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黑猫弓着背发出低吼，供桌下的石板传出空洞回响——这下面还有空间。
"你们阴司簿报销电镐费用吗？
"林逍用桃木钉撬着石板缝隙，饕餮纹身在背脊游走发烫。
王九的星巴克杯突然倾倒，咖啡渍在地面晕开符咒纹路，摄魂符的朱砂痕迹在拿铁泡沫下若隐若现。
石板轰然碎裂的刹那，腐朽的檀香味混着尸臭喷涌而出。
二十年前的《晨报》碎片在气浪中翻飞，头条标题残破可见：1999年中元节，殡仪馆惊现百婴哭棺。
垂首的甬道壁上嵌着人形凹槽，每个凹槽都摆着盏白骨灯笼。
林逍的手电光扫过第三盏灯时，灯芯突然爆出幽蓝火焰，映出凹槽里蜷缩的焦黑婴尸——后颈带着与他相同的饕餮胎记。
"地脉人柱。
"王九的平板自动解锁绝密档案，"每十年献祭一个至阴命格的..."话音未落，三眼黑猫突然跃入甬道，第三只眼射出金光，照亮底部祭坛上那具水晶棺。
水晶棺里躺着穿中山装的年轻男子，面容与林逍有七分相似。
棺盖内侧用脐血写着生辰八字，正是林逍的出生日期。
当他的手触到棺椁时，整条甬道的白骨灯笼同时亮起，婴尸们齐声啼哭。
"林重山，往生堂首任掌柜。
"王九的西装被冷汗浸透，"档案记载他1949年镇压地脉时..."他突然掐住自己喉咙，星巴克杯底的摄魂符燃起绿火。
林逍抄起供桌上的铜钱剑劈开咖啡杯，符咒灰烬中浮现师傅的残影："快走！
阴司簿要抽你的..."残影被黑雾吞噬，水晶棺突然炸裂，林重山的尸体睁开眼睛，指尖凝聚出饕餮纹样的煞气漩涡。
殡仪馆所有冰柜同时报警，停尸间的尸体集体坐起。
三眼黑猫炸着毛跳上水晶棺，额间第三眼流出金血，在棺底画出八卦阵图。
林逍的后颈突然剧痛，纹身化作黑蟒缠住林重山的咽喉。
"原来我是你的转生容器。
"他掰开尸体的手指，掌纹与自己完全重合。
沈青芜的玉珏从口袋飞出，嵌入祭坛中央的凹槽，地底升起九根刻满往生咒的青铜柱。
青铜柱上的咒文泛起血光，林逍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1943年的接生簿从虚空浮现，沈青芜的批注在页面燃烧：七具阴胎实为镇煞器，第九胎被林掌柜夺走。
王九的平板疯狂弹出警报，阴司簿总部发来紧急指令：立即销毁地脉枢机。
他掏出雷击木匕首刺向林逍后心，却被弹飞的刀尖***自己的左肩——饕餮纹身凝聚出实体化的煞气甲胄。
"你们阴司簿倒是会做生意。
"林逍掐住王九的脖子，"拿我的命镇地脉，再让转世的我继续当耗材？
"祭坛突然倾斜，九根青铜柱化作锁链缠住两人。
林重山的尸体漂浮在半空，煞气漩涡中浮现出往生堂百年来的掌柜画像——每个人都带着饕餮胎记。
三眼黑猫的皮毛突然剥落，露出底下焦黑的骨架。
它跳进煞气漩涡的瞬间，林逍听到苍老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吞了地脉，你就是新规矩。
"殡仪馆的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无数怨灵从地脉裂隙涌出。
林逍扯断青铜锁链，饕餮纹身化作黑蟒吞食煞气。
王九的西装被煞气腐蚀成缕，露出后背的往生堂掌柜名录刺青——最后一个名字正是林重山。
"你是第一百任监察使。
"林逍掰开王九的右手，掌心赫然是饕餮纹刺青，"每次轮回都亲手杀死自己？
"地脉核心在祭坛下方显现，竟是颗跳动的青铜心脏。
林逍将沈青芜的玉珏按进心脏裂缝，煞气洪流中浮现1943年的幻象：年轻的林重山抱着婴儿站在火场，将饕餮纹章烙在婴孩后背。
"养煞千年，终成大道。
"幻象中的林重山割开手腕，血雾凝成往生铃，"等你吞了这局，记得给老子修个豪华墓室。
"现实中的青铜心脏突然爆裂，饕餮纹身脱离林逍的身体，与黑蟒融合成新的往生铃。
***响彻殡仪馆的瞬间，所有怨灵化作流光没入地脉裂隙，裂痕中伸出无数青铜手掌将缝隙强行闭合。
晨光刺破阴云时，往生堂的废墟上插着面残破的招魂幡。
林逍蹲在尚存完好的冰柜前，给吓晕的王九脸上画乌龟。
三眼黑猫的骨架重新长出血肉，第三只眼变成饕餮纹样的琥珀。
手机自动响起，阴司簿的机械音传来：地脉波动己平息，请新任..."闭嘴。
"林逍对着听筒撕了张黄表纸，"告诉你们主子，往生堂从今天起收过路费。
"他将往生铃系在腰间的刹那，方圆百里的丧葬用品店同时响起铃音。
王九醒来看见自己西装上的涂鸦刚要发作，平板弹出新消息：即日起，往生堂列为特级合作单位。
他抬头发现林逍正在给骨灰罐贴条形码，扫码显示的商品信息是：往生快车VIP票，售价二十年阳寿。
"第一个客户上门了。
"林逍朝大门口抬了抬下巴。
穿寿衣的老头正在扫码支付，手腕上的住院带写着王建国，晚期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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