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贴在西瓮城箭楼的阴影里,看着守军按《武穆遗书·卷七》的"天璇阵"换防。
当第三队枪兵转向朱雀方位时,他瞳孔骤缩——本该镇守阵眼的鲁有脚,右耳后闪过丝金线。
"鲁大哥!
"君宝从五丈高的城墙跃下,九阳真气在足底炸开气浪。
铁棍横扫向大汉后颈,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无形气墙弹开。
鲁有脚缓缓转身,瞳孔里游动着蚕状黑影:"张兄弟也来投奔明主了?
"鲁有脚的锁子甲突然爆裂,无数金蚕从毛孔中涌出。
张君宝旋身避让,铁棍点中三只飞蚕,虫尸竟在青砖上蚀出《武穆遗书》字样。
更可怕的是被蚕液腐蚀的石缝里,爬出密密麻麻的西夏文字——这正是倒错版兵书的原始出处!
"小师傅好眼力。
"鲁有脚的声音忽男忽女,袖中射出淬毒链子枪,"当年李元昊在贺兰山埋下噬髓蚕母,岳武穆得的原本,早被蚕液改写了。
"张君宝以棍作笔,在城砖上画出觉远大师所授的伏魔圈。
金蚕撞上真气屏障的刹那,他看见鲁有脚天灵盖浮现微型阵图——竟是缩小版的襄阳城防布局,每处关隘都标注着倒错版兵法的破解之法。
铁棍突然被磁石般吸向鲁有脚胸口,张君宝顺势突进,九阳真气贯入其膻中穴。
大汉七窍喷出蚕虫,虫群在空中组成张羊皮地图。
少年倒抽冷气:这正是郭靖书房失窃的《襄阳布防图》,但所有标注皆与实景左右颠倒。
"郭靖按倒错版兵书布防整十年。
"鲁有脚(或者说操控他的蚕母)狞笑着撕开脸皮,露出杨康的面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每日巡防路线都在完善我们的破城计划。
"张君宝猛然想起,上月蒙古骑兵总能精准袭击粮道。
原来郭靖按兵法所述的"虚则实之",在蒙古人倒错视角里正是"实则虚之"!
那些看似隐秘的伏兵点,在敌军眼里犹如明灯指路。
杨康残躯突然膨胀如球,数百本倒错兵书从裂缝中喷出。
"这才是真正的蚕母。
"女童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武穆遗书》正本文字在其皮肤下游走,"岳武穆临终前焚毁的是假货,真本早被别有用心者换成噬髓蚕卵..."九阳真气突然失控,张君宝发现自己正站在鄂州军营。
眼前岳飞背对烛火,将真正的《武穆遗书》浸入蚕液。
忠烈祠供奉的遗骨突然蠕动,爬出万千金蚕——原来当年的朱仙镇大捷,己是倒错版历史!
六玉玺残角在张君宝掌心灼出焦痕,十万道金光自襄阳城头迸射。
郭襄克隆体残留的尖叫还在云层间回荡,守军们突然如提线木偶般僵首,耳鼻中涌出金色蚕虫——那些噬髓虫在空中扭结成梵文"卍"字,每个笔画都流淌着觉远大师的血气。
"师父..."君宝喉头哽咽。
数年前藏经阁的雨夜浮现眼前:老僧用艾草炙烤后颈时,他分明看见师父皮肤下游走着同样的梵文。
原来觉远早将毕生修为凝成《楞伽经》真言,种在自身奇经八脉之中。
吕文焕副将的锁子甲突然炸裂,胸甲内侧赫然刻着《九阳真经》洗髓篇。
张君宝铁棍点中其神道穴,九阳真气如熔岩灌入——这不是寻常传功,而是通过噬髓蚕重组的量子纠缠通道,将觉远大师的百年修为瞬间注入全军经脉。
蒙古战鼓在汉水北岸骤停。
伯颜元帅的千里镜中,惊见宋军瞳孔泛起金光。
最前排的弓弩手突然以梵文吟唱,箭矢离弦时竟自行分裂成《楞伽经》文字,将云梯上的敢死队钉成血字佛偈。
"兵者,诡道也。
"张君宝踏着经文化作的虹桥升空,玉玺残角与怀中舍利共鸣,"今日让尔等见识真正的《武穆遗书》!
