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雯安微张着眼睛,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她的视线模糊不清,她想伸手抓住什么,抓了一场空。
她站了起来,踢开挡着她的酒瓶子,跌跌撞撞的走向沙发,倒了下去,头发散乱着,再也没有往日那个在职场靓丽的身影了,眼里没有对未来的憧憬。
董雯安说的很小声但周雅楠还是听到了。
听到董雯安说的话她写字的手没停,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对钱的概念很清晰,她知道她爸爸给的钱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妈妈的梦到底是什么。
会好的会好的,周雅楠在心里暗暗的想,她七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妈妈是妈妈,梦想里的妈妈。
她写完了作业,把东西都收了起来,拿了两张钱,她的区域像是早就划分好了一样不管妈妈怎么闹她这里依旧干净。
也许妈妈是爱她的吧,哪有妈妈不爱小孩呢,妈妈这样一定是爸爸不好。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打开了电视看着面前不断播放的动画,很安心。
至于听到的妈妈那句话,她早己习以为常,她听过无数遍,她模模糊糊的知道虚无缥缈的东西太可怕了,会折磨人,让人变成疯子。
只有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窗外呼呼的风声,客厅沙发上妈妈的呢喃声,她的一扇门像是隔绝了这一切,她的房间只有动画片的笑声。
她没许上七岁的愿望,或者说差一天。
董雯安***了,在一个晴朗的春天,她妆容精致,穿戴整齐,好像又是职场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但那天她静静地躺在浴室的浴缸里,鲜血如同一条细细长长的线在水中妖艳地摇曳,然后荡开,袅袅的白色雾气中透明的水渐渐变成透明的红。
周雅楠再也不是有家的孩子了。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她名义上的爸爸,因为血缘而不得不接她走。
没妈妈的那天她没哭,见到爸爸的时候也没哭,被接回去时被欺负了也没哭,夜里抱着自己的时候在被子里悄悄地哭,没人会看到她的软弱。
哭着哭着周雅楠慢慢的睡着了,睡前她还想着愿望果然是骗人的,她第一次想许愿还没许到就没机会了。
她的生活再也不会似以往平静了。
磕磕绊绊的周雅楠活到了17岁,十年像磨墨一样难磨。
她得到的只有所有人的漠视,父亲的漠不关心,哥哥的冷眼相待和不断折磨,医院和健身房成了她的长居地。
但没变的是她依旧有很多钱,很多她能支配的钱。
随着她的年龄生长的是她的野心,她更加懂得她要的是什么,不是这些打发人的钱,是像她爸周兴卫一样,有地位有权利,只有那样才能让她好过。
晚上她闭着眼,脑海里闪过的一幕幕都是激励她向上爬的动力。
一个女性往往在学校比男性更难,她经受校园暴力的概率更高,而主导暴力的更多的是男性。
没人会在学校和高门弟子的人闹得太难看,除非是被人默许。
相比之下周雅楠就是个弃子,而他的哥哥周礼臣是那个在一旁看着下棋的人。
只是欺负她,侮辱她,就会被周礼臣记在心里,往后照顾照顾,也许只是他和爸的一句话,那人家的生意也是平地起高楼。
欺负她的人得了利,她的哥哥得了好心情,父亲只会觉得继承人开始操心生意场,也是说不上来的欣慰,说西道东的其实受伤害的也只她一人,百利而无一害。
没能力前,明摆着和人作对通常是一件不理智也没脑子的事情,时间是个好东西,等得起,也熬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