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再嫁狂徒第1章 身材不错,下次还找你!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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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殊禾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在峭壁间回荡,惊起抬眸。

可幽暗的山洞中光线不足,目之所及皆是黑漆漆一片。她以为自己还尚在混沌的冥渊。

身体上猛然间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一个战栗之间,顿时五感恢复了大半。

慌乱中,她的手摸上一副满是疤痕的身体,对面的男人轻哼了一声,便爬起来整理他的衣衫。

柳殊禾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她泡在冥渊的几十年里日日夜夜都后悔前世自己在秋兰围猎中被庶妹骗下山,跌落山洞,与商行舟这个疯子一夜风流。

若不是有此番孽缘,她也不会在不得已下嫁入武陵王府,与商行舟相看生厌。不仅自己死在他的践踏下,全族还遭他威胁利用,柳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我日日夜夜期盼能重来一世,我定能凭借在冥渊几十年复盘里增长的智慧躲过大劫。”

可人人重生都是新的开局,为何我的重生这般疯癫?

她听着男人利索地系衣带的声音,恨不得一簪子戳死他。

前世,她因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捡起衣裙便仓皇而逃,没跟男人说一句话,直到怀有身孕也不知对方是谁。

今生,男人却主动开口,他说道:“我会负责的……”

负责?谁敢信这位手持长枪,砍项上人头如同切菜的武陵王商行舟的负责。

在柳殊禾看来,商行舟只负责谋朝篡位,残害忠良。这辈子,当离他远远的才是!

“不用了!”她心中已经打好小算盘,大着胆子上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又摸了一把,着实是常年带兵征战的样子,粗糙的胸膛线条异常明显。

她戏谑道:“身材不错,下次还找你。”

她摸黑理好了衣裙,凭感觉挽着发髻:你从前鄙夷我,我这如今也恶心恶心你。

男人错愕,明显被此话噎住了,半晌方问:“你……叫什么名字?”

笑话!柳殊禾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哪还会告诉他姓名。

“我叫柳妤。”她忙往商行舟手中塞了一根银竹簪子,娇媚着嗓音道:“若是想我了,去城东柳家找我哦。”

前世,柳家小庶女柳妤的风头盖过嫡女。

柳妤生得娇美,身段纤纤。重阳赏菊宴上一曲鼓上舞名动天下,座下看客无一不是她裙下之臣。就连传闻中不喜女色的商行舟都不顾圣怒求娶她为侧妃,迎进府中千恩万宠。

“既然你喜欢柳妤,我做个好人成全你们。到时候你也不用娶了我后才发现我们柳家竟然有这么一个让你一见倾心的可人儿。”柳殊禾将银竹簪子死死按在商行舟手中,生怕他不要似的。

银竹簪子本就是柳妤的东西。

这晚,柳妤为骗她上山,谎称簪子丢了,她煞白的小脸跑来:“姐姐,姐姐,我的一根银竹簪子不见了,怕是白天掉在猎场了。若是旁的也罢了,那是我阿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好姐姐,你陪我去找找吧。”

这不找不要紧,一找不得了。二人才将将上山,柳妤就不见了踪影,柳殊禾昏昏沉沉地握着躺在崖边的簪子,不知道被谁一把推了下去,做失足坠崖的模样。

但却不偏不倚,正推到喝了热酒浑身燥热的商行舟身上。

这才有了荒唐的一夜。

柳殊禾躲过值班的卫兵悄悄回了大帐,半梦半醒的丫鬟桐云被这影子吓得惊醒,“姑娘?你……”

“嘘!”没来得及做出“嘘”的手势,柳殊禾的手已经捂上了桐云的嘴,“小声点。”

“姑娘,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衫裙早已被那禽兽撕毁。

此事万万不能被任何人知晓,“阿妤让我陪她找簪子,簪子没找到,我从坡上摔下去,被树枝割破了衣衫。”她又嘱咐桐云:“此事不能对外人说,怕有损柳家声誉,你悄悄把衣衫烧了吧。”

桐云又打了一桶水来为柳殊禾沐浴,看见她身上的红痕,心疼得落了泪:“姑娘受了好重的伤,滚下山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留守在猎场御医来瞧瞧?”

