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年,军阀割据 ,战火纷飞。谢、沈、齐三家占据南边,多年以来,三家争权夺利,
为了地盘,大大小小打了不少仗,如今,到了下一代仍剑拔弩张,不肯偏安一隅。
蓝城 火车站“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自你走后,老爷虽然嘴上不说,
但心底确是十分思念您的。”沈管家接过一浅蓝旗袍的古色美人的箱子。“全叔,我知道了,
我从英国带回许多新鲜玩意儿,还给您带回护手霜,您跟随我阿爹多年,经历不少风霜,
手起痔疮了都,可要好好保养。”此时,沈青山和一众跟随他多年征战的下属,眉头紧锁。
北边乱了,也杀疯了,以冯、曾为首的赣系和奉系,
在距蓝城不到四千里的地方打的热火朝天,甚至大有剑指蓝城之意,
而好邻居的安城、阳城虎视眈眈,他蓝城危矣。“老大,大不了跟他们拼死一博,
老子就不信,还不能让那些小杂种滚回去。”“你说的轻巧,那可是赣系和奉系,更何况,
阳城齐天阔那老狐狸 怎么会放弃这大好机会。”书房内,大家议论纷纷,沈青山一言不发,
只手掐一根大烟。“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 ,听到外面下人的叫唤,才面露喜色,
挥手让大家下去,有人不愿还想再说什么,终也被身旁人拉了下去。
沈岚依见到那些阿伯阿叔眉头紧锁,心中疑惑,只怕有***烦了。“阿爹,女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跟阿爹说说你在那洋国都学到见到什么了?”吴城齐府“爹,你真要打蓝城吗?
沈伯伯多年前在我们被谢家围困之际可是伸出援手了,如此恩将仇报 恐非君子所为啊?爹,
儿子请您三思。”齐天阔听到儿子如此不识时务,愤不可竭,狠狠扇一巴掌,“孽障,
老子就说那些文邹邹的书没用,你看看你如今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来人,
把这个混账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让他出来,一律军法处置。”齐衡挣脱士兵束缚,
爬到齐天阔身旁人磕头请求,“爹,爹,三思啊,我心悦岚依,我想娶她为妻,
儿子此生非她不娶,今日您若不答应,儿子只能以死谢罪。”齐天阔冷哼一声,
用枪敲晕了他。示意手下人将他带走。“来人,三天后便跟着老子打个沈青山一个片甲不留,
哈哈哈哈哈哈哈”深夜,沈青山的书房依旧灯光闪耀,沈管家忧心不已,
他知道这一次蓝城躲不过了,没有退路了”忽然,沈青山站起来,看着外面皎洁的月亮,
“虎子,当年我和玉竹也是在月下定情的,她走了八年了,可我还是忘不掉他,
如今岚依也长成大姑娘了,我也要去陪她了。”沈管家自幼便跟其左右,感情深厚,
怎会看着自家老爷如此颓废,“老爷,一定一定还会有法子的,您吉人自有天相。
”“你跟我已有几十年了,若几天后真有一劫,务必带着岚依去安城,找谢峰,
她夫人和玉竹是发小情,虽嫁人后联系少了,但她能护着岚依性命的。”三天后,
赣系和齐家军对蓝城发起进攻,沈青山及其蓝城百姓奋起反击,一时间不分秋色,僵持三天,
齐家军将蓝城围的水泄不通,试图将其饿死,来个不战而降。蓝城内,百姓死伤无数,
遍地哀嚎,沈岚依带着督军府的人,上街照顾伤员,她虽出生在军阀,但如此惨烈之景,
她也从未见过,可她是督军小姐,有义务守护好一城百姓。“督军,坚持不下去了,
我们投吧,三天了,粮食见底了,百姓死伤无数,哀声遍地。”听到此话,
一面色黝黑的壮汉抓住说话人的衣领,要下拳之际,“嘭”,沈青山一枪打死那个人,
“再有扰乱军心者,军法处置。赣系所到之处皆是屠城,我们若投了,
我们的父母妻儿安有存身之处?”底下将士皆不雄心燃起。围困第五天,
赣系因奉系偷袭老本地,而撤兵而去,齐天阔为免日长夜多,发起总攻,
在面对齐军来势汹汹,已饥饿许久的沈军,溃不成军。沈管家见此将自家小姐送进密道。
沈青山率领手下将士战至最后一刻,终倒下了。“督军,全府找遍并没有看到沈小姐。
”“不可能,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出去,去,把投降的沈府下人,还有那些参谋的,
带过来,问问有没有密道。”沈府下人和士兵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只求齐军放过性命。
“你们谁要是说出这沈府密道在哪里,我就饶你一命,若是不说,看见我手里这把枪了吗?
