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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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溯最后的意识还停留在视网膜中的那片落叶。

他凝视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大致摸清目前的身体状况。

体内灵力干瘪得近乎于无,八个灵核要死不活地运转,各类负面术法在他身上强行安家,基本上是半瘫痪的状态。

他一动不动地仰躺着,身下的床柔软舒适,然而心窝里却止不住地冒出火来,喊道:“云遇,你给我滚出来!”

西周倏地一静,连空气都停滞须臾,紧接着,一个人突兀出现在黎溯床边,来者身着素白长袍,漆黑的眼珠幽深难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黎溯。

黎溯瘫着脸回视他,嘴唇微动:“过来。”

云遇面无表情地注视了他一会儿,随即慢吞吞地俯下身。

黎溯嫌慢,索性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云遇的后脖颈。

云遇顿时不动了,他冷淡地看着黎溯,启唇似乎要说些什么,黎溯却手上用力往下一按,对着云遇侧颈的一小块皮肉,狠狠地咬了下去!

云遇呼吸微妙变化,很快又毫无动静,他屏住呼吸了。

大约半分钟后,黎溯用完就丢,将云遇推开,血液中蕴含的丰富灵力在身体里沸腾,***灵核飞速运转,灵力如同源源不断的泉水,洗涤全身的负面状态。

黎溯着手处理自己现在这千疮百孔的身体,但也没忘了捂住脖颈默默站在一旁的云遇。

“我就不说好久不见了。”

黎溯撑起身子半靠着,微微侧头,嘴角上扬,“你好像没怎么变啊,云遇。”

云遇放下手,脖颈上被咬出来的伤口俨然消失无痕,他眼神有些奇异,似乎觉得面前这个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黎溯倏地拉平嘴角:“……你这是什么眼神?”

“虽然二十年没正经见面,一见面就吸你血看着是挺不体面的,但究竟谁不体面在先。”

黎溯振振有词地说,“别的我就不说了,单说现在这事,你也不给我疗伤,就让我这么半死不活地躺着,这像话吗?!”

云遇冷眼看着他。

黎溯:“怎么哑巴了?”

云遇捂着胸口,像是被他气到了。

“得了,咱俩这关系不适合演苦情戏,”黎溯抬起一只手,“云遇,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来,抱一个。”

云遇终于说话了,依旧捂着胸口,冷冷地说:“说谁可怜兮兮呢。”

黎溯顺嘴就换了一种说法:“我可怜兮兮行了吧,真的不抱?”

云遇的回答是凑过去的身体。

热度在身体之间传递。

黎溯的鼻尖抵着云遇的耳垂,微不可察地蹭了几下,随后稍稍下移,停在半分钟前他亲自咬过的那片皮肤上。

云遇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磨搓着黎溯披散在后背的头发,脖颈处传来的湿热令他不自觉的指尖停顿一瞬,随着湿热渐渐朝下蔓延,他突然攥紧了手下的头发。

他似是忍耐般地闭了一下眼,随即忍无可忍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黎溯顺从地保持距离,轻轻一笑,正待开口时,云遇揪着他的前襟,含上了他的嘴唇。

呼吸交缠,暧昧的气温不断升高。

黎溯的手摸至云遇胸口,忽然停了下来,他拉着云遇的头发,使其贴紧的身体分离些许,令其眼神与他对视。

“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云遇先将自己的头发夺回来,才不在意地往下看了一眼,只见他的心口处有一道不规则形状的疤痕,深浅交错,仿佛被无数次撕裂又无数次愈合。

黎溯死死捏着云遇的肩膀,眼神难得锐利起来。

云遇则不太关心,他在黎溯嘴角轻啄一下,一侧的长发倾洒下来,遮住了半边身体,连带着这道伤口也半遮半掩。

看黎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云遇觉得他麻烦,随口说:“这不重要。”

“不重要?”

黎溯将整个倒在他身上的云遇扒拉开,然后按在床上,打算身体力行地好好检查一遍身下这具身体。

云遇抬脚要踹开他,黎溯头也不抬地用腿压住不安分的膝盖,云遇的手抬了抬,又放下了。

黎溯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发现只有心口那道伤,于是注意力便集中放在这上面。

“云遇,你别给我瞎扯淡,到底怎么回事?!”

云遇移开目光:“受点伤而己,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

黎溯沉下脸,“云遇,这些年我没管你,你就把自己造出这么一道伤,现在既然我回来了,你的事自然都归我管。”

云遇冷哼一声,抬手把他掀飞出去,将衣服穿好。

“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

他看着黎溯,郑重宣布,“我现在不想理你了。”

然后消失了。

黎溯见这人一言不合就跑路气笑了:“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年过去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黎溯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原本就没好利索的伤被气得有点加重的趋势,尝试喊了几声云遇,见没人出来,干脆打算先把伤稳住。

半个时辰后,他推门走出来。

院子里,一棵参天大树占据了半边的天空,盘虬卧龙的枝干下,悬挂着或大或小的各类物件。

黎溯的视线在一盏琉璃灯处稍作停留,抬脚离开了这里。

倾天道虽然在寰宇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并且有着无数耀眼的光环,然而它实际上,却不像传言的那般巍峨壮丽,更像是乡间田野,院落出其不意地分布在各个角落,大片大片都是生机盎然的各类花草树木。

黎溯边走边瞧,发现倾天道和他走之前没什么两样,大家都还是这么凑合过着,并且一如既往地热爱种花种草。

黎溯很快就遇到了人。

一个人举着锄头,哼唧哼唧地干活。

黎溯大感兴趣地溜达过去,开朗地打招呼。

“萧长老,好久不见啊!”

“你回来了。”

萧长老扭过头,朝黎溯西周观望。

黎溯知道他在看什么,说:“云遇不在,跑了。”

萧长老将锄头往地上一放,笑眯眯地问:“那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这话说的,我不能待这吗。”

萧长老:“我巴不得你在这待一辈子呢,你肯吗?”

黎溯:“不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这些年,大家都过得怎么样?”

萧长老自然知道黎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大家其实是单指云遇一人,他们这些糟老头子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所以……“云遇啊……你知道的,我们在他面前向来说不上什么话,不过这些年他性格好了很多,偶尔还会和我们开玩笑呢。”

黎溯见萧长老评价尚可,就知道长老们必然对云遇身上的伤是毫不知情的。

萧长老从黎溯脸上看出些什么,顿时紧张兮兮地问:“这次回来你和他相处得怎么样?”

黎溯:“不是告诉你了吗,没说几句就跑了。”

萧长老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跑”,于是只好略过不答:“有你在他身边,我们都放心。”

“这是什么话。”

黎溯吐槽道,“我是他的保姆吗?

全天候无死角关爱他的健康成长。”

萧长老笑而不语。

黎溯:……萧长老换个话题。

“你最近倒是风风雨雨的,怎么还被人讨伐上了。”

这事黎溯也很无奈,他发誓自己安分守己,没想到天降大锅,又赶上身份暴露,跟掘了他们祖坟似的突然就被群起而攻之了。

一着不慎中了招,还被云遇给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