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轩的声音低低响起:“是我。”
那嗓音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地割开我心底的旧伤。
半年前,他收拾行李离开时,站在公寓门口,冷着脸扔下一句:“于采菡,离婚吧。
你不签,我就分居***。”
那之后,他电话不接,微信拉黑,我像被扔进真空里,连喘息都成了奢望。
现在,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却远得像隔着银河。
“宿玫玫说,你同意离婚了?”他问,语气里藏着点迟疑,像在试探我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没出声,脑海里却浮现他皱眉的样子,那双深邃的眼估计正眯着打量空气。
离婚是他提的,他有什么资格疑惑?我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平静地说:“有空见面吧,签离婚协议。”
挂断电话前,我听见他喉咙里滚出一声模糊的“嗯”。
雨声敲窗,像在替我敲碎了什么。
这是我发现傅子轩出轨后,第一次主动挂他电话。
过去半年,我对他的号码狂轰滥炸,发过最恶毒的诅咒,也哭着求他别扔下我。
可每次,他的声音都冷得像江城的冬夜:“于采菡,你能不能别跟个疯子似的,等你冷静下来再说话?”然后“嘟”一声,电话断得干脆。
我再怎么打、再怎么发消息,他都不屑一顾。
我也想冷静,可一想到我们从一穷二白走到今天,他却搂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我就崩溃得像被抽了魂。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想求他,只要他回头,我可以装瞎。
可我骂也骂了,等也等了,他还是那个傅子轩,冷眼看我把自己逼疯。
我浑浑噩噩地熬了好几个月,像泡在一坛酸涩的酒里,清醒不了。
直到三天前,我刷抖音时,屏幕跳出一场“时光漫游者”的直播。
主播顶着夜色站在江城步行街,笑嘻嘻地问连麦的路人:“五年前的你,最需要哪句话?”有人说“别熬夜,早点睡”,有人说“珍惜爸妈,别老顶嘴”,还有人笑着吹牛“八年后的我牛逼极了,没辜负自己”。
弹幕里一片“哈哈哈”“好励志”。
我却盯着屏幕发呆。
因为下一个画面,傅子轩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