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跳动着"危机干预中心"的红色标识，像一颗不安的心脏。
"林老师，虹口区图书馆24小时自习室，十七岁女性有自伤行为。
"接线员语速很快，"警方已经到场，需要您视频介入。
"我抓过外套冲进电梯，上海的秋夜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视频接通瞬间，镜头摇晃着扫过满地狼藉的习题册，最后定格在蜷缩在窗边的身影。
少女穿着蓝白校服，右手握着美工刀，左手腕已经渗出血珠。
"我叫小舟。
"她突然开口，声音像被揉皱的作业纸，"你们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想死？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
七年前同样的深秋，我也曾这样坐在教学楼天台边缘。
考研失败通知和父亲病危短信同时抵达的那个下午，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
"小舟，我看到你校服袖口绣的银杏叶了。
"我把手机支在共享单车车筐里，边跑向地铁站边说话，"是市三女中的校徽对吗？
我高中时总去你们学校对面买鲷鱼烧。
"少女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这个细节让我想起督导反复强调的危机干预要诀——建立联结，寻找支点。
警方的谈判专家刚要开口，被我用手势制止。
"上学期你们校庆，礼堂外墙的爬山虎全变成红色了对吧？
"我放慢呼吸频率，让自己的声音像落在湖面的羽毛，"当时我在你们学校做心理讲座，看到有个女生躲在紫藤架下面哭。
"小舟突然攥紧美工刀，刀片在月光下划出银线："你怎么知道...""因为那天我也在哭。
"地铁通道的风灌进领口，我摸到锁骨处的疤痕，"我养的猫那天早晨回了喵星，它陪了我整整十二年。
"视频里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小舟用染血的指尖从习题册里抽出一张拍立得，三个女生在迪士尼城堡前笑靥如花，中间那个戴着草莓发卡的女孩眼睛弯成月牙。
"她们说我的文胸带露出来...故意泼奶茶在我背上。
"少女的眼泪终于坠下来，在数学卷子上晕开墨渍，"上周体检单显示我有乳腺纤维瘤，她们在更衣室说我活该。
"我冲进末班地铁，车厢广告屏的光斑在少女脸上流动。
当年那个蹲在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