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市争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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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雹砸得屋檐噼啪作响时,我正被按在佛堂的青砖地上。

侯夫人染着丹蔻的手指掐住我渗血的下巴:"小***敢用天象唬人?

"檀香灰混着血水呛进喉管,我盯着她裙摆沾着的辽东荞麦粉——那是军粮掺假的铁证。

"奴婢只知..."我故意咳出半枚带血的铜钱,"灶王爷容不得假账。

"银丝履猛地碾上手指。

剧痛中,我眼前突然浮现账房画面:白昙音正往黍米账册抹苦荞粉,朱砂笔在"初五采买"旁添了道墨痕。

"明日若算不准粮价..."侯夫人甩开染血的檀木珠,"就把你填了冰窖!

"五更梆子响时,我攥着荷包闪进马厩。

昨夜故意洒在窗台的饴糖渣,此刻黏着五枚带冰碴的铜钱——正是白昙音克扣的月例银。

"姑娘当心脚下!

"粗使婆子突然将竹篮砸来。

腕间血痂崩裂的瞬间,我瞧见寅时账房:白昙音袖中沉甸甸的银袋,正漏出辽东沙土。

*天未大亮,白昙音将铜钱砸在江镜辞脚边:"今日若买不够十斤葱,仔细你的皮!

"江镜辞弯腰拾钱时,掌心昨夜割破的伤口突然灼痛。

血珠滚落铜钱孔洞,竟凝成赤色冰晶——这是她重生后莫名得来的异能,能验物溯痕。

"东市第三个摊位。

"冰晶映出白昙音与菜贩私会画面,"掺沙的军粮荞粉..."集市上早己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江镜辞穿梭在人群中,眼睛紧紧盯着摊位上的蔬果,盘算着如何用有限的钱买到足够的食材。

她在一个菜贩的摊位前停下,摊位上的葱看着还算新鲜,江镜辞弯腰挑拣起来。

“这葱怎么卖?”

她开口问道。

菜贩三角眼扫过她粗布衣裳:"八文一斤,穷酸婢女配吃烂叶!

"竹筐猛地掀翻,蔫黄的葱叶里赫然掺着辽东沙土——与前世害死三万边军的毒粮如出一辙。

江镜辞咬了咬牙,她知道这菜贩定是看她好欺负,故意抬价。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挑了一捆葱,放在秤上。

“就这些吧,给我称一下。”

菜贩称完后,说道:“正好一斤,八文钱。”

江镜辞从怀里掏出钱袋,数了数,只有五文钱。

“大叔,我只有五文钱,您看能不能便宜些?”

她一脸诚恳地说道。

菜贩脸色一沉:“少一文都不行,没钱就别买。”

说着,便要将葱拿回去。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葱价,怕是虚报了吧。”

江镜辞回头一看,竟是裴玄昭。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玉佩,手持一本“侯府采买簿”,显得风度翩翩。

倒是与三年前一模一样。

裴玄昭走上前,翻开采买簿,指着上面的记录说道:“你瞧,昨日这集市上的葱价还是五文一斤,今日怎就涨到八文了?

你这不是坑骗侯府的人吗?”

菜贩脸色微变,却还嘴硬道:“这……这今日的葱比昨日新鲜,价格自然就高些。”

裴玄昭冷哼一声:“新鲜?

我看未必。”

说着,他伸手从江镜辞的竹篮里抽出几根烂菜叶,“你卖的葱里,还夹杂着这些烂叶,以次充好,竟还敢抬高价格。”

菜贩被说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裴玄昭转头看向江镜辞,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只见她掌心有一处血迹,与篮中的粮种接触后,竟隐隐有结晶出现。

裴玄昭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江镜辞,你这篮中的烂菜叶可不能要。”

裴玄昭说着,将那几根烂菜叶抽走,“明日此时,我要吃到用这些做的早膳。”

江镜辞却只是抬眸看了裴玄昭一眼。

不明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点了点头:“是,裴表少爷。”

解决了葱价的问题,江镜辞付了五文钱,买下了葱。

裴玄昭陪着她继续在集市上采买其他食材。

一路上,裴玄昭时不时地帮她挑选,还指点她如何辨别食材的好坏。

采买完毕,江镜辞正准备回侯府。

"江姑娘这就准备回府吗?

"裴玄昭的嗓音裹着霜雪气,指节却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我前世赠他的及笄礼。

我盯着青石板上交叠的影,我们的影子在晨光里绞成解不开的结。

"奴婢该去准备早膳了。

"我说着谎,喉间泛起三年前那碗堕胎药的苦味。

那时他也是这般站在廊下,看我饮尽汤药后摔碎玉佩。

碎玉划破他掌心时,我们的血曾融在一处。

"我送你。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拒绝。

他忽然攥住我腕骨,拇指精准抵住重生后新添的守宫砂,目光在她的掌心上扫了一眼。

我踉跄跌进他怀中,她的身形还是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一下。

好一阵沉默。

裴玄昭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毕竟,从前的她在他面前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江镜辞垂眸盯着自己的双膝,点头,"是。”

话音落下,两人走到马车旁,裴玄昭伸手扶江镜辞上车。

就在这时,他的袖口暗纹轻轻擦过江镜辞的耳垂,江镜辞只觉一阵酥麻,脸颊微微泛红。

而裴玄昭,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细节,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马车里龙涎香熏得人发晕。

鎏金暖炉上煨着杏仁酪,正是我前世小产后最贪嘴的甜食。

裴玄昭忽然剥开我染血的绢帕,将药膏抹在掌心溃烂的伤口:"疼吗?

"我浑身战栗。

这双手曾隔着铁栏掐住我脖颈,在那***我吞下鸩酒为他的爱妾让路。

心口一阵酸涩蔓延,江镜辞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是嫉妒还是不甘心?是什么都好,总归最后都会化为一句,"无所谓了。”

不多久,马车便在侯府外停下了。

车帘突然被劲风掀起,白昙音的银梳撞入眼帘。

她指尖还沾着朱砂。

"昭哥哥!

"甜腻的呼唤刺破车帷。

裴玄昭突然扣住我后颈,将沾着药膏的指尖探入我唇齿:"吞干净。

"他眼底燃着我熟悉的疯劲。

我咬破他手指时,尝到前世鸩酒的滋味。

车外白昙音还在娇嗔。

江镜辞下了车,向裴玄昭道谢:“多谢裴表少爷相送。”

裴玄昭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记住,明日的早膳,我很期待。”

说完,他转身离去。

江镜辞望着裴玄昭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今日在集市上,裴玄昭的出现,不仅帮她解决了采买的难题,还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暖。

而他与自己之间那些不经意间的接触,又让她的心跳莫名加快。

江镜辞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