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篡改的互联网创世纪
电离层被元联邦的广告卫星污染，连星光都透着商业代码的铜臭味。
林熵盘腿坐在报废的服务器堆上，咀嚼着老K特制的"压缩饼干"。
这是用反编译技术转化的可食用数据块，金属碎屑在齿间咯吱作响，带着二十世纪机械硬盘特有的铁腥味。
他的义眼扫描着饼干成分：32%的硅晶圆残片，45%的镍钴合金，还有23%无法解析的加密数据——可能是某个AI的核心代码。
陆弥的脑机接口枪顶住他太阳穴："你毁掉了十分之一人口的数字资产。
""才十分之一？
"林熵吐出碎渣，碎屑在空中组成短暂的二进制序列，"上次我炸北美数据中心时，霍九章可是哭着说损失了三十兆亿。
"全息投影在两人中间展开。
画面中是元联邦的虚拟交易所，无数市民在全息广告牌前哭嚎。
他们的比特币、以太坊甚至Q币正在疯狂贬值，某个穿高定西装的男人正用脑机接口线自缢，线缆上滚动着实时爆仓数据。
穿JK制服的虚拟偶像仍在微笑播报："现在是投资元联邦NFT的最佳时机哦～""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陆弥扣动扳机，电磁脉冲在枪口凝聚成蓝色光球，"你只是制造了新的地狱。
"林熵突然抓住她手腕。
两人的数据接口意外连通，记忆如野火般蔓延——十二岁的陆弥躺在元联邦手术台上，工程师正往她第三节脊椎植入协议解析器。
麻醉剂失效了，她能清晰感受到合金探针刮擦骨膜的剧痛。
十八岁的她带领暗网公社攻破五角大楼，却在庆功宴上被副手用神经毒剂放倒。
此刻的她在深夜的虚拟日记本写下：那个外卖员的眼睛…好像在哪次记忆清洗前见过…"你的记忆被清洗过三次。
"林熵松开手，指尖残留着对方皮肤传感器的静电，"知道为什么对1999年2月10日有应激反应吗？
"他弹出软盘里最后一段视频。
1995年的深圳暴雨夜，年轻的马化藤浑身是血地爬向电脑。
CRT显示器上是OICQ的雏形界面，聊天窗口疯狂滚动着血红警告：不要相信任何1994年后诞生的互联网公司！
他们篡改了创世纪协议！
TCP/IP是囚笼…穿西装的杀手走进画面，胸口的衔尾蛇徽章滴着血。
马化藤将软盘塞进同事手中："传给…传给…"那个名字变成了刺耳的电子噪音，像是某种认知过滤器在起作用。
林熵暂停画面，放大杀手手腕上的纹身——那是个由0和1组成的莫比乌斯环，正是元联邦高层干部的标识。
"所以QQ、淘宝、微信…"陆弥的枪口微微颤抖。
"都是篡改历史的工具。
"林熵擦去鼻血，这是过度使用熵减代码的副作用，"元联邦在掩盖真正的互联网起源——那不是什么改变世界的创新，而是囚禁人类的认知牢笼。
"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数百架无人机遮蔽星空，霍九章的全息投影笼罩天际。
当林熵看清那张脸时，寒意顺着脊椎攀升——那分明是年轻三十岁的马化藤，连左颊的痣都分毫不差。
"第37号实验体，你终于发现这个世界的本质。
"霍九章的声音带着悲悯，"但你以为自己真是穿越者？
"林熵的右眼突然剧痛。
熵值计数器炸成碎片，最后显示的不是归零，而是诡异的404错误代码。
数据坟场的垃圾山开始震颤，老K哼着《老鼠爱大米》从废墟钻出，锈迹斑斑的扳手劈向最近的无人机。
"小子，该交网费了！
"老头吼叫着，扳手砸中无人机时爆出比特币矿机的特有蓝光——这武器居然是用矿机改装成的电磁脉冲锤。
林熵夺过另一把扳手冲向陆弥："想看***相就跟我来！
"他们冲进地下隧道的瞬间，整座数据坟场被无人机群轰成火海。
燃烧的硬盘释放出有毒气体，在夜空中形成巨大的衔尾蛇图腾。
林熵的义眼捕捉到某个闪烁的坐标，那是二十世纪中国第一家网吧的位置。
"七十二小时。
"他在狂奔中喘息，"如果到时候我还活着，就带你们见证真正的创世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