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漂洗模式的水流中，领口那抹樱桃色正被漩涡撕成血丝状，像极了上周切芒果时溅在料理台上的汁液——如果忽略布料纤维间残留的哑光质感。
"这季度的销售数据有问题。
"昨夜十一点四十七分，周明远扯松领带的动作比往常急躁，袖扣刮过她耳垂时，后调是苦杏仁混着茉莉花的味道。
结婚七年，他永远只用薄荷味的剃须泡沫。
林晓雯伸手按住突跳的太阳穴，浴霸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
三天前换的节能灯泡又开始频闪，蓝白光线里，那些随着水流舒展的红色丝缕逐渐显形——是道完整的唇印，上缘微微晕开，像被反复摩挲过的火漆印。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商场洗手间撞见的场景：周明远站在纪梵希专柜前，戴着医用手套的柜姐正用棉签蘸取小羊皮307号色。
那个色号此刻正在滚筒里洇染，而她的梳妆台上，最鲜艳的不过是支豆沙色润唇膏。
"咔嗒"老式洗衣机发出卡壳的异响。
林晓雯扳开脱水舱盖板，潮湿的热气扑面而来，缠在波轮轴上的黑色蕾丝内衣让她瞳孔骤缩。
34C的尺码标签还挂着，边缘处暗红色污渍像朵枯萎的玫瑰——这绝不是上周他说的"给王总夫人准备的礼物"。
卫生间的霉味突然浓重起来。
林晓雯扶着起皮的墙纸起身，膝盖撞开镜柜抽屉。
三个月前的体检报告从最底层滑出，"宫颈癌中期"的诊断书上，主治医师的签名被水渍晕染成墨团。
她记得那天暴雨，周明远说公司急事不能陪诊，却在停车场监控里逗留了四十分钟。
"嗡——"手机在洗衣机顶上震动。
业主群里跳出新消息：18楼B座今晚试供暖，请关闭门窗。
林晓雯的拇指悬在周明远昨天刚帮她换的防窥膜上，想起他西装内袋里那张写着"18楼B座"的物业费收据，边缘还沾着星河湾特有的鎏金logo。
滚筒突然剧烈抖动，像有什么金属物在舱内横冲直撞。
林晓雯切断电源时，一枚银色U盘从排水口滚落，表面刻着"WYT"的花体字。
这是周明远上周弄丢的"重要客户资料"，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