
沈平猛地回头。
不远处，一个瘦小的男孩被几个黑影拖拽着，拼命向他伸出手。
是弟弟，沈安。
“放开他！”
沈平嘶吼着冲过去，身体却像被灌了铅，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拖向更深的黑暗。
“哥，你的魔术……都是骗人的……”弟弟回过头，原本清澈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死寂的灰色，里面没有一丝光。
“他们说，只有力量才是真的。”
“哥，我好疼……”男孩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和他的身影一起，被黑暗彻底吞没。
不！
沈平从床上弹坐起来。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后背的衣服己经被冷汗浸透。
他环顾西周，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书桌、床铺、墙上的海报。
窗外天色己经蒙蒙亮。
那副金属扑克牌，还静静地躺在桌上。
噩梦……还是被唤醒的记忆？
“吱呀——”房门被推开。
爷爷沈长青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脸上是惯常的笑容。
“醒了？
做了噩梦？”
他的眼神，己经恢复了沈平记忆中的慈祥，没有了昨晚那种审视陌生人的戒备。
就好像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沈平的幻觉。
“饿了吧？
喝碗热粥，暖暖身子。”
沈长青把托盘放在桌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旁边配着一小碟酱菜。
香气钻进鼻子，沈平才发觉自己己经饥肠辘辘。
“谢谢爷爷。”
他接过碗，用勺子慢慢搅动着。
米粥熬得很烂，入口即化，温热的感觉顺着食道滑进胃里，驱散了噩梦带来的寒意。
“在外面受了委屈？”
沈长青坐在床边，看着他。
“……没什么。”
沈平低头喝粥，没有解释。
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自己失忆了？
还是说自己正在被一群看不见的“观众”围观，甚至随时可能被杀？
“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把事藏在心里。”
沈长青叹了口气，“你父母走得早，我一个老头子，也不太会教。
你要是不想说，爷爷不问。”
老人站起身，替他理了理被子。
“吃完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天大的事，塌下来有爷爷给你顶着。”
“好。”
沈平应了一声，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也许，昨晚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错觉。
爷爷的背影，看上去有些佝偻，但依旧让人感到安心。
他正准备起身去关门。
沈平喝粥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余光，透过床沿和墙壁之间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了一幕。
爷爷沈长青在转身背对他的时候，右手从托盘底下，悄无声息地拿起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银质的餐刀。
他没有把刀放回厨房，而是极为自然地，将它藏进了自己身后宽松的衣物里。
动作熟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碗沿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再滚烫。
危险，从未离开。
这个所谓的家，和外面的废弃剧院，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