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钱堆得太高,几乎要碰到房梁,一阵穿堂风过,纸钱哗啦啦作响,像是无数只苍白的手在颤抖。
几个纸扎的假人靠在墙边,惨白的脸上画着猩红的笑容,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角的弧度诡异地上扬。
我蹲在门槛外,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外公家的老房子是黄泥打的,窗户很小,像一双双眯起的眼睛。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屋里点着几支白蜡烛,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外公躺在老式的架子床上,蚊帐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脸。
我只能看见他枯瘦的手搭在床边,手指微微颤动,青筋凸起,像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
他的呼吸声很重,带着痰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外婆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但她的眼神空洞,似乎对外公的病毫无办法。
舅舅和舅妈在堂屋的另一头低声商量着什么,表哥则靠在门边,眉头紧锁,时不时往屋里张望。
"别看了。
"母亲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吓得一激灵。
她的脸色比纸人还要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青影,"去外面玩。
"我不情愿地挪到院子里。
太阳明晃晃的,可我的后背却一阵阵发凉。
记得一个月前,外公还能下地干活,虽然总是说累,但精神还好。
后来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说有个女人天天晚上来找他。
"她穿着红衣裳,"外公这样描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头发很长,总是站在床前看着我。
她说我一个人太孤单了,要带我走。
"母亲说到这里时,声音都在发抖。
她给外公请了大夫,开了安神的药,可一点用都没有。
外公越来越瘦,眼窝深陷,现在连床都下不来了。
第二章:偷偷观察长辈们不让我靠近堂屋,说小孩子阳气弱,尤其是女孩子,更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可我实在好奇,趁着母亲去厨房准备祭品的空当,蹑手蹑脚地溜到了堂屋门口。
门虚掩着,我扒着门缝往里看。
外公的床在屋子最里面,蚊帐垂下来,遮得严严实实。
屋里点着香,烟雾缭绕,熏得我眼睛发酸。
纸钱堆在墙角,金元宝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