“留守在荡山的御医都是为保圣上安康的,我们怎么能轻易惊动?我休息几天就好了。这件事情谁都不能说。”

桐云见自家姑娘严肃的模样,遂什么都没问。

柳殊禾一夜未眠。

“前世经此一夜,我身怀有孕,柳家因此声名尽毁,才不得不同意商行舟的求娶,落入他的圈套……”她翻过来,翻过去,“不行,我不能有这个孩子!我得吃点什么药避子才行。”

“对了,明天!”凭着前世的记忆,柳殊禾想起明天正是荣贵妃滑胎的日子。

陛下子嗣不少,争夺储君的亦不在少数,便有人不想让荣贵妃生下皇子,自己个儿少成胜算。

“那一碗滑胎药若是我能替荣贵妃喝了……”

柳殊禾心下拿定主意,昏昏沉沉地睡下。

翌日,已是围猎的最后一天了,王爷皇孙、侯爵公子们该打的猎物早收入囊中,该出的风头也已经出尽了,按照惯例是赏枫的日子。荡山的枫树乃是“一叶红而天下皆秋”,万顷枫树林在深秋时节染风霜,似红霞铺满京郊,年年都是这般胜景。

商行舟因病留在猎场的营帐中,未跟着去。他还不知:席间,柳殊禾在一众名门贵女中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上膳时,她猛地朝荣贵妃猛地一跪,实实在在地磕了一个响头,言辞恳切道:“贵妃娘娘,臣女从小是祖母抚养长大的。可天不假年,臣女虽感念祖母舐犊恩情,可再也不能承欢膝下。祖母从小在宫里长大,最喜的便是这碗白玉羹汤。再过几日就是她的冥寿,臣女斗胆请贵妃娘娘赐汤给臣女祭拜祖母。”

荣贵妃端起汤的手又放下,问:“你是谁家的?”

“家父柳公仪。”

荣贵妃笑得很格式,似乎她对所有人都这样和蔼,在***空缺的紧要关头,她是要让全天下都晓得她是个能够母仪天下的主儿。

“哦,柳相。原来是柳阁老的孙女,那你祖母便是长广候亲妹了。”她笑盈盈地打量了柳殊禾一番。

说来京中关系复杂,长广侯的夫人是这位荣贵妃的姑姑,怎么说这也是沾亲带故的,况且柳殊禾这般至诚至孝的模样,她也不好拒绝。

“柳阁老乃三朝重臣,长广侯亦是国之栋梁。能培养出你这般孝顺的孩子,想必柳老夫人定是个淳厚慈祥的好祖母。一碗羹汤而已,本宫也该敬她老人家。”

白玉羹汤捧在手里,滚烫的温度传到手心,她脑海中立马回忆起前世荣贵妃口吐鲜血的模样,鲜红的液体汩汩流出,身体如抓不住的泥鳅般在婢女的搀扶下仍止不住地颤动。

柳殊禾虽心中害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祖母,”柳殊禾迎着山谷道,“您的抚养之恩,孙女不敢忘。您最爱喝的羹汤,殊禾陪您。”

闭上眼睛,柳殊禾将大半碗粥一饮而下,另半碗被洒在地上敬先人。

“怎么没有丝毫的反应?”柳殊禾心中犯起了嘀咕,“不应该啊,当年荣贵妃喝下这碗汤不出半刻就小产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可明明当年因为这碗汤,送汤的侍女、做汤的厨子,就连洗菜的宫女全都被杖毙。下药的岑美人赐毒自尽,岑家满门流放。

“柳姑娘真是孝心可嘉,让本公主想起皇祖母来。”说话的正是当今天子的***朝元公主。

她出生时整个东商国突降甘霖,解江东万里干旱之灾。于是她便成了国之祥瑞,当即就被封为公主,封号朝元,交给太后抚养。尚未及笄就能有等同亲王的礼遇,荣宠之盛。

连公主都这般夸赞,此事一出,人人面上都赞扬柳家嫡女孝心感天动地,背地里却是大嚼舌根,说她甚是谄媚,用过世的祖母在贵妃、公主跟前出风头。

“姑娘怎么了?”回城的马车上,桐云见睡着的柳殊禾脸色煞白,将手抚上她的额头,竟觉得微微有些发热。

柳殊禾噩梦初醒,回过神来觉得小腹微微胀痛,心想:起药效了?

“姑娘,姑娘……”桐云紧张地帮她擦拭汗珠。

“还有多久到家?”

桐云撩开马车帘子一角,“快了,快了,已经过城西的那座牌楼了。”

她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之后是一阵惊吓将她吵醒的,醒来发现自己身下都是血,染红了一张虎皮毛垫子。

早就预计到那药对身体大概是有害的,瞧见座下的一滩血迹,她并未讶异。

“桐云,快差家里的小厮去请大夫来。”她还不想死在大出血上。

面色苍白的她是被长兄柳舒聿一路从大门口抱到闺房的。

“小妹怎么样了?”挺着六个月孕肚的大嫂叶微兰闻言匆忙赶来,进门就看见丈夫满手是血地站在屏风前。

“小妹说中午喝了半碗汤后就感觉身体不适,回城的路上就出事了。”柳舒聿道。

“怎么会这样?”

