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意与火花
这件没有班级徽章的制服，像块烙铁般烫着他的皮肤。
他盯着镜中自己眼下的青黑，昨夜掌心赤纹的异动让他整晚没睡踏实。
"哥，鸡蛋煎好了！
"楚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加了葱花！
"煎蛋边缘微微发黑，但楚阳吃得干干净净。
他悄悄把半瓶牛奶推回妹妹面前，楚雨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楚阳猛地抽回手。
掌心的赤纹比昨晚更明显了，像血管里流淌着熔岩。
"练功太用力了。
"他随口搪塞，把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今天别来接我放学，要下雨。
"---东海三中后勤楼阴暗潮湿，（12）班的教室是由仓库改造的。
楚阳推门进去时，二十多双麻木的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这里聚集着全校最低等的D级、E级体质者，甚至有几个连觉醒都没通过的普通人。
"哟，这不是灼热之手大人吗？
"一个染黄毛的男生怪叫着，"以后食堂烤面包就靠你了！
"哄笑声中，楚阳沉默地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
课桌上刻满污言秽语，最醒目的是"废物去死"西个大字。
他刚放下书包，班主任王德海就夹着试卷走了进来。
"今天随堂测验，不及格的打扫武道馆一个月。
"这个啤酒肚男人咧嘴一笑，露出烟熏黄的牙齿，"当然，对你们这些渣滓来说——"教室门突然被踹开。
林昊天带着三个跟班大摇大摆走进来，首接抽走楚阳面前的试卷："王老师，借你们班的暖手宝用用。
"他晃了晃试卷，"冰凰体女神要做实验，需要个恒温热源。
"王德海点头哈腰的样子活像条哈巴狗。
楚阳握紧拳头，掌心的温度骤然升高，课桌表面冒出丝丝白烟。
"怎么？
不愿意？
"林昊天凑近他耳边，"听说你妹妹在青藤初中？
我表弟刚好是那的学生会——"楚阳猛地站起来，课桌"滋啦"一声被烫出两个焦黑的手印。
林昊天瞳孔微缩，但很快又挂上讥笑："脾气见长啊？
放学后武道馆见，不来就是你妹妹去。
"---整个上午楚阳都心不在焉。
掌心温度时高时低，生物课上不小心熔断了试管架。
午休铃刚响，他就冲向食堂西区的F级窗口——那里永远只有剩菜残羹。
"最后一个鸡腿了。
"打菜大妈突然压低声音，把餐盘下面藏着的卤鸡腿塞给他，"你爸当年从凶兽嘴里救下我儿子...小心点，林家的人盯着你呢。
"楚阳还没来得及道谢，后背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滚烫的菜汤泼在灰色校服上，皮肤灼烧般的疼痛却比不上周围爆发的笑声。
"哎呀，暖手宝自己先热起来了！
"林昊天的跟班捏着鼻子怪叫，"你们闻闻，废物被烫熟的味道！
"楚阳抹去脸上的菜汁。
视野边缘泛起诡异的淡红色，仿佛有火焰在视网膜上跳动。
他感到某种狂暴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耳边响起岩浆沸腾般的轰鸣。
"我妹妹..."他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你敢碰她一下...""就怎样？
"林昊天一脚踹翻他的餐盘，"用你60度的暖手宝给我***？
"食堂突然安静下来。
楚阳抬头看见苏沐晴站在三米外，冰蓝色校服一尘不染。
她没看任何人，只是对打菜大妈说："一份素斋，带走。
"林昊天瞬间变脸，殷勤地凑上去："沐晴，这种脏地方不适合你..."苏沐晴接过餐盒转身就走，经过楚阳身边时，一滴冷凝水从餐盒底部落下，正巧滴在他烫红的手背上。
清凉感瞬间压下了那股躁动的灼热，楚阳惊愕地抬头，只看到她马尾辫甩过的残影。
---放学铃响前，楚阳就溜出了校门。
他绕路去青藤初中接楚雨，远远看见妹妹正被三个穿改装校服的混混堵在巷口。
为首的红毛正扯着她书包带子："这个月保护费该交了吧？
你哥不是觉醒了吗？
""我哥是武者！
"楚雨死死抱着怀里的纸袋，"他马上就来——""就那个F级废物？
"红毛一巴掌打飞她的眼镜，"他敢来，老子连他一起...啊！
"楚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
世界突然变成血红色，耳中充斥着火山喷发般的轰鸣。
等他回过神时，红毛正捂着手臂惨叫——那只扯楚雨头发的手，现在像烤熟的猪蹄般冒着热气。
"哥！
你的手！
"楚雨惊恐地指着他的右手。
楚阳低头看去，整只手掌包裹在橙红色的火焰中，却不是普通火焰的形态——那更像是流动的岩浆，时不时迸出金色火星。
更可怕的是，火焰正顺着手臂向上蔓延，校服袖子己经化为灰烬。
"快跑！
"他推开楚雨，自己却踉跄着撞上墙壁。
砖块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熔化成亮红色浆体，空气中弥漫着硅酸盐燃烧的刺鼻气味。
红毛和同伙早就逃得没影。
楚雨却扑上来，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燃烧的手腕："我不怕！
"想象中的灼伤没有出现。
楚雨手心泛起淡蓝色微光，与火焰接触时发出煎牛排般的"滋滋"声。
楚阳感到一股清凉顺着经脉流入体内，暴走的火焰渐渐熄灭，露出皮肤上蛛网般的赤色纹路。
"你怎么..."楚阳声音发抖。
楚雨也愣住了："我不知道...刚才突然觉得能帮你..."远处传来警笛声。
楚阳拽着妹妹钻入小巷深处，背后隐约听到混混们的叫嚷："毒狼帮不会放过你们的！
"---深夜，楚阳用绷带缠满右手。
掌心的赤纹己经褪成淡粉色，但稍微情绪波动就会重新泛红。
楚雨趴在床边，正往小本子上记录什么。
"真的不疼？
"她第无数次确认，"像握着一杯热水？
""嗯。
"楚阳撒谎了。
实际感觉更像握着一颗将爆未爆的炸弹，"明天我去图书馆查查资料。
"楚雨突然压低声音："哥，我觉得...你可能不是F级。
"月光照在床头的校服上，灰色布料袖口残留着焦痕。
楚阳想起食堂里苏沐晴那滴神秘的冷凝水，想起妹妹触碰火焰时泛起的蓝光。
窗外传来野猫打架的声响，隐约夹杂着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在翻动楼下的垃圾箱。
"睡吧。
"他关掉台灯，在黑暗中凝视自己微微发亮的手掌，"明天...会好的。
"他没看见，对面楼顶闪过一道反光。
黑衣人举着红外望远镜，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杂音："目标能力初步觉醒，建议立即实施B级管控。
""继续观察。
"通讯器那头的女声冷若冰霜，"让毒狼帮再***他几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