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浴缸里，水漫过了心脏。
岑霜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咳嗽起来。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混着廉价香薰的甜腻。她不是应该死在那个潮湿的地下室吗？高烧，浑身溃烂，像一条被丢弃的野狗。
她挣扎着爬出浴缸，撞在镜子上。
镜子里的女孩，二十岁，一张清纯又苍白的脸。过分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茫然。
这是她。
不，这是三年前的她。
手机在洗手台上震动。岑霜抓过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她瞳孔紧缩。
贺凛
那个她爱到卑微，最后却亲手把她送进地狱的男人。
岑霜的身体还在因为“死前”的痛苦而颤抖。她上一世，就是从这个浴室开始，成了贺凛养在别墅里的替身。
一个用来缓解他对白月光——温穗，思念的工具。
她当了这个工具三年。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她够乖，够像温穗，贺凛总会爱上她。
直到温穗回国。
贺凛毫不留情地将她赶走，任由温穗的追随者把她毁掉。她死的时候，贺凛正和温穗在巴黎举行盛大的订婚宴。
岑霜看着镜子里那张酷似温穗的脸，笑了。
眼泪生理性地涌出，她却笑得肩膀发抖。
“呵……呵呵……”
重来一次。
真好。
这一次，她不做舔狗了。她要做个专业的、昂贵的“演员”。
她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切换，变得怯生生，带着哭腔：“喂……贺先生？”
电话那头，是她至死都忘不掉的，冰冷淡漠的嗓音。
“下来。”
没有多余的字。命令，不容置疑。
岑霜擦干脸，换上了那条贺凛派人送来的，温穗最喜欢穿的白色棉布裙子。
客厅里，贺凛坐在沙发上。
男人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双腿交叠，连坐姿都透着上位者的压迫感。他没有看她，只是把一份文件丢在桌上。
“签了。”
岑霜走过去，拿起那份《替身协议》。
上一世，她看到这份协议时，羞愤欲绝，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一件物品。
这一世，她只看到了钱。
每月一百万的生活费。黑卡不限量。
岑霜压住狂喜，开始她的表演。她用《手册》中的“讨好型”声线，颤抖着问：“贺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贺凛终于抬眼看她。
那是一双极其冷漠的眼。他审视着她，像在看一件高仿品。
“意思就是。”他薄唇轻启，“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她的影子。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
“不许爱上我。”
岑霜的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卑微。她用哭腔说：“我……我明白的，贺先生。”
她死死咬着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不敢反抗。
内心OS：明白！太明白了！老板您放心！我只爱钱！
“我……我只是……”她“哽咽”着，继续她的表演，“我只是能这样……看着您，就够了。”
贺凛的眉头皱起，露骨的厌恶。
他最讨厌这种廉价的爱慕。但这张脸，又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签。”他不耐烦地催促。
岑霜“颤抖”着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贺凛站起身，将一张黑卡丢在协议上。“密码六个八。安分点。”
他走了。
别墅的门“砰”地关上。
岑霜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嘴角却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抓起那张黑卡，对着灯光，亲了一下。
“谢谢老板。”
“上辈子的债，这辈子……我们慢慢算。”
内心OS：第一笔启动资金到账！职业替身，打卡上班！
她立刻拨通了上一世认识的那个股票经纪人的电话。
“喂，张哥。帮我买进。全仓。买那只‘东科蓝图’。”
那头愣住了：“岑小姐？你疯了？那只股票快跌停了！贺氏集团的贺总刚放话要做空它！”
岑霜笑了：“对。就买它。买到涨停。”
她记得清楚。贺凛这次做空，会因为一个突发政策，赔得血本无归。而她，将赚到第一桶金。
演戏是工作，捞钱，才是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