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丈夫的葬礼后,迟清婉向与她同龄的继子宋宽砚表白了。
葬礼上的气氛压抑而沉重,黑色的挽幛在风中微微飘动,人们的低语交织成一片哀伤的网。迟清婉身着一袭黑衣,脸色苍白如纸。待最后一位吊唁者离去,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宋宽砚面前。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愫,犹豫、期待与决然交织在一起。
“宽砚,我……我喜欢你。”她的声音轻如蚊蝇,却仿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炸响。
宋宽砚听闻此言,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被震惊与厌恶所扭曲。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仿佛她是一个突然从地狱爬出的怪物。那眼神,如同利刃般刺向迟清婉的心。
为了让她放弃这“***”的想法,宋宽砚迅速做出了一个决绝的决定。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地斥资千万,将迟清婉送去了以痛恨***闻名的铁血专家闫彪那里进行***。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务必把她教育好,只要让她活着有口气在就行。”那语气,仿佛迟清婉只是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
时光匆匆,三年教育期满。这天,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向训练营。宋宽砚终于派人来接迟清婉了。
训练营的大门缓缓打开,闫彪亲自将迟清婉送出。他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然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丝丝寒意。“迟小姐,再见,记得完成今天的打卡任务。”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在空气中回荡。
“打卡”这两个字,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迟清婉的心间。瞬间,那些黑暗折磨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在训练营中,每天遭受的种种苦难。皮鞭抽打在身上的剧痛,饥饿与疲惫的双重折磨,还有那无尽的羞辱……她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在极度的恐惧下,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闫彪面前,低着头,声音颤抖且诚惶诚恐:“我会准时打卡的,再见,闫教授。”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里,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冷血残暴的闫彪!同时,她也暗暗发誓,再也不想看见继子宋宽砚那张脸!她只想尽快完成闫彪布置的今日打卡任务,彻底从宋宽砚的世界里消失!
“清婉,爸爸来接你去见宋总,好好的,你怎么戴上眼镜了……”来接她的迟父,看着眼前瘦骨嶙峋、苍老憔悴的女儿,神色震惊,许久才回过神来。他的口气严厉起来:“宋总在车上等你呢,记住谨言慎行,别再给你弟弟招惹麻烦。”
“三年前因为你对他的***表白,宋总差点废了你弟弟一条腿!”
“他是咱们迟家三代单传的独子,可经不起任何闪失!”
换做以前,迟清婉定会气愤地反驳父亲:“你明知道宋父恨我母亲入骨,却为了凑齐给我弟买房的钱,不惜把18岁的我嫁给患有狂躁症的宋父欺辱,你不配当一个父亲!”
六年前,正是因为父亲卖女的举动,她的人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婚后,她的生活犹如人间炼狱。宋父的狂躁症发作时,对她非打即骂。她被打得肋骨断裂,疼痛让她几乎昏厥;大小便失禁的屈辱,让她无地自容;甚至有一次,被打到肠子都掉了出来,整个人奄奄一息。几乎每个月,她都会被送进医院抢救。然而,所有人都默许宋父残忍的虐待,没有一个人管她的死活,包括她的父亲和弟弟。
直到有一天,命运出现了一丝转机。她名义上的继子宋宽砚挺身而出,在宋父又一次举起皮鞭抽打她时,他眼疾手快地夺走了那根抽在她身上的皮鞭,将她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不仅如此,他还把宋父送去了疗养院监禁。从那刻开始,宋宽砚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
或许宋宽砚是替父赎罪,自那以后,他对迟清婉关怀备至。他命人给她送来最好的止疼药,缓解她身体上的伤痛;他找了金牌家教辅导她参加成人高考,在知识的海洋中,迟清婉渐渐找回了一丝生活的希望,最终考上了央美;他还给她投资,开了她心心念念的画馆,让她的艺术梦想得以绽放,曾经黯淡的她,也成了北城最娇艳肆意的红玫瑰。
男人的细心呵护,让迟清婉心中渐渐生出了贪念。终于,在她丈夫葬礼结束后,借着酒意,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白。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她还清楚地记得,男人听到她表白时,黑眸里闪过的震惊和厌恶。那眼神,仿佛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他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变态,看一坨令人作呕的排泄物。
是他亲手把20岁的她救出地狱,又是他,冷漠地把23岁的她推进深渊。任由满身傲骨的她被人***折磨,变成了如今这幅残破的模样。那个骄傲明媚的迟清婉早就死了,活下来的,不过是一滩没有尊严的烂泥。
此刻,面对父亲的斥责,她再也没了质问的勇气。膝盖一软,再次跪下道:“父亲教训的是,我会安分守己,再也不会冒犯宋总。”
迟父颇为满意她的乖巧,将她带到那辆迈巴赫车边,神色恭敬:“宋总,清婉改造好了,请您验收。”
迟清婉低着头,满心都是忐忑,等待着审判。她听见男人不悦的嗓音响起:“迟清婉,你怎么一股馊味儿?真给我们宋家丢脸。”
迟清婉听到他的声音,条件反射般想跪在地上,做一条等待主人训话的狗。因为她每天在闫彪训练营打卡的第一件事,就是学狗趴在地上,等待他的皮鞭伺候。闫彪一边用鞭子抽她,一边逼她对着宋宽砚的照片喊口号:“我是卑贱的母狗,不配喜欢宋宽砚。”
现在,她强忍着这种冲动,垂眸道:“对不起,我让宋家蒙羞了,我坐后面助理的车走,毕竟有资格坐您身旁的人,是您的青梅桑栀小姐,是我僭越了。”女人如破锣般艰涩的嗓音,让宋宽砚听了颇为惊讶。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扫了眼车窗外卑微恭顺、头发灰白,戴着眼镜的女人,不禁瞳孔巨震。许久,他才口气冰冷道:“你现在终于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了?”
“嗯,我终生难忘。”迟清婉腰弯得极低,头快要挨到脚面:“您是宋家的家主,而我是你的小妈,我们是母子。”
宋宽砚满意点头:“你有这个觉悟很好,上车,坐前排。”
她被他带回宋家老宅参加家宴。刚下车,她就看见,宋宽砚的未婚妻——桑栀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26nbsp;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