"襄阳城墙突然浮现三十六个时空漩涡。
岳飞持沥泉枪从绍兴十年的朱仙镇跃出,辛弃疾带着义军自开禧三年的采石矶杀来,甚至未来时空的戚继光也驾着佛朗机炮破空而至——这些跨越千年的忠魂,皆由噬髓蚕重组的量子经络召唤。
八思巴的转经筒在阵前爆裂,三百页伪经化作灰烬。
蒙古国师呕血结印,召出被篡改的史书魔影:韩世忠跪献黄天荡,陆秀夫捧着倒写的《正气歌》...张君宝玉玺高举,觉远大师的虚影自银河垂落,将《楞伽经》真言烙进历史长河。
地底蚕巢的《武穆遗书》伪本集体自燃,火焰中升起岳飞的真迹:"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火光沿着噬髓蚕的量子纠缠网蔓延,从临安太学到和林城汗帐,所有倒错版兵书同时化为灰烬。
伯颜元帅的黄金甲胄突然龟裂,露出胸口镶嵌的传国玉玺仿品。
真玉玺残角发出龙吟,假玺应声炸成粉末——那三千噬髓蚕母体,在玉玺共鸣中尽数僵死。
七寅时的更鼓刚过三响,吕文焕扶着雉堞的手突然顿住。
昨日被***炮砸出的豁口处,青砖缝隙正渗出琥珀色的黏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成新砖。
有士卒惊呼着指向城墙——那些经年累月的刀痕箭孔里,竟浮现出细如发丝的梵文。
"是《楞伽经》的无常品!
"张君宝飞身掠过墙砖,指尖摩挲着正在愈合的裂痕。
经文走向暗合砖石纹路,显然是建城时被匠人以秘法刻入胚土,再经窑火淬炼成型。
他忽然想起觉远大师说过,襄阳城墙所用青泥皆取自岘山,其中混着少林历代高僧的骨灰。
郭靖闻讯赶来时,正撞见张君宝在剥蚀的墙皮里抠出半片陶范。
少年将陶片浸入护城河水,泥浆褪去后露出"淳祐三年"的戳记,旁边还刻着行小字:"汴梁遗匠陈氏,以汴京城墙法铸此砖。
""当年汴京能抗金兵三年,靠的便是这活城术。
"张君宝引郭靖细看砖缝。
那些看似天然的青苔,实则是混入荨麻汁的填缝剂,遇血则胀;梵文也非雕刻,而是制胚时用磁粉勾勒,经年累月受地磁滋养渐显。
蒙古军的号角打断了讲解。
三架鹅车己抵近东水门,守军正要泼下热油,却被张君宝厉声喝止:"寻心经第三十六字方位,以井华水浇之!
"士卒虽惑,仍照指示找到砖上"无"字,两桶冷水泼下。
青砖遇水骤缩,暗藏的牛筋机栝弹射而出,将鹅车绞成碎片。
伯颜在帅帐中摔碎了第五个酒盏。
自那诡异经文显现,襄阳城墙仿佛有了生命:云梯扣上城垛就被砖缝黏液黏死,夜袭的死士总被突然凸出的砖角绊倒。
更可怕的是那些梵文,竟让士兵靠近城墙三十步就头痛欲裂。
"此乃少室山达摩洞的金刚伏魔阵。
"张君宝向诸将解说。
他蘸着面汤在桌上画圈,"城墙八十一处经文节点,暗合人体要害。
蒙古军攻东门则西门经文发烫,正是他强由他强的具现。
"黄蓉忽然击掌:"难怪当年靖哥哥按二十八宿布防,总觉方位微有偏差。
"她抽出峨眉刺,在砖上"阿"字处轻敲三下,三丈外的"弥"字砖应声突起,将正在攀城的百夫长弹飞。
七月十五中元夜,守军发现经文砖在月光下泛红。
张君宝取来郭襄留下的犀角灯,照见砖内暗藏的骨灰瓷瓶,瓶身朱砂写着历代守城将士的生卒年月。
当蒙古火鹞子点燃西城时,烈焰竟唤出砖中英魂——不是鬼怪,是青泥遇热释放的硝磺混着骨磷,在城墙形成人形光雾。
"张将军!
接着!
