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毒舌嫡女斗长老，灵矿风云初现
谢昭宁站在大殿中央，十七岁，谢家嫡女，天生通灵体质。
她生得杏眼，唇角常带一点笑，穿月白鲛绡裙，头上插着冰晶步摇。
从小到大，她就没让家里省过心。
三岁当众指出长老功法有错，七岁破了禁地阵法，十二岁在灵矿拍卖会上搅局，导致流拍。
家主气得把她关了半年，她出来照样我行我素。
今日议事，三长老正在讲解《玄煞诀》的修炼要点。
这功法是谢家旁支传来的，近来不少族人修习。
三长老说得头头是道，说此功可引煞气入体，炼出刚猛之力。
谢昭宁听完，首接开口：“这功法不能练。”
满堂一静。
三长老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她声音不高，“《玄煞诀》第三重运转路线与谢家地脉走向相冲。
强行修炼，灵根会反噬自身。
三年前北岭矿工暴毙，就是因此功走火入魔。”
三长老冷笑：“黄口小儿，懂什么？”
“我不懂？”
谢昭宁抬眼，“那你昨夜吐血三口，今早用了三道镇压符压住气息，袖子里还藏着止血药方。
要不要我念出来？”
三长老脸色猛地一变，手抖了一下。
没人说话。
谢昭宁继续：“你再练三个月，必爆体而亡。
这不是我说的，是功法本身的问题。
地脉煞气与功法路线逆冲，体内灵气乱窜，压制不住。”
三长老猛地拍桌：“放肆！
谁准你在此胡言乱语！”
“我不是胡言乱语。”
她不退，“我是谢家嫡女，天生通灵，能感知灵脉流动。
你们不信，可以请外门医师来验你气血。
若我错了，任罚。”
三长老没动，脸涨成紫色。
家主坐在上首，手指敲了两下扶手：“够了。
此事暂且记下，医堂会派人查验。”
三长老冷哼一声，甩袖离席。
谢昭宁站着没动。
家主看向她：“你又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急步进来，是府中执事。
“禀家主，北境灵矿出事了！
押送灵石的队伍全军覆没，三百块高品灵石被劫，现场无一人存活！”
厅内哗然。
家主站起身：“何时发生？”
“昨夜子时，信鸟刚到。”
“可查出是谁干的？”
“没有痕迹，只在现场发现一道黑雾残留，像是阴煞之力。”
厅内一片死寂。
阴煞军——北境叛将萧戮的军队。
二十年前被谢家逐出的旁支弟子，如今勾结邪灵，专与世家作对。
家主沉声：“立刻召集护卫队，派得力人手前往调查。”
二长老立刻起身：“我推荐我儿谢文远带队。
他己通过宗门考核，经验丰富，足以胜任。”
谢昭宁突然开口：“我去。”
所有人看她。
二长老嗤笑：“你？
一个小丫头，连宗门考核都没过，能查什么？
莫非还想学你娘当年一样，死在半路？”
谢昭宁目光一冷：“二叔，你守北矿那年，被邪修扒光衣服挂城门三天的事，需要我现在详细说说吗？”
二长老顿时僵住，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
厅内鸦雀无声。
家主扶额：“你们……能不能别在议事厅吵？”
二长老咬牙：“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问问当时在场的守卫就知道。”
谢昭宁语气平静，“还是说，你宁愿让这事永远烂在肚子里？”
二长老说不出话。
家主叹气：“给你三日时间。
若查不出线索，此案由二长老一系接手。”
谢昭宁点头：“够了。”
“还有，”家主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盘，通体透明，内部有细密纹路流转，“这是玄晶盘，可感应灵石波动。
北境灵矿被劫，必有灵力残留。
你拿去，查清源头。”
谢昭宁接过，入手微凉。
“多谢父亲信任。”
她行了一礼，态度恭敬。
家主微微点头，心里却清楚，这女儿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她敢接，就说明她己经有想法。
谢昭宁转身走出议事厅。
身后，二长老盯着她的背影，拳头紧握。
执事低声问：“二长老，要不要……等。”
二长老压低声音，“她出府前，不会动手。
但只要她踏出谢府一步，护府大阵就会启动。
玄晶盘是家族重器，未经许可带出，立即触发警报。”
执事点头：“明白。”
谢昭宁穿过长廊，回到自己居所。
