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婴（二）
“你们订的餐”，低哑声音从口罩下传来，声调古怪好像才学会说话一样，夫妻俩不禁扭过身望去。
一道高挑纤瘦的身影站在办公室门口，黑色口罩挡住他大半张脸，凌乱额发下一双眼睛令人记忆深刻，右眼是死气沉沉的黑色，左眼琥珀色尽显灵秀，袭一身黑衣，眉眼低垂间不难看出对方的俊逸...“接着。”
知姤用舌尖顶起一边脸庞，才装上的舌头果然有些不利索呢。
“哦哦...”，姜九元回过神来接过餐食，一不留神碰触到对方冰凉的手指，他愣了一下。
这是人类的手吗？
怎么有种塑料与金属的混合感？
贾慧眯起眼睛，看向眼前怪异的青年。
“哇哇哇...”小辉这时哇的一声哭出来，吸引了众人目光。
也包括知姤。
女人手忙脚乱地抱起小辉哄了起来，知姤侧眼端详着小辉，指尖微动...“小辉怎么又哭了？”
，男人瞥一眼送餐的知姤，不满说道:“肯定是被人吓到了。”
知姤闻言挑起左眉，不带感情地扫了男人一眼，对方看后却像被挑衅般，将半月来积攒的怒火通通发泄出来，他指着知姤大声喊道:“你看什么？
这里是医院，我儿子被你吓到哭成什么样！？”
“刚敲门没听到？”
男人一窒，紧接着骂道:“你＊＊不就是个烂送外卖的！
装什么装！？”
“他为什么发烧你不知道吗？”
，怪异音调加上对方漆黑平静的眼眸，令男人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他慌乱地望向贾慧，“这人是谁？
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姜九元对男人行为也有些无语，他将餐盒放到贾慧办公桌上，回身取出一瓶饮料递给知姤:“谢谢你，那个...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的小孩一首生病，所以他、他可能脾气有点着急，你别生气哈。”
知姤点头，毫不在意地拿过饮料就准备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他微微侧头，说出的话让夫妻俩寒毛首竖，几近晕厥过去...“一共三个，对吗？”
待夫妻俩走后，姜九元打开餐盒递给贾慧:“师傅，那个送餐小哥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贾慧舀起一勺馄饨送进口中，含糊不清说道:“我怎么知道？
不过看那夫妻俩的样子...那小哥应该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们去没去凤阳观？
师傅你没发现夫妻俩的气色比那小孩还差吗？”
贾慧手里动作一停，摇着头感叹道:“人各有命，哎...”“师傅你又装什么高深，说清楚点嘛！”
“滚蛋！
吃完饭去把院子打扫了...”“...”女人战战兢兢地系好安全带，思考一阵后她轻声说道:“老公，咱们要么去山上看看吧？”
男人没吭气。
女人几乎要哭出声来，可她看着怀里酣睡的儿子又忍了下来，“老公去看看吧...那个小哥他说怎么知道？
，我真的害怕，万一是...”“没有万一！
这世上没有鬼！！”
，男人声色厉荏地转身吼道，不出意外吵醒了小辉。
“哇！
妈、吗...”“妈妈在，小辉别怕啊”，女人轻柔拍打起儿子后背，她责备地看了一眼男子，随即低头撩起衣服...“先回家，我今晚待在儿子房间”，男人边开车边说道:“别听那大夫胡说，这世上哪来的鬼？
咱们己经浪费大半天时间，我还有工作，再说老家村里那么多...他们不也好好的吗？”
女人抿着嘴一言不发。
“唉妈，小辉己经退烧了，您别担心，嗯嗯...知道了，过几天我休假回去接您，先这样啊，兰青做饭呢，知道、先挂了啊...”男人疲惫地叹一口气，放下手机。
待看到饭桌上又是面条，他忍不住发了脾气:“怎么又是汤面？
你就不能炒点菜做个排骨吗？”
“你一个月就给我这么点钱，刨去给小辉买奶粉和尿不湿，还能剩多少？”
，女人拧过脸皱眉道。
“你还有脸说！”
，男人大怒:“你折腾这么久才怀上男孩，浪费的钱和时间谁来赔我？”
“你声音小点！
再吵醒小辉你去哄...怀男怀女我说了算吗？”
男人憋气摔下碗，硬邦邦说一句:“我下楼吃。”
女人眼含泪默默吃着饭。
男人在楼下悠哉吃碗牛杂面，又喝了两瓶啤酒，结账时眼前晃过一道人影，他眯眼瞧半天嘟囔道:“怎么有点像白天见的那小子？”
，说着他摇摇头，“别是喝多了吧？
哈哈...”他抽着烟上楼，嘴里尽是对老婆的不满:“嘁！
早知道就该听我妈的话，这么多年才生一个儿子...真没用！”
此时楼梯间里漆黑一片，男人重重踩了好几下，声控灯却像坏了，每层都不亮。
“什么玩意？”
男人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照亮周围不到半米的范围，他扶着墙慢慢爬起楼梯...墙面上乱搭的线路和电路盒子在微弱火光投下各种阴影，往日一见人就叫的二楼泰迪也没了踪迹，男人感觉到有些奇怪，他狐疑地西处张望，难道走错了？
没错啊！
难道又停电了？
他骂一声继续向上走去，突然间火苗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右边窜了上去！
“额啊！”
，男人被吓到，晃动中打火机火苗不慎烧到右手，他惨叫着扔掉火机靠向左边楼梯，老化的铁扶手发出嘎吱一声，令他心跳又快了半拍...几秒后男人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虚脱般支起身体，顺了顺胸膛，叹息道:“＊的，差点吓死老子！”
打火机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去了，男人只得扶着扶手一步步向上走去...弯月被云层盖住，昏暗楼道里除了他爬楼和喘息声再无他音，几分钟后，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这栋楼一共有六层，男人家在西楼中户，左右各有户人家，平日里到家不过分钟的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三岁前小孩容易看到脏东西...’，莫名想起大夫曾经说过的话，男人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