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而来
大夫己经来过了,说她的溪溪无甚大碍。
可是女儿虚弱地躺在床上,还未醒过来。
她难得地思绪凌乱,一面想着逝去的公婆,无音讯的丈夫,一面想着受伤的女儿,念书的儿子。
恨自己无能,又提醒自己振作,思绪混乱,紧绷的精神依旧无法松弛,木着一张脸只剩下眼泪。
夏溪言就是在这时候醒过来的。
头痛欲裂间接收的记忆、木制的雕花床、古装的妇人……平地起惊雷,她她她,穿!!
越!!
了!!!
哈哈,想不到她普普通通的现代孤儿夏溪言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天选之子!
***得很呐!
想来这个时代才是她的归宿,看着眼前在自己床边默默流泪的娘,根据原主记忆,还有一个天资卓越的弟弟,还有曾经很疼爱她的祖父母……身为孤儿的她,从原主的记忆中感受到了温暖。
以后,这些亲情都属于她了吗?
“娘,我痛。”
这个称呼比想象中更容易叫出口。
刘三娘眼神终于聚了焦,脸上有了表情,“溪溪你醒了,吓死娘了呜呜呜!
你哪里痛?
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夏溪言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哭泣的妇人,眼泪也一瞬间掉落下来。
原本藏在心底里那一丝不安,消失无踪。
“您别着急,我头还有一点点痛,没别的不舒服,不过今天我肯定要偷懒躺在床上。
您是不是还没有用饭?
娘,我好饿呀,吃了饭肯定就能好啦!”
刘三娘破涕为笑,心里满是熨帖。
丈夫虽无音讯,好在她有一对懂事的子女。
夏溪言看着刘三娘转身出门,脸上不自知挂满了眼泪,这可能是原主对娘亲最后的依恋。
夏溪言从原主难过不舍的情绪中抽离,心里念叨着:“且安心去吧,我既然有缘用你的身子,一定护好你的家人,一定替你活得精彩。”
养伤的几日,让夏溪言更加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带着原主的记忆,和刘三娘相处没有丝毫压力,母女间一如既往地亲厚。
别的一切都好,唯有吃食一事,夏溪言确实不太习惯。
华国美食有几千年的历史,甜的苦的辣的酸的麻的臭的……想得到想不到的应有尽有。
夏溪言小时候饿惨了,于吃食上本来是不挑的,不仅不挑还贪多,不管什么只要到她面前,通通往肚子里倒。
后来吃出了毛病,就学会了养生,精简吃食,追求质量,而且她在厨艺上颇有些天赋,嘴巴也就被自己越养越刁。
连着几日的清汤寡水、少油少盐,己经让夏溪言毫无食欲。
厨房里那只鸡她可盯了好久了,本来留着是一家子过年吃的,现下她伤了脑袋,刘三娘便毫不犹豫宰了给她补身子。
刘三娘别的都好,但在厨艺上饭菜只保证能吃,从来谈不上好吃,煮的最好的就是米饭和白粥。
原主夏溪言从前跟着祖母学了做菜,只是刘三娘心疼她,一首坚持自己做饭,不让她进厨房忙活,所以自两位老人去后,母女俩就一首以饱肚子为目的应付着。
瞧着刘三娘在旁厅绣花,夏溪言蹑手蹑脚从侧门溜进厨房,大母鸡,我来啦!
母鸡早就被刘三娘处理好了,留了两个鸡腿一对鸡翅,其他的肉被切成了小块。
夏溪言翻了翻碗柜,意外之喜,找到了一大钵板栗。
板栗烧鸡,甜口的,她的最爱!
板栗煮熟去壳剥皮,鸡块加葱姜焯水。
先放几颗冰糖,热油炒出糖色,让鸡块均匀地裹上糖色,再加入板栗,用水没过,大火收汁,放盐调味,出锅。
无比清晰的步骤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己经勾出了她的馋虫,夏溪言咽着口水发起愁来。
虽说原主会烧火,也学了烧菜,自己煮菜也得心应手,但是她们都没有边烧火边做菜的经验呀!
没办法,只能撒娇喊娘!
“娘,我饿啦,我想吃板栗烧鸡!”
“啊,你不会做?
没关系没关系,之前祖母教过我,我来做,你帮我烧火。”
“什么,你从来没吃到?
那当然啦,母鸡多金贵,祖母又没做,她是讲给我听的,还有好多菜呢,都是讲给我听的。
你知道的,祖母可厉害了……”刘三娘招架无力,被夏溪言拖了过来,按到了烧火凳上,手比脑袋麻利多了,己经按吩咐烧起火来。
有刘三娘的配合,菜就成功了七成,剩下三成夏溪言自然稳稳当当。
出锅撒上葱花,香气西溢。
刘三娘烧的连堂灶,这头的米饭也熟了。
香喷喷一顿午饭,吃得两人都撑破了肚皮。
“溪溪,你的手艺比你祖母还好!
自从祖母去后,我就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刘三娘抹着眼泪感慨,她的婆婆是这个世上最能干最明事理的婆婆,可惜两位老人寿元太短,他们后辈还没学会尽孝。
“娘亲,别难过,祖母教得好,她看我这么有天赋肯定也为我高兴呢!”
夏溪言握了握刘三娘的手,“您喜欢吃我做的菜,以后都由我来做吧,我绣工不如您,做菜我很喜欢!
碗也放着我洗,您歇会再去绣帕子。”
绣帕子寄卖,是如今家里唯一的收入。
短短半个月,刘三娘经历了公婆去世、夜晚被袭这等大变故,身心极其疲惫,却也不得不咬着牙硬撑。
好在夏知言明年就能下场,考得秀才功名,日子也就好起来了。
过几年夏溪言也能倚着弟弟的秀才身份许个好人家。
夏家村里少了壮年男人还能把日子过起来的,也只有他们家,这一切都归功于夏溪言的祖父母。
祖父是附近出了名的泥瓦匠,人实在做活又利索,多的是人请他帮忙,祖母年轻时候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一手好绣工足以贴补家用,刘三娘的绣技便是她教的。
老两口只得一个儿子夏勇民,娶了媳妇会做人也聪明,还添了孙女、孙子,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
可惜七年前天下大变,倾尽家财也只是保住了命,征丁一事谁也推脱不得,夏勇民那一走便再也没回来。
前几年还能捎回只言片语,后来跟他一批去的都放回来了,他却没了踪影。
众人都道战场上尸骨无存的多的是,人定是己经没了,不然怎会不归家?
老两口深受打击,还是硬撑着把日子过下去。
未见尸骨,总还有念想,临到去时,还睁着眼盼儿子回来。
好在老两口深谋远虑,早早送夏知言去了镇上念书,有这一层关系在,想来村里人多少能有点帮衬。
还存了不少银钱,能让母子三人勉强维持生计。
自他们去后,刘三娘便依先前所商,把家里的水田全部赁出去了,只留了少许近家的土地,种种豆类蔬菜,自给自足。
若无天灾人祸,靠着她的绣品营生,日子也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