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失望地捂着脸，无奈道：“早在2022年，也就是我昏迷后的一年。当局就发现了异常，但一直到2057年才确定，并追溯到了第一批感染源来自2052年，感染者回到2036年，制造了Z病毒骚乱。所以这一切并非偶然发生，都是有联系的。”

罗杰被疤脸完全否定后，不敢再对墨镜又吹又擂，他收敛很多，脖子以下缩在温泉里不敢再乱开腔。

“我之前提到过，感染Z病毒的人，自身有缺陷，这个缺陷就是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自身随时都有解体的可能。所以为了清除这些穿越时空的污染物，就必须要未受感染的人，主动接受标记，成为一名时空管理员。”

“时空管理员？！这，名字听着就带劲儿，这是公务员吧？”罗杰见疤脸瞪自己，后面的话没敢再讲，硬生生的全憋了回去。

“于是我在2057年应征，成为X实验的志愿者。就是未感染者主动接受标记试验。我在那里，接受了长达3年的训练和试验，最终成为了一名超人类。就在我踌躇满志的时候，我们收到了来自未来的预警。”

“未来的预警？”

“没错，但我当时已经接受标记，如果此时发动能力，那么只能从2060年往回追溯，不断清除这以前的污染物，但来自未来的预警危机，发生在2133年。”

“我有个问题，如果被感染的人更容易解体，那么他们穿越的时空极限是多少呢？”罗杰终于明白点，问了一个稍有价值的问题。

疤脸的神情看起来温泉泡得似乎并不惬意，他貌似很赶时间，想快点把话讲完，但还是耐着性子对罗杰解释道：“由于自身缺陷，穿越的时空越久远，自身就越容易解体。受过Z病毒感染的人，穿越30年已是最大极限。至今最早的异常记录，是2022年。”

“那……后来呢？”

“当局培养我并不容易，我是同期所有志愿者里，唯一存活下来的。于是当局选择将我再次冷冻。”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2247年，大危机并没有发生，也就是当时，当局冷冻我的抉择是正确的，我从那一年开始正式服役于时空管理局。”

“一直到2315年。”

“等等等……停！你是说，你一直活到了2315年？”

“怎么了？”

“可你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一点也不老啊？”

“2060年时，我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一直到现在。”

“这么说来，是你解除了2133年的危机？”墨镜好奇的问道。

“与其说是我解除的，倒不如说，正是有了2133年的危机，才使我活到了现在。”

“什么意思？”

“一旦被标记，并启用这个能力，那你只能从启用能力的时刻开始计算，不断回到过去。比如你回到十分钟前，那么过了十分钟后，你就到了临界值，必须再次回到过去，一旦超越了你启用能力的那个时刻，你将湮灭在时空中。”

“所以即使你拥有永生，那你也只能不断回到过去，但身体因频繁穿越，或大跨度穿越，达到穿越临界后，便会解体。一样会湮灭。所以这个能力没什么好羡慕的，要不然也不会将它称之为，污染。”

疤脸闪烁的眼神如群星间最闪耀的星星，他摇头感叹道：“擅自启用能力的人便是污染物，一次又一次的频繁穿越，如同划过时空的飓风，哪怕你很温柔很小心，仅仅只是轻轻卷起一粒微尘，但是也极有可能在未来演变成一场吞噬整个星球的大沙暴。”

“后来呢？你又怎么会在这？”罗杰忙问道。

“唉。”疤脸叹了口气。

“我们只发现了规律，并加以总结，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的起因，也就是污染源，它究竟是什么，如何造成的，谁也说不清楚。”

“直到我们的远航舰队，在探索外太空时发现了一颗类地行星，星球上曾经有着极度发达的文明，但这个文明最后却突然终结了。我们在星球上的其中一座遗迹里，发现了古老的预言，那上面预警了几场大骚乱，地球上的时空错乱正是其中之一。那上面将这种能力，归结为魔鬼之力，一旦启用这种能力，便会陷入永恒的轮回，最终直抵死亡。”

