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策马巡视边境,玄色大氅上落满雪花。
他眉目如刀削般锋利,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边境将士远远见了他,无不低头行礼,恭敬唤一声"裴将军"。
"将军,雪大了,回营吧。
"副将赵青打马上前,忧心地看着自家将军苍白的脸色。
裴琰摆了摆手,正要说话,忽然胸口一阵剧痛。
那股蛰伏在经脉中的寒意骤然爆发,如千万根冰针同时刺入五脏六腑。
他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将军!
"意识模糊间,裴琰感觉有人将他扶起。
不是赵青熟悉的力道,而是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像是雪中绽放的梅花。
"寒毒入体,再耽搁就要伤及心脉了。
"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语气不容置疑,"快抬到我的医馆去。
"裴琰想拒绝,却发不出声音。
恍惚中,他被人小心地抬上担架,那缕药香始终萦绕在侧。
不知过了多久,裴琰被胸口的温热唤醒。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女子的脸。
她约莫十***岁,杏眼樱唇,发间只簪一支木钗,却衬得肌肤如雪。
此刻她正专注地将银针刺入他胸口的穴位,眉头微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醒了?
"女子见他睁眼,展颜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让裴琰一时晃神。
"别乱动,银针走穴,稍有偏差会要人命的。
"裴琰这才发现自己上身***,只盖了件薄毯。
他常年征战,身上伤痕累累,此刻被一个陌生女子看去,竟有些不自在。
"你是何人?
"他声音沙哑,语气却依旧冷硬。
"云苓,这间医馆的主人。
"女子手法娴熟地转动银针,"将军寒毒已深入经脉,再不医治,怕是活不过三个冬天。
"裴琰眸光一沉。
他身中寒毒之事乃是机密,这女子如何得知?
像是看出他的疑虑,云苓轻笑:"我五岁学医,十岁便能辨百毒。
将军脉象沉迟,唇色泛青,不是寒毒是什么?
"她忽然俯身,在他颈侧轻轻一嗅,"还有股淡淡的凝冰草味道,想必是有人下毒。
"裴琰心头一震。
三年前那场暗杀,他至今未查出真凶,只知饮下的茶中有异样苦味。
这女子仅凭望闻问切就能推断至此,医术当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