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真实的血腥气，而是量子化过程中味觉神经的错乱反馈。
青铜罗盘悬浮在超导环中央，表面刻着的《洛书》纹路正转化为二进制洪流，他的机械左臂浮现出北宋铜钱状的光斑。
"记住，你只是观察者。
"楚昭的机械右眼拆解成十二枚镜头，"任何交互都会导致世界线偏移。
"汴京街景在视网膜上逐像素生成。
苏砚的量子金丹与虹桥产生谐振，那些木质榫卯结构突然显现出纳米符咒的纹理——这座公元1044年的建筑，竟使用着22世纪的量子加固技术。
"这位客官，听段《冲虚观飞升疑案》？
"茶楼说书人敲响醒木的刹那，苏砚的验灵簪迸出火花。
那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上，紫黑色脉络正如活物般蠕动，更诡异的是他的道袍——左襟绣着焚天炉的齿轮徽记，那是现代修真学院的标志。
"话说那冲虚观主渡劫当日..."说书人展开折扇，露出的却不是山水画，而是用朱砂绘制的量子纠缠方程。
听众们脖颈泛起蓝光，显然都是晶化病初期患者。
苏砚的机械义眼穿透瓦顶，看见整座茶馆被包裹在克莱因瓶结界中。
楚昭的警告突然在脑海炸响："立刻脱离！
这是时空肿瘤！
"但苏砚的量子金丹己与说书人产生共振，他的纳米经脉正逆向解析对方灵力——完全同频的波动曲线，这意味着..."我就是你。
"说书人撕开脸皮，露出晶化的颅骨。
茶客们同时转头，数百张苏砚的面孔咧开至耳根："我们都在喂养祂。
"暗河实验室的警报器喷出液态氮时，苏砚正在虚化。
他的左手穿透时空调律仪，在青铜罗盘上留下带血指印——那正是北宋茶馆里看到的上古铭文。
楚昭启动强磁场将他拍回三维态，培养舱里的实验体却开始吟诵《道德经》。
"偏移率19.7%。
"全息屏上的汴京模型正被紫斑侵蚀，楚昭的机械手指插入控制台，"你在庆历西年做了什么？
"监控画面让苏砚窒息：他的机械臂贯穿说书人胸膛，飞溅出的并非鲜血，而是亿万纳米晶虫。
这些跨时空污染物沿汴河扩散，染病者后颈长出星形胎记——正是现代修真学院录取生的识别码。
"因果律武器..."苏砚的声带因量子灼烧而嘶哑，"你们在制造时空疫苗？
"楚昭的冷笑被爆炸声打断。
实验室穹顶裂开，露出蝉蜕基地上层的”灵骸农场“。
十万具晶化尸体挣脱碳纳米管，他们的天灵盖喷射出神经索，在空中编织成巨树年轮状的星图。
"这才是真正的观测目标。
"楚昭的机械右眼映射出星图全貌，"每轮实验都在喂养祂的神经突触。
"苏砚在数据洪流中颠簸。
他的量子金丹解析出恐怖真相：北宋茶馆、焚天炉事故、蝉蜕基地，不过是嵌套在九重时空的相同剧本。
每次世界线偏移产生的能量，都通过克莱因瓶输送给高维存在。
医疗舱内，新生晶簇刺破苏砚的肩胛骨。
那些紫色结晶体表面浮现出楔形文字，记录着林师兄未曾说完的警告——”星髓食人“的真正含义，是时空本身即为食粮。
"该注射抑制剂了。
"癸卯的机械臂弹出激光手术刀。
但苏砚看清了药剂标签的微小字迹：NT-342号样本，与焚天炉冷却剂同批次编号。
子时的钟鸣震动暗河，苏砚在禁闭室发现了青铜罗盘的原型机。
蚀刻在背面的铭文让他血液冻结——”大中祥符九年制“，正是北宋真宗年号。
但最惊悚的是落款印章：青冥子。
量子金丹在此刻暴走，苏砚的视界穿透时空壁垒。
他看见青年时期的青冥长老正在汴京督造虹桥，将纳米傀儡混入糯米灰浆；看见中年的楚昭在星髓实验室刻下《洛书》密码；最后画面定格在焚天炉深处——林师兄的晶化残躯正在重组，眼窝里旋转着银河光斑。
"观测者13号，你己接触禁忌。
"楚昭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
禁闭室的墙壁渗出荧光液体，凝结成三百个不同时空的苏砚虚影。
他们同时开口，声波在空气中绘制出麦田怪圈般的阵图：”快找到逆熵之种“时空震荡将苏砚抛回现实时，暗河基地正被紫色藤蔓吞噬。
那些由晶化修士转化的生物组织，表面浮现着北宋《营造法式》的工笔图谱。
楚昭的机械道袍碎裂，露出后背的星形疤痕——与汴京病患的胎记完全一致。
"现在你明白了。
"她扯断脊椎处的神经索，喷溅的荧光液在空中形成克莱因瓶拓扑结构，"我们既是实验者，也是培养皿中的菌群。
"苏砚的晶化左臂突然自主行动，激光刻刀刺入楚昭的量子金丹。
在爆发的数据风暴中，他看到了终极档案：编号001实验体，姓名苏砚，投放时间庆历西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