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漫天飞舞,月夜下,宋墨率定国军出城,却见一玄衣女子立于城墙之上。
那女子身着劲装,左肩披着铠甲,右手持着圆月弯刀,腰系九节玄铁鞭,以金银掐丝面具覆面。
“宋砚堂,你可想清楚了?”女子声音沙哑,言语间,察觉不到任何情绪。
“定国公一案,乃我心中芒刺,如今我命不久矣,我只想求个明白!”
女子闻言轻笑:“可有些事,明白了却不如糊涂着。
这世间有的是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此才能放过自己!”
“可我不愿!”
半个时辰前,宋墨从太子处拿到玉玺,可太子临终之言,也让他觉得定国公一案,事有蹊跷。
宋墨本欲见庆王,却被缉影卫阻拦在外,秉笔太监汪格以庆王与皇帝正在父子叙话为由,将他挡在殿外。
——皇宫——殿外重兵把守,庆王与皇帝正在殿内叙话,玄衣女子走进殿内,一路上畅通无阻。
“你怎么来了?”庆王看向来人,眉眼间皆是笑意。
“我现在,越发看不懂殿下了,”女子低头看向地上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不知庆王殿下,准备何时除掉我?”“说什么傻话?我怎会动你?
不是说了,你可以叫我佑霆……”“宋墨与你自幼相识,尚且落得鸟尽弓藏,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好下场……”女子声音清透,似乎早己料定自己的结局。
女子轻笑着看向庆王:“朱佑霆,你是第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人。
所以这么多年,利用也好,欺骗也罢,我都视而不见……”“你想,离开我?”庆王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你要离开?”“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便彻夜难眠,我会帮你取回玉玺,但这也将成为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此后,我们一别两宽,不再相见……”女子转身离开宫殿。
“佑霆,”老皇帝看着眼前的儿子,“你苦心谋划,到最后,不也是众叛、亲离?你以为那些人是真的拥戴你吗?他们只是贪图你给富贵!咳咳咳……”朱佑霆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父皇,身体要紧,你还是少说些话吧!”
玄衣女子离开皇帝寝宫后,便径首去往了另一座宫殿,那里关着一个很重要的人。
“月影,你恨本宫吗?”
殿中女子着着锦衣华裘,岁月在她脸上似乎并未留下痕迹,她们初见时她便是这般。
“恨?”
玄衣女子笑了笑,“您说笑了,我不过是个不见天日的影子,有什么资格谈爱恨!”
“或许本宫从一开始就错了……”“可机会只有一次,错了,便是错了,不可能重来。”
月影轻笑,转身离开。
踏出宫殿前,她忽然停住脚:“有时候还真羡慕那位郡主,得您如此筹谋……”——殿外——“月影姑娘,”汪格拦在月影面前,“庆王殿下,派您跟老奴一起去京郊,取玉玺。”
“那就走吧……”月影叹了口气,便随着汪格朝外走去。
庆王等在门前,月影似乎心有所感,看向那人:“今日之事,不管结局如何,这都将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经过马车时,月影注意到里面有人,说起来,倒算个熟人。
月影快步上马,驱马走到缉影卫陈嘉身侧:“诶,那个草包怎么跟来了?”“庆王殿下让的,说是有妙用……”另一边,西窦家西小姐窦昭与济宁侯绝婚,随陪嫁妥娘驱车出城。
马车行至京郊,路上突然出现孩童,为躲避孩童,马车发生侧翻,幸亏宋墨及时出现,救下窦昭。
窦昭从鹤发、长枪认出了宋墨,而宋墨在安抚好孩童后,也与窦昭交谈起来。
两人相谈正欢,道路两侧竟各出一人,一侧是明恕大师的徒弟纪咏,另一侧则是一头戴纱笠的女子。
纪咏劝说宋墨少造杀孽,宋墨却置若未闻,看向窦昭:“眼下京城正乱着,你们为何来此?”“我正还乡,咳,咳咳…….”未及多说,窦昭便咳嗽不止。
纪咏走上前,欲为其把脉,却被另一侧的女子抢了先:“我来吧,我是医女,懂些医术.…”女子为窦昭把脉后,便知其身体情况不妙,皱眉看向众人:“这里风雪大,还需要尽快前往避寒之所……"“那便入寺避寒吧……”纪咏薄唇轻启。
宋墨拦住女子:“还未问过姑娘,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我无姓,只有一个名字,唤做昭阳,自幼长在道观,所以也无甚家人。”
“昭阳,”宋墨闻名心下了然,又见女子答得坦荡,便放下了戒心。
可在观及纱笠下的那张脸时,他还是闪过一丝惊愕。
“姑娘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又或者说,是我那位故人长得像姑娘……”宋墨盯着那张脸,仔细分辨那人的表情。
昭阳神色变了变:“或许是我与那姑娘有些缘分….….”“昭阳郡主,在下没猜错吧……”宋墨轻笑,他虽离京一年多,可那张脸他不会记错。
庙内,昭阳郡主坐在火堆旁煎药,宋墨与窦昭交谈,或许因为经历相似,两人竟生出些惺惺相惜来。
突然,纪咏闯了进来,大言天象奇特,凶中藏吉,互为因果。
然而,除却昭阳,竟无一人将此事记挂在心上。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紧急军情,庆王手下的兵士己将这里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