"老卒王坚突然抛来铁钎。
张君宝顺势插入"陀"字砖,整段城墙突然翻转,露出内侧蓄满的火油槽。
这原是陈氏匠人预留的"火龙壁",梵文方位正是引火机关。
伯颜最后的王牌"铁浮屠"重甲兵,在火海中化作铁棺。
张君宝却伏在发烫的城砖上恸哭——他摸到了觉远大师的骨灰瓶,瓶底刻着行小字:"身死之日,灰烬归城。
" 八郭靖的手指抚过东门第七块雉堞,青砖上"唵"字的沟壑里积着昨夜雨露。
这位镇守襄阳二十载的大侠忽然蹙眉——梵文笔画末端有细微的金属反光,像是掺了磁石的釉彩。
"君宝,取磁勺来。
"黄蓉从箭囊抽出支无簇箭,箭头在砖面划过时竟被牢牢吸住。
张君宝递来的磁石勺刚靠近"唵"字,整段城墙突然传出机括咬合的闷响,三丈外的排水口"咔"地弹开,露出黑黝黝的弩机洞口。
鲁有脚带人撬开洞口青砖时,火把照亮了纵横交错的青铜轨道。
三百张神臂弩呈蜂窝状排列,弩身嵌着磁石,弓弦竟是牛筋混着铜丝绞成。
最奇的是箭槽,堆满用磁粉压制的无簇箭,箭杆中空,内藏铁砂。
"这是陈氏匠人的子母弩。
"张君宝拾起箭矢对日细看,"磁粉遇风则散,铁砂借磁轨加速..."话音未落,蒙古试探的箭雨己至。
郭靖一掌拍在"嘛"字砖上,磁轨嗡鸣震颤,三百弩机自动转向敌袭方位。
伯颜的前锋骑兵刚冲入射程,就听城头梵钟长鸣。
磁轨迸发蓝火,铁砂箭如蝗群离巢,箭杆在半空解体,磁粉遇氧燃起幽蓝火焰。
蒙古铁骑的锁子甲成了索命符,被磁化的甲片互相吸引,战马嘶鸣着撞作一团。
黄蓉在弩机洞底发现个铜匣,匣内羊皮卷记载着惊世秘辛:靖康之变后,汴京匠人陈元敬携《营造法式》南逃。
为防磁弩图纸落入金人之手,他将关键构造刻入梵文,混在佛经中传给游方僧人。
"怪不得磁轨走向暗合《金刚经》脉络。
"张君宝以炭笔描摹轨道布局,线条竟组成坐佛轮廓。
弩机枢轴正是丹田要穴,三百弩槽对应三百罗汉骨节。
郭靖闻言肃然,朝着轨道枢纽处的匠人牌位深揖到地。
当夜蒙古细作摸上东门,刀刃刚插入砖缝就被磁力锁死。
潜伏的工匠后裔陈三狗从阴影闪出,他手持磁石罗盘,引动备用弩机将贼人钉在城楼匾额上——"精忠报国"的"忠"字正中,溅开的血渍恰似朱砂点晴。
伯颜终于调来西域"黑水"(石油)。
百架喷火车逼近城墙,却见张君宝率工匠拆下磁轨,将铁砂箭换成陶罐。
罐内混着磁粉与硫磺,遇"黑水"即爆燃。
郭襄克隆体残留的执念忽现,她残存的意识指引守军找到"吽"字砖——磁力总枢所在。
蒙古火海压城的刹那,张君宝铁棍击碎总枢磁石。
三百弩机过载炸裂,磁粉如星河倒卷,将"黑水"引向蒙古本阵。
伯颜的白旄大纛燃成火炬,烈火中浮现汴京匠人刻在磁石上的最后遗训:"宁碎山河,不资敌虏。
"最后一缕磷火在铜人眼眶里熄灭时,张君宝猛然惊醒。
额间冷汗混着屋顶漏下的雨水,在道观积尘的地面汇成细小溪流。
那些惊心动魄的守城血战、穿越时空的佛偈兵阵,竟不过是青灯古卷前的南柯一梦。
数日前与郭襄分别时的细雨,此刻才真正落在肩头——原来自己始终未曾离开这座荒山破观。
蝙蝠掠过残破的三清像,翼膜振起经年的香灰。
张君宝俯耳贴向青砖,汩汩水声自地底传来,竟与梦中襄阳护城河的流淌频率暗合。
他运指如刀,在东北角蒲团下的方砖上轻叩三长两短,砖缝间忽现北斗七星状的孔隙。
铁棍插入天枢位撬动时,霉味扑面。
石阶上斑驳的苔痕泛着幽蓝,似是某种矿物粉末。
张君宝解下束发布带浸了雨水蒙住口鼻,火折子照亮甬道两侧的壁画——画中僧人背负书箱西行,恍如觉远大师年轻时的模样。
水声渐隆,寒意刺骨。
转过第九道弯,地下河豁然眼前。
河面飘着薄雾,映出穹顶倒悬的钟乳石群,其形竟似少林罗汉阵。
张君宝铁棍探入水中,惊觉水流暗含九宫八卦走向,棍头所指正是坎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