罗杰咕噜咽了口唾液，他看着疤脸严肃的神情，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他喃喃的重复一句：“直抵死亡？”

“那颗星球上的文明曾经见证了更辉煌的文明，众神的国度！即便是神，最终也没能逃脱湮灭在无垠的时空中。”

“啊？神？我是无神论者！我可是信仰马……”罗杰没等说完，墨镜故意轻咳两声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我的父亲就是古老的神祇之一。”墨镜说完脑袋往后一仰，身子向后一靠，战术后仰，坐等罗杰惊叹。

罗杰的反应确实惊讶得合不拢嘴，半晌缓缓吐出俩字：“就你？”

墨镜嚷道：“怎么了？我好歹也是神之子。”

“魔神！”疤脸补充道。

“魔神也是神……”墨镜说道这底气略有不足，含含糊糊的，但俩人对面的罗杰彻底懵了，心里道，你讲时空穿越我还能理解，这怎么还？

墨镜一推这副眼镜，装出一副很有学识的样子：“我父亲曾经达到过疤脸说的众神之地，发现那里并没有真神，有的只是一群伪神，他们的真神主子在之前受到感染，全都只能在过去的时空里一遍又一遍地轮回，由于被感染的时刻成为新的时空分水岭。”

“所以自那以后，这群伪神没了主子的管控，自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们摇身一变自行封神，还诬蔑我父亲是魔神，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父亲也懒得与其理会。”

疤脸怕墨镜越扯越远，连忙道：“也正是因为探索了那颗星球的遗迹，我们在一处壁画上发现一个星系图，里面全部都是类地行星。其中一颗星球，便是地球，但是其他几颗，却并非太阳系内的行星。”

“后来，这个壁画被破解，原来是数个星系重叠在一起，我们随着破解的信息，找到了现在你所在的这颗星球。并与该星球的部分文明取得了联系。”疤脸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示意墨镜。

墨镜啪啪一拍胸脯道：“正是在下。”

“我之所以会来这个时空，是因为你，你穿越了！”疤脸盯着罗杰话锋一转。

罗杰惊讶地指着自己，紧张得说不出话。

“但是你，并没有被标记，所以不是污染物。我推测带你来的，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你，过去的我。”

“什……什么意思？”罗杰紧张地磕磕巴巴地问道，他听完疤脸的话，毛骨悚然，因为他知道如果疤脸说的话是真的，那自己便再也回不去了。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的时间线里，是没有穿越过的，和平路逛大街，去厕所，这都没有问题！因为我也经历过！但我从商场出来之后便出了车祸，此后一直陷入昏迷。”

“从你进厕所的那一刻，被污染的时间线，提前了，提到了2021年！这超越了二次感染者的穿越极限，也就是说带你来到这里的，一定是未来的你，过去的我！我是在未来唯一有能力突破30年极限的人。”

“啊……？”罗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疤脸给出的结论。

“标记者，擅自穿越，即视为污染物。所以我这次来的任务，是来清除污染物的。”

“卧C！”

罗杰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如果你活到2315年，那么……那你岂不是，是从2315年正式开始的，不断回到过去，清理时空污染，既然不能向未来跳跃，那必然是不断往过去追溯，那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也是最久远的时空。”

“那……那是……”罗杰颤抖着声音问道，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按地球历法，今年是公元前10762年。”

“啊……那没事了。”罗杰软摊摊坐在温泉里，自己就是老得只剩渣渣了，也回不去的。

“你以为这就完了？”疤脸看出了罗杰的失望神色，继续道：“那你觉得他是干嘛的？”疤脸指指墨镜。

墨镜不知从哪掏出一截雪亮的骨棒，攥在手里，呲牙坏笑道：“我还有更坏的消息要告诉你，当然对你来说也许会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