老子一枪崩死你们。”见众人不说,齐天阔随手抓起一个人,一枪打死。“我说,我说,
小人是沈府的副参谋,之前偷跟着沈青山见到过密道,我我带您去,您能饶我一命吗?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死。”齐天阔示意他带路,走到杂货间,那人指着这里,
这里便是密道。“来人,进去,搜” ,密道里沈管家和沈岚依心揪了起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小兵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督军,谢家军打过来了。
齐天阔心头一紧,他们怎么来了,走,去看看。见他们走远,沈管家松了一口气,
看向沈岚依,“小姐,这是老爷安排的。早在几天前,老爷便让人给谢督军送了一封信,
和小姐的贴身玉佩。”“贴身玉佩?阿爹,为何将玉佩一同送去?”“老爷,
是希望您能嫁给谢云庭,这样您的婆母便能更好的护着你,有谢家在,您不能无忧。小姐,
我知道您肯定很多疑虑,可眼下我们得先出去找谢少帅。”齐天阔见远处一身蓝色军装,
面容冷峻,身影挺拔的人,这不就是谢云庭那小子吗?这可真不好对付,
比他老子来了还麻烦,一边走一边想自家整天咬文嚼字的儿子和谢云庭比咋差这么多呢?
人家谢云庭,学业优秀,早早便从黄埔军校毕业,这几年带兵打仗,从无败绩。“贤侄,
怎么来了?”谢云庭冷哼一声,吊儿郎当的站在一旁,“叔父说笑了,您都能来这蓝城,
我怎么不能来呢?这肉干吃会腻的?我得帮您分担分担,你说是不是?
”齐天阔心想这小子果然来者不善,我军刚刚经历大战,此时若开战,
只怕我的老命也会交代在这,还是想法子打发他走吧!“贤侄说笑了,叔父怎会独吃,
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我还是懂得?不知,贤侄所为何事?”谢云庭见此,
也不再费口舌,只说三字“沈岚依”。齐天阔本以为这小子会狮子大开口,
没想到就是为个女人,幸亏没找到她,要是把她带回去送给自家儿子,
恐怕这红颜祸水会祸害到自己头上。“贤侄,还是年轻,为了个女人大费周折,你放心,
叔父绝对不拦着你,只不过,叔父尚未找到她。”齐天阔刚说完,
远处躲在一旁的沈岚依听到大喊一声“我在这”,便走过去,
谢云庭早就注意到一旁的沈岚依,他没捅破,是想看看热闹。
齐天阔心想这小丫头片子竟自己出来了,奈何刚才话已出口,改变不得,既如此,
那便卖给谢家个顺水人情。“哈哈哈哈,贤侄,看来这小丫头对你是倾心的很啊!这样,
你就把她带走罢了。”谢云庭挑眉,应和道“如此,侄儿便多谢叔父了。”,
随即便示意手下带其下去。“沈小姐,请”,沈岚依回头,怒视齐天阔,强忍着眼中的泪,
哽咽却决绝的喊“爹,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随后,转身离开。齐天阔看着这一幕,
哈哈大笑起来,底下的士兵随之哄堂大笑,满嘴污秽起来。“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说,
真不怕摔了大牙。”“好好伺候谢少帅吧,省着哪天被扔出来。
”谢云庭见到小姑娘强装起来的镇定和敢于宣战的勇气,不知道是夸他勇敢还是傻,
沈家如今只有她一人,而对面还是齐家,她有什么能耐可以抗衡呢?
