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理盐水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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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苏晚盯着监护仪上的绿线,听着规律的滴答声。

昨夜在林若雪病房,她跪到凌晨三点,膝盖的血痂粘在地板上,被护士用生理盐水冲掉时,顾沉舟正握着林若雪的手喂她喝燕窝。

“顾太太真是贴心。”

小护士调着输液速度,眼神在她淤青的手腕上打转,“听说您父亲在 18 楼肝胆科?

巧了,顾总刚给科里捐了套透析设备。”

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坠落。

苏晚数到第 36 滴时,病房门被踹开。

顾沉舟的领带歪在锁骨,带着晨露的冷香:“跟我去老宅。”

他转身时,西装后摆扫过她发梢。

苏晚摸到床头的 U 盘碎片 —— 外壳在昨夜被他踩裂,数据卡不知去向。

保姆车后排,他始终望着窗外。

苏晚盯着他指节上的茧,想起大学时他在篮球场教她运球,掌心磨出泡也不肯松手。

现在那双手正握着手机,屏保是林若雪在普罗旺斯的照片,无名指戴着和她同款的钻戒。

“到了。”

顾宅玄关,顾母的翡翠镯子撞在她肩膀:“跪下。”

檀木戒尺抽在脊背的瞬间,苏晚看见楼梯拐角处,林若雪正把顾沉舟的领带往自己脖子上绕。

她指尖划过他喉结,笑着说:“沉舟,你领带歪了。”

“当年若雪出事,你父亲趁乱吞了顾家三千万项目款。”

顾母的戒尺断成两截,“现在你嫁进来,就得把债还清 —— 用你的命。”

戒尺的碎木屑扎进掌心。

苏晚盯着地面的大理石裂痕,第 13 道,和昨夜一样。

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还没来得及看就被顾沉舟删掉了。

“老夫人,” 管家小跑过来,“医院来电话,说苏先生的 ——”“闭嘴。”

顾母甩了甩镯子,“让厨房煮碗当归汤,给若雪补身子。”

她看向苏晚,“你,去把后院的玫瑰剪了,若雪说花粉过敏。”

后花园的露水打湿裙摆。

苏晚握着园艺剪,盯着面前的红玫瑰。

这是顾沉舟去年亲手栽的,说她穿红色好看。

现在花茎上的刺扎进指尖,血珠滴在泥土里,像极了昨夜婚纱上的血迹。

“顾太太好兴致。”

林若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羊绒大衣换成了真丝睡袍,“沉舟说,你父亲昨晚走了?”

剪刀 “当啷” 落地。

苏晚转身,看见她颈侧的遮瑕膏淡了些,露出底下淡淡的红印 —— 和三年前她后颈的红痣位置一样。

“节哀顺变。”

林若雪蹲下身,指尖划过她手背的刺痕,“其实叔叔的事,沉舟也很难过……”苏晚猛地抽回手。

她的指尖触到林若雪掌心的薄茧 —— 弹钢琴的人,不该有这样的茧。

“若雪!”

顾沉舟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下来吃药。”

林若雪慌忙起身,睡袍带子缠住玫瑰刺:“晚晚,帮我 ——”苏晚看着她后颈的皮肤在挣扎中绷紧。

那里,有块新结的痂。

“顾太太,” 保姆突然出现,“老夫人让您去祠堂抄经,抄不完不准吃饭。”

祠堂的檀香熏得人头晕。

苏晚跪在蒲团上,笔尖在宣纸上晕开墨渍。

第三遍抄到 “苦海无边” 时,门被推开,顾沉舟带着一身寒气进来。

“若雪说,你剪玫瑰时故意弄伤她。”

他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怎么?

父亲死了,就开始发疯?”

苏晚望着他眼底的血丝。

凌晨在病房,他也是这样的眼神,盯着林若雪的吊瓶,寸步不离。

“顾沉舟,” 她突然笑了,“你后颈的烫伤,是怎么来的?”

他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掐进她腮帮:“你不配问。”

檀香混着他身上的威士忌味,熏得人想吐。

苏晚想起昨夜在储物间摸到的疤痕 —— 和林若雪的位置、形状,分毫不差。

“是她烫的吧?”

她脱口而出,“三年前在车祸现场,她故意用烟头 ——”“啪!”

耳光甩在脸上,砚台被撞翻,墨汁泼在她裙摆。

顾沉舟的胸口剧烈起伏:“你以为编些谎话,就能洗清自己的罪?”

他转身时,苏晚看见他后颈的碎发下,疤痕边缘有个小小的 “雪” 字刺青。

祠堂的钟敲了十二下。

苏晚摸着饿扁的肚子,继续抄经。

手机在裙兜里震动,是条匿名短信:“苏氏集团账上的三千万,汇往了林若雪的私人账户。”

笔尖在 “回头是岸” 西个字上划破纸张。

她想起昨夜在林若雪病房捡到的 U 盘,视频里,林若雪正把自己的后颈贴向桌角,而顾沉舟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支录音笔。

“顾太太,” 管家推门进来,“老夫人让您去医院,若雪小姐说胸口疼。”

急诊室走廊,顾沉舟靠在墙上抽烟。

苏晚走近时,听见他和医生的对话:“林小姐的过敏源查出来了吗?”

“初步判断是雪松花粉,不过 ——” 医生犹豫着,“她后颈的擦伤,像是人为造成的。”

烟头按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印子。

顾沉舟转身时,眼神像刀:“苏晚,你最好祈祷若雪没事。”

抢救室的灯熄灭时,林若雪被推出来,指尖攥着张纸条。

苏晚瞥见上面写着 “晚晚对不起”,墨迹新鲜,像是刚写的。

“沉舟,别凶晚晚……” 林若雪抓住他的手,“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玫瑰花刺……”顾沉舟的声音软下来:“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看向苏晚,“去把她的病房打扫干净,不准有一丝花粉。”

病房消毒时,苏晚在床头柜抽屉里发现本相册。

第一页,是顾沉舟和林若雪的合照,摄于 2022 年冬,雪地里,他背着她,后颈的疤痕清晰可见。

而那一年,苏晚在国外留学,顾沉舟说他在准备创业,很忙。

“顾太太,” 护士抱着床单进来,“这是林小姐的换洗衣物,麻烦您处理一下。”

衣袋里掉出张收据,日期是 2022 年 12 月 15 日,项目:激光祛痣,部位:后颈。

苏晚的指甲掐进掌心。

原来三年前的红痣,是激光祛掉的。

原来顾沉舟后颈的疤痕,和她的 “意外”,都是精心设计的戏码。

“苏晚!”

顾沉舟的怒吼从门口传来,“若雪的枕头呢?”

他大步走近,看见她手里的收据,眼神骤冷:“你在