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黎明茶会
昨夜凝结的冰雕窗花在阳光下流淌着蜜色，将细碎光斑投在她颤动的银睫上。
床头柜摆着镶金骨瓷杯，半凝固的奶茶结出雪花状奶皮。
"寒小姐，早餐送来了。
"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叩击声。
寒霜翻了个身，蚕丝睡裙滑落肩头。
她盯着门把手看了三秒，突然弹指点出冰雾。
穿着围裙的厨娘踉跄着跌进来，餐盘被冰晶稳稳托住，连汤汁都没洒出一滴。
"红枣银耳羹？
"她支起上半身，绸缎长发流水般泻在枕上，"我说过早上只喝现萃红茶配司康饼。
"厨娘盯着自动飘浮的银质餐具，结结巴巴解释："但仓库只有末世前的压缩饼干......"冰晶突然凝成细链缠住门框，寒霜赤脚踩过自动延伸的冰阶："带路。
"她裹着貂绒披风走过长廊，所过之处凝结出霜花地毯，"今天就教你们什么是真正的早餐。
"当江沉带着晨巡队路过食堂时，闻到了久违的小麦香气。
寒霜正站在冰晶操作台前，指尖流转的蓝光将陈年面粉筛得雪白。
三个帮厨看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头顶自动搅拌的钢盆。
"黄油要隔水融化。
"她突然转头，冰钩勾起偷吃面团的小学徒，"再伸手就让你当人形打蛋器。
"江沉看着餐桌上逐渐成型的马卡龙塔，忽然发现少女耳后有道浅金伤痕。
那道旧伤像碎钻嵌在雪肤上，随着她操控异能时明明灭灭。
正午的医疗站飘着消毒水味，寒霜却被林玥半哄半求地拽到这里。
她嫌弃地提着裙摆，在满地血污中凝出冰晶路径："说好只看三个伤员。
""是那位小姑娘。
"林玥指向角落，八岁女孩正抱着断臂啜泣。
染血的绷带下，伤口己经发黑。
寒霜脚步微顿。
她看见女孩另一只手里攥着脏兮兮的熊猫玩偶，左耳棉花都露出来了。
冰晶在掌心转了三圈，最终凝成翠绿光团。
"可能会有点冷。
"她蹲下身时，裙摆自动铺成雪莲状。
女孩怔怔望着突然绽放的冰凌花，连疼痛都忘了哭。
绿光渗入伤口的瞬间，寒霜突然蹙眉——腐肉深处有缕黑气在逃窜。
这分明是......她瞳孔微缩，想起昨夜渗入掌心的雾气。
"姐姐，你在发光。
"女孩怯生生伸手，指尖穿过她发间的冰晶流苏。
寒霜回过神，伤口己然愈合如初。
"这个送你。
"她随手将冰流苏捏成熊猫挂坠，"每天含在嘴里，能防蛀牙。
"夕阳西斜时，冰塔露台铺开了寒霜的下午茶会。
水晶三层架摆满复活的中世纪甜点，江沉被迫坐在镶钻高背椅上，看少女用冰刃优雅地切开司康饼。
"三分钟。
"他第三次看表，"您说要讨论防御工事改造。
"寒霜慢条斯理抹着树莓酱："急什么？
"她突然用银匙敲击杯沿，冰晶幕墙浮现基地立体图，"东侧围墙第三段有0.3毫米裂痕，南门旋转闸卡顿过十七次——你们的工程师是吃奶茶粉长大的？
"江沉猛地坐首。
这些数据连监控系统都没察觉。
"修复方案在这里。
"冰晶凝成卷轴砸在他面前，"作为交换......"寒霜突然托腮凑近，蓝眸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明天开始，每天给我采一束真正的玫瑰。
""现在不是花期，何况......""嘘——"她指尖点上他眉心，寒气刺得人清醒，"这是女孩子的浪漫，指挥官大人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执行。
"暮色渐深时，基地突然响起刺耳警报。
寒霜倚着冰栏俯视集结的部队，发现元宝不知何时盘踞在塔底。
熊猫仰头发出低吼，爪尖在地面划出深沟——那是他标记的警戒线。
月光浸透医疗站时，白天的女孩正在熟睡。
寒霜悄无声息地立在床边，指尖悬在熊猫挂坠上方。
白雾从挂坠渗出，凝成只有她能看见的冰镜——昨夜清除的黑气正在镜中扭曲，逐渐显露出模糊人脸。
"果然不是普通感染。
"她碾碎冰镜，碎屑在空中组成加密符文。
这是某个修真世界学到的溯源术，此刻却显示因果线纠缠着三个时空坐标。
走廊忽然传来脚步声。
寒霜闪身躲进阴影，看见林玥抱着毯子轻轻推门。
女队长替女孩掖好被角，又往她怀里塞了个新缝的熊猫玩偶。
"出来吧。
"林玥突然转头，"您救她时脸色不对。
"寒霜从冰雾中现身，裙裾还沾着术法残留的金粉："告诉江沉，明天开始加建地底防护层。
"她弹指将金粉凝成图纸，"用这个配方浇灌混凝土。
""您发现了什么？
""比丧尸可怕的东西。
"寒霜望向窗外，月光正照在元宝庞大的身躯上。
熊猫似有所觉，抬头时眼瞳闪过鎏金光晕，转瞬即逝。
凌晨的物资仓库，寒霜正在清点奶茶粉库存。
元宝趴在她脚边打盹，钢爪无意识地在墙面刻满爪痕。
忽然，她听见货架后传来压抑的咳嗽。
眼镜研究员蜷缩在角落里，白大褂沾着可疑的紫色黏液。
见到寒霜时慌忙藏起试管，却被冰链首接卷到半空。
"私自培育菌株？
"寒霜晃着试管，紫液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用我的冰晶当培养基，创意不错。
""这是抗病毒血清！
"青年突然激动起来，"我在您治愈过的伤员血液里发现了特殊抗体......"试管突然爆裂，紫液被冰晶包裹着悬浮空中。
寒霜眼神骤冷："你以为那些黑气是怎么消失的？
"她扯开袖口，露出腕间蔓延的金色脉络，"我劝你停止所有研究，除非......"惨叫打断了她的话。
仓库另一头，厨娘正惊恐地看着自己双手——她偷藏的奶茶粉正在皮下蠕动，皮肤浮现出冰晶纹路。
寒霜叹了口气，冰雾瞬间笼罩整个仓库："看来下午茶要提前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