随着大嫂一声“怎么会这样”的问句一起来的,是大夫的一句嘱咐。

“姑娘是来葵水了,好生休息就行了。至于发热,是神情紧张所致,没什么大碍。”

房间里一时间沉寂大片。

“没事就好,虚惊一场。小妹身子弱,月信不准也是有的,劳烦大夫了。麻烦开些补身子汤药,她还小,慢慢调理就好。”大嫂道。

柳殊禾躺在床上想不通,为何自己一点事也没有,方才她还旁敲侧击地问大夫,是否是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

“姑娘一切都好,注意休息就是。”

“这碗汤难道与前世有什么不一样吗?”不过她庆幸的是这次来的葵水,“没有孽种就好,起码不会因为此事让我柳家氏族名声尽毁,那摆脱狂徒指日可待!”

前世,趁柳殊禾未婚而孕遭人唾骂之时,商行舟带着聘礼求娶,逼迫柳家在夺嫡之争中站队,而后屠尽她满门。

“他为夺位要娶我,他为我柳家在天下举子心中的地位要娶我,也为祖父在满朝文臣中扎根的势力而娶我。”柳殊禾锦被一掀,“我才不嫁他!”

“姑娘。”桐云捧着一本书跑进来,“姑娘,沈公子听说你病了,忙送来的。”

桐云的一声沈公子,将柳殊禾恍然推入那个濒死的雨夜。

前世,她自知无颜再见沈确,一纸诀别书伤透了他的心。她本以为自己残花败柳之身,再也不值得他付出真心。

她被柳妤灌药,腹中七个月大的孩子生下就没了气息的那晚。手握摄政大权的商行舟捏造柳家通敌,买卖城防图的罪证,将柳家全族关押在狱。

她拖着病体跪在殿外求了商行舟一夜,可他连见她一眼都不愿意。

而沈确为了她,弃了十年寒窗苦读才考取的仕途,答应入赘朝元公主府,唯一的条件便是商行舟能放了柳家一家老小。

商行舟登基后,她这个曾经的摄政王妃被遗弃在冷宫多年,唯一一次宣召竟是天子的兴师问罪。

“罪妇柳殊禾你可知罪?”他高坐王位上,居高临下,一副嫌弃鄙夷的模样一如既往。

“我有何罪?”

一件熟悉的里衣被扔在她脸上,自己的衣服柳殊禾自然认得。

“这是在你宫门口的侍卫手上发现的,他可到处在说你这位曾经的摄政王妃是何等的滋味呢!”话一出,柳殊禾那份仅存的自尊心仿佛被他踩在脚下践踏。

“你什么意思?”那时候她懦弱,任人欺凌。明明此事漏洞百出,她当初为何不问个清楚?

为何那时会傻傻地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弱者哪有什么公道?强权的一句话,就能将她所有的自尊按在地板上践踏。

“你就这么等不及吗?竟与卑贱的侍卫私通?”

“我没有!”那件里衣被他拿在手里晃了晃,刺目地提醒她。

“与本王成婚前你非完璧之身,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带着身子入我王府的门,若不是看在阿妤的面子上,本王看你一眼都嫌脏!”

自然,柳殊禾与商行舟都不知道那夜同自己一夜荒唐的人竟然是彼此。

他也是保着自己面子的,生怕被天下人耻笑,他这个新帝是戴着绿帽子登基的。

于是柳殊禾被秘密地带到冷宫处死。

那夜的雨下得真大,大约足够能灌满整个冥渊吧。她跪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对这个世界不再有任何的留恋。父亲残了双腿、祖父倒在病榻,母亲在柳妤宫中为奴为婢,兄长远走战场,就连刚出生的小侄子也死在被追捕的路上

此时她真的对这个世界已不再有任何的留恋了。

可一双温暖的大手牵起了她,“殊禾,我带你离开。”

是沈确,他带兵一路护送她一路出了皇宫,将她藏在曾经闭门修书的深山里,至死不肯说出她的下落。

“父亲说你是他所有学子里天分最高又最肯刻苦的。可为了柳家,你放弃仕途。听闻你后来又去了前线,立了不少战功,凭这赫赫功绩,封王封侯也可,你为何偏偏要救我?”

一生清明正直的沈砚之,为了她放弃了大好的仕途,成了朝廷通缉的阶下囚。

可他说:“我沈砚之此生唯救你不悔。”

他死的那天,五马分尸,刑场目之所及,皆是红光。柳妤扒开她的眼皮,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一个爱她的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桐云将手中的书晃了晃。

柳殊禾通红了双眼,一滴泪垂落手心。

“桐云,沈公子还在吗?”

“刚走,这会儿估计已经到花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