如今他也只是因为母亲所托,倘若她要是动了借谢家去复仇的心,他也不介意送她团圆。
蒸汽机车喷出浓雾,沈岚依的旗袍下摆在铁轨震颤中泛起涟漪。谢云庭的副官拉开车厢门时,
她闻到了硝烟与雪松香交织的气息。军靴踏着波斯地毯的声响由远及近,
谢云庭解开风纪扣的动作像在拆卸枪械。他斜倚在对座天鹅绒座椅上,月光从车窗漏进来,
在他眉骨投下刀锋般的阴影。"沈小姐的谢礼真特别。"他抛起沈青山的怀表,
银链在空中划出冷光,"用令尊的遗物当筹码?"沈岚依攥紧袖中沾血的玉佩。
这枚母亲留给她的翡翠,此刻正硌着掌心的枪茧——那是三天前帮伤员装填弹药时磨出的。
"少帅要的难道是谢礼?"她抬眼时,一滴泪正巧坠在月白滚边上,"您要的是蓝城布防图。
"车厢忽然剧烈晃动。谢云庭在颠簸中稳住身形,军装下肌肉线条倏然绷紧。
他撑在她座椅上方,鼻尖距离她鬓边茉莉花簪仅余寸许:"聪明人该知道什么时候装傻。
"他呼吸掠过她耳垂,"特别是当她寄人篱下时。"车窗外闪过齐家军的探照灯,
沈岚依在光晕交错间看清他眸中冰棱。那是黄埔军校淬炼出的锋芒,
是十二岁便跟着父亲剿匪磨出的狠厉。她忽然轻笑,
将玉佩按在他胸口:"谢夫人既认得这翡翠,少帅可知它本该是...""婚约信物?
"谢云庭截断话头,指腹擦过她虎口薄茧,"可惜谢某不信父母之命。
"他退开时带起一阵冷风,"明日安城酒会,沈小姐若能让记者拍到我们共舞的照片,
我便借你两个营。"汽笛长鸣穿过隧道,黑暗吞没车厢的瞬间,
沈岚依听见自己心跳与枪械碰撞声重叠。当光明重新涌入,
她已端起案上白瓷盏:"以茶代酒,望少帅言而有信。"谢云庭的杯沿与她相碰,
发出清脆的哀鸣。他饮茶时喉结滚动,像在吞咽某个未出口的警告。车窗外飘起细雨,
站台上卖报童的叫卖声隐约可闻——"号外!蓝城易主,
齐大帅悬赏千金追捕沈氏余孽...",谢云庭轻笑起来,
“这老东西倒时会浑水摸鱼儿这样一来,大家都以为你失踪了,哪会有人知道你在谢家,
你父亲的追随者自然也不会知道,这样他便可以一网打尽。”三年后,安城的秋雨下得缠绵,
沈岚依站在谢公馆的雕花窗前,看着雨滴将玻璃上的喜字洇成血泪。
明日就是她与谢云庭订婚的日子,翡翠玉佩在妆奁里泛着幽光。"小姐,齐家送来贺礼。
"丫鬟捧着檀木盒的手在发抖。青铜匣盖弹开的刹那,满室茉莉香里混入血腥气。
沾着泥污的《浮生六记》躺在红丝绒上,
书页间夹着干枯的玉兰——那是去年齐衡翻墙送来的,他说玉兰像她耳垂的弧度。
"礼单上说..."丫鬟声音发颤,"这是用齐公子院里最后那株玉兰树雕的盒子。
"沈岚依指尖抚过书脊上暗褐色的印记,忽然触电般缩回手。
这是她在英伦给齐衡寄的绝版书,当时沾了下午茶的红茶渍,此刻却浸着更深的污渍。
雨幕里忽然传来汽车急刹声。谢云庭带着寒气推门而入,黑色大氅上雨水蜿蜒如泪痕。
他瞥见案上木匣,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齐大公子如今是齐少帅了,这份贺礼倒是别致。
"枪声就是在此时响起的。沈岚依被谢云庭扑倒在地的瞬间,看见玻璃窗上的喜字炸成碎片。
子弹擦着她发髻飞过,打碎妆奁里的翡翠玉佩。那些晶莹的碎玉溅到谢云庭脸上,
像落了一串冰凉的吻。"待着别动。"谢云庭抽出配枪的瞬间,庭院里已响起密集交火声。
他军装下摆扫过她手背时,沈岚依摸到温热的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旁人的。枪声渐歇时,
沈岚依在满地狼藉中看见一道熟悉身影。齐衡站在月洞门前,
青竹油纸伞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他西装革履依旧,只是金丝眼镜换成了单边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