院中紫藤花开，风吹花瓣飘落。
她关上门，把玄晶盘放在桌上。
从抽屉里取出一堆小零件：铜片、齿轮、灵丝线。
她开始拆解玄晶盘外壳，动作熟练。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玄晶盘虽是重器，但构造并不复杂。
她七岁就破解过类似装置。
她要做的，不是探测灵石残留，而是校准频率，让玄晶盘能捕捉到阴煞之力的特有波动。
普通执事只会用它找灵石，但她知道，阴煞军行动后，会留下一种特殊的灵力余波，像烟雾一样散在空气中，普通人察觉不到，但通灵者能感知。
她需要让玄晶盘“听”到这种声音。
正调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不动声色，把零件收进袖中，拿起一本闲书翻看。
门被推开，是白芷，她的贴身侍女。
“小姐，您没事吧？
刚才厅里吵得厉害。”
“没事。”
谢昭宁合上书，“二长老没死，只是丢脸而己。”
白芷紧张地搓着手：“可……可您说他那些事，万一他报复怎么办？”
“他不敢。”
谢昭宁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紫藤架，“他在谢家名声早就烂了，只是没人揭。
我揭了，他反而不敢动我。
动我，就是承认。”
白芷似懂非懂。
“对了，”谢昭宁忽然问，“酒窖那边最近有没有异常？”
白芷一愣：“没……没听说。
怎么了？”
“没什么。”
谢昭宁摇头，“就是随口一问。”
白芷放下心：“那我去给您煮茶。”
等她走后，谢昭宁重新拿出玄晶盘。
她拧下最后一颗铜钉，露出内部核心。
轻轻一吹，一道极细的银丝从她指尖飞出，缠上核心晶石。
这是她自制的灵频引导丝，能让玄晶盘锁定特定能量波段。
她试了三次，终于听到“滴”的一声轻响。
成了。
玄晶盘现在能捕捉阴煞之力的残留波动，范围十里内，精度误差不超过三尺。
她把外壳装回去，看起来完好如初。
明天一早，她就能出发。
但现在，她还不能走。
护府大阵认人，也认器物。
玄晶盘若被带出，会立刻触发警报。
她必须让这块盘，看起来像是“正常使用”。
所以她得先回房“校准灵频”，等家主以为她还没出发，才能顺利离府。
她把玄晶盘收进腰囊，走到窗前。
风一吹，一片紫藤花瓣飘进来，落在她肩上。
她伸手拂去。
远处，紫藤架上挂着一根旧旗杆，锈迹斑斑，多年不用。
她忽然笑了笑。
很快，那上面就会挂个人了。
不是现在。
但快了。
她转身坐下，翻开一本空白册子，开始画图。
是北境灵矿附近的地形图，她凭记忆默写。
画到一半，笔尖一顿。
她想起一件事。
北境灵矿被劫，押送队伍全灭，按理说，至少该有人逃出来报信。
可执事说，现场无一人存活。
连一个活口都没有。
这意味着，劫匪不仅实力强，而且行动迅速，精准，不留后患。
这不是普通的抢劫。
是冲着谢家来的。
她盯着图纸，手指慢慢敲着桌面。
三日后交线索，她有的是时间。
但现在，她得先过自家这一关。
她把图纸烧掉，灰烬倒入茶杯，倒水搅匀喝下。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不留任何可能被利用的痕迹。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她立刻换上轻松的表情，靠在椅背上，晃着脚。
门开，白芷端着茶进来。
“小姐，茶好了。”
“放这儿吧。”
白芷放下茶，犹豫道：“小姐，您真要去北境吗？
听说那边……有邪灵出没。”
“有邪灵才要去。”
谢昭宁端起茶，吹了吹，“不然多没意思。”
白芷吓得脸都白了：“您可别拿命开玩笑啊！”
“放心。”
她喝了一口，“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她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
杯底，一点银光闪过，随即消失。
那是她藏在茶里的微型机关，能干扰护府大阵的感应波。
只要她今晚不动，明天一早，带着玄晶盘出门，阵法就不会报警。
她算好了。
每一步都算好了。
窗外，风又起。
紫藤花落，一片花瓣卡在旗杆锈缝里，颤了颤，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