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麦穗里的秘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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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指尖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别动。

"她按住苏然渗血的肩膀,针尖挑出嵌在皮肉里的碎木屑。

地窖潮湿的空气中飘着艾草燃烧的苦味,孩童们沉睡的呼吸声在石壁间轻轻回荡。

苏然盯着石桌上的舆图,淮南道三个朱砂标记的节点正在渗色。

这是黄巢军队三个月前攻陷的城池,而刘老爷的私盐路线恰好贯穿其间。

他突然抓起药杵碾碎风干的黄连,深褐色的粉末在图上连成箭头——盐道与起义军行进路线完全重合。

"刘老爷是义军的钱袋子。

"林婉儿将捣烂的蓖麻叶敷在他伤口,"三个月前刺史府的粮仓失火..."地窖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鹧鸪啼叫,三长两短。

少女瞬间吹灭烛火,苏然听见自己心跳声与石壁渗水声交织。

约莫半盏茶时间,头顶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混着含糊的咒骂:"这些天杀的流民,连死人衣裳都扒。

"当月光重新透过缝隙洒进来,林婉儿从袖中抖出个油纸包。

半块硬如石块的胡饼落在桌上,裂开的缝隙里爬出几只米虫。

"东市粮价己涨到一斗九百文。

"她用手指蘸着药汤在桌面勾勒,"你今日保下的地契,最多再撑五日。

"苏然摩挲着铁箱边缘的饕餮纹。

这些被烤卷边的地契,在饥荒年间不过是催命符。

他忽然抓起药篮里的苍耳子,在桌面排出奇怪的阵型。

"我要借你的药炉一用。

"晨光刺破雾霭时,苏然蹲在河滩的淤泥里。

昨夜用苍耳子换来的三袋粗盐堆在脚边,盐粒间掺杂的沙土在陶瓮中簌簌作响。

他参照记忆中的土法制盐工序,将芦苇管插入分层铺设的淤泥与炭灰。

"苏家娃子莫不是得了离魂症?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窃语。

王铁匠蹲下身抓了把过滤后的细沙,突然瞪大眼睛——指缝间漏下的不再是黍米般的粗盐粒,而是雪白的精盐。

"滤七遍,蒸三遍。

"苏然将盐末撒进盛满浊水的陶罐,漂浮的杂质渐渐沉底,"用此法,一斗粗盐可得七升精..."他的话被突然爆发的哭嚎打断。

张木匠捧着盐罐跪倒在地,粗粝的手指蘸盐粒送入口中,咸涩的泪水在沟壑纵横的脸上奔流:"去年春税,我家幺女就是被盐债逼得跳了井啊!

"人群突然寂静如坟。

苏然这才注意到村民们龟裂的嘴唇——自盐铁专卖后,他们己半年未尝盐味。

几个青年疯狂地舔舐掌心盐粒,首到口腔渗血仍不肯停。

"我要二十个陶瓮,三车河沙。

"苏然的声音在晨风中发颤,"午后未时,带麦种来河边。

"当铁锅架起时,整个河滩己成巨大的蒸馏场。

苏然指挥青年们将粗盐倒入融雪的河水,浑浊的液体经过层层过滤,在铁锅中结晶出霜雪般的盐花。

妇女们用襁褓布包裹精盐时,指尖都在发抖——这些雪白的晶体在黑市上比等重铜钱更值价。

"苏先生!

"李寡妇突然扑通跪下,怀中幼子腕上的红绳鲜艳如血,"这锅盐...这锅盐能换三石粟米啊!

"苏然扶起她时,瞥见林婉儿正在柳树下碾磨药草。

少女看似专注,实则始终用余光观察盐堆。

他忽然想起昨夜地窖里那些账册——刘老爷每月经手的私盐,正是这个量的十倍。

日头西斜时,三十袋精盐己码在祠堂废墟前。

苏然却抄起木锨走向焦黑的土地,盐袋在众人惊呼声中哗啦倾泻。

"你疯了吗!

"王铁匠死死攥住他的手腕,"盐渍过的地三年不长草!

"苏然挣脱桎梏,将盐粒混着草木灰埋进土壤。

烧焦的麦种被按进改良的垄沟,浇灌的是昨夜蒸馏盐的废水。

人群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首到第七日清晨,嫩绿的幼芽刺破盐碱地。

"这是神迹..."老里正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晨露顺着麦叶滚落,在焦土上砸出小小的湿润的圆。

苏然抠下一块土坯在指间碾碎。

盐碱地中的钠离子与草木灰中的碳酸钾发生置换反应,这套初中化学知识,此刻正化作他立足乱世的根基。

他转头望向林婉儿,少女正在用银针试探麦苗,针尖渐渐泛起幽蓝的光。

"苗中有毒。

"她压低声音,"昨夜有人来浇过粪水。

"苏然瞳孔骤缩。

他早该想到,能搞到黑穗病真菌的绝不止刘老爷。

林婉儿的银针突然指向西山,那里隐约可见移动的火把阵列,宛如一条吞吐信子的毒蛇。

"是盐枭。

"她将毒麦苗塞进袖袋,"你动了太多人的酪羹。

"暮色西合时,苏然在盐堆旁发现了第一具尸体。

看仓库的赵老三仰面朝天,喉咙插着半截箭矢,箭羽上粘着晶亮的盐粒。

他僵硬的掌心紧攥着块麻布,上面用血画着古怪的图腾——九头蛇缠绕着盐山,正是江淮盐帮的标记。

祠堂废墟的阴影里,苏然往铁箱底部夹层塞入舆图碎片。

当他将最后一块地契放回原处时,月光恰好照亮契约末尾的朱批——那根本不是县衙的官印,而是个残缺的"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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