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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妒忌,特下休书,莫要纠缠,就此分开,你我黄泉路不相见!”

“你心既变,我廉家儿郎自有傲骨,绝不纠缠,又何苦冤我善妒?

且换和离,如若不愿,即便要我以死明志,亦在所不惜!”

晓春下旬,位于启国北边的肃城,天气依然是冷的,但冷不过那颗变了的心,更冷不过那颗被辜负了的真心。

肃城最大的家族宁家,正在凉风灰暗的清晨上演一出负心女休弃原配夫的好戏,说话的两人,一个是宁家大小姐宁梧,一个是与宁梧成婚六载的廉洗。

围观的人将宁家大门外的空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视线集中之地,身着月牙色长袍腰束碧玉带仅用一根木簪挽发的廉洗握紧了拳头。

他的身后是年仅五岁的宁颜儿,稚嫩的脸上正透着令人心惊的恨意。

锦衣华服的宁梧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廉洗,眼里满是不耐,她的身侧站着容貌绝美的穿着蓝色长袍的柳如絮。

“哎呀,宁家到底还是闹到了这一步,可怜了廉氏男啊!

谁让他没有个好家世呢?

这所谓的‘善妒’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宁家真是欺人太甚!”

周遭的声音令宁梧皱起了眉头,柳如絮见状,竟当众握住了她的手,丝毫不顾及两人的关系尚未名正言顺。

宁梧下意识的揉捏了一下柳如絮的手,似在安抚,再看己然抱着必死决心的廉洗,不由得道:“呵,廉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

“若不是你那个泥腿子娘靠着所谓的救命之恩要挟宁家,我又怎会被迫娶你,更忍了你这个妒夫六年?”

冰冷不屑的话语令廉洗的心满是不甘与绝望,宁梧若是铁了心的休他,他又能如何?

可若真的被休弃,廉家的名声该怎么办,颜儿又该怎么办?

天大地大,竟是容不下公理,更容不得他一条活路么?

好恨啊!

若娘在这里,定会为他出头,据理力争,不叫宁梧如意。

可娘亲年岁不再,当以身体为重,好好休养才是,又怎能把这污泥浊水的事闹到她的面前?

何况宁家势大,非要携势相逼,娘亦是无奈。

同一时刻,肃城外的官道上,一匹老马如闪电一般的疾驰在平整的道路上,一袭玄色铠甲发鬓斑白不减当年风采的廉破一手握着马缰绳一手持着长缨枪。

夹紧马腹,廉破的耳边不时地回响着村长次女昨晚说的话,“廉婶子,不好了,你快去宁家看看吧,我听同窗说洗哥儿犯了七出之条,宁梧要休了他!”

在女尊男卑的启国,男子若是因“七出之条”被休,是极难有活路的,便是家人能容他,世俗也容不得,总会把他往死路上逼,更会殃及他的子嗣。

而在启国,妻夫孕育子嗣的方式十分特殊,不用女子生,由一种据说是仙人赐下的名为“生灵”的种子代替。

只需妻夫合房后,由双方各挤出一滴指尖血融合喂养它,即可生根发芽。

其后,须女子的夫郎每隔三日以一滴指尖血滋养,诚心方可助其开花结果,不得轻忽。

待满十月,婴孩会从花中出生,若中途男子疏忽,未用自身之血,改用他人或动物的,即便己然开花结果,婴孩都无法顺利诞生,只会自然夭折。

故,男子须日夜陪伴在灵花身边,不可懈怠。

廉破卸甲归田后,娶了隔壁村的孤儿赵阿南为夫,赵阿南身世坎坷,好不容易有个家,自是万分珍惜,在生灵种子开花后,竟是不曾离开半步。

耗尽心血的助廉洗降生后不久,赵阿南因早年过得太苦,身有旧患,一朝感染风寒便去了。

廉破与赵阿南感情不错,又念他拼死护得廉洗,加之有人暗中作梗,不许她再领生灵种子,就独自带着廉洗,没有再娶,专心将他养大。

因此,母子二人感情十分深厚,廉破一听村长次女说的话,大惊之下,为防万一,当即翻出了尘封在衣柜里的铠甲,拿起挂在墙上当装饰的长缨枪。

又从村长家借了匹老马,连夜赶路,己然做好了不惜一切代价的为廉洗撑腰的准备。

摇摇头,廉破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的盯着前方,“我儿莫怕,娘来了!”

宁梧此刻己不愿再和廉洗纠缠,见他不识好歹,便冲一旁的奴仆做了个手势,几个五大三粗的仆夫立马上前拉扯廉洗。

看架势竟是要将他扔出这条街,廉洗慌乱闪躲,不可思议的瞪着宁梧,像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

一首不说话的宁颜儿动了,一个灵活的闪身,挡在了廉洗面前,怒道:“住手!

我看谁敢动我爹爹?”

仆夫们顿时停了下来,便是廉洗被休弃,暂时也改变不了宁颜儿嫡女的身份,他们又哪里来的胆子敢拉扯小主子呢?

宁梧不悦的瞪了一眼宁颜儿,道:“别胡闹,在娘生气之前,快些回屋,不然,娘连你一块儿赶出去!”

“出去就出去!

爹在哪儿,家就在哪儿,没有爹的家便是那藏污纳垢的茅坑!”

宁颜儿毫不犹豫的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你看看我我望望她,嘶,宁颜儿这是把宁家比作了茅坑吗?

才五岁的年纪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宁家到底是有多不堪呐?

“放肆!

快把小小姐抱走,再把这弃夫扔出去!”

宁梧怒了,一声令下,便是仆夫们再不甘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见状,廉洗赶紧抱起宁颜儿,宁颜儿也伸出小手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她不要和爹爹分开。

“不许碰我,不许碰我!”

廉洗护着宁颜儿,在仆夫们的拉扯下来回躲闪,整整一刻钟了,竟是一片衣袖也没让他们沾到。

瞧着这些仆夫不中用的样子,撺掇宁悟当众休夫好看笑话的柳如絮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便给了他的贴身小厮一个眼神。

贴身小厮会意,当即领着柳家的家丁上前,堵住了廉洗的退路。

“柳家男真是嚣张,一个克妻的丧门星,仗着家世逼着宁家停夫再娶就算了,还敢这般的折辱廉氏男?”

有人看不过眼,却只敢小声嘀咕,不敢出面阻止。

廉洗抱着宁颜儿,进不得,退不能,一时间没了主意,感受着女儿颤抖的身体,狠狠地吸了口气,或许,他真的只能一死了。

想着,廉洗冲始终淡漠的看着他的狼狈的宁梧,用尽力气的吼了一句,“宁梧,记住,是你逼死了我,逼死了与你共度六年时光的发夫!”

说着,廉洗放下宁颜儿,趁人不备,疯了一般的撞向宁府门前的石狮子。

“出人命啦——”围观的人忍不住惊呼,宁颜儿红着眼伸手想去抓爹爹,但柳如絮的贴身小厮快了一步,牢牢地抓住廉洗的肩膀将他整个拖了回来。

呵,想死在宁家,给他即将嫁进宁家的少爷添堵?

做梦!

一个被妻主休弃的妒夫就该如丧家之犬般的离开肃城。

想着,贴身小厮一把将廉洗推到了地上,不顾宁颜儿的哭喊,再次伸手去抓廉洗,竟是打算将他整个儿提起扔出去。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见柳家的小厮意图折辱廉洗,有人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却在这时听到马蹄急急而来的声音,一声怒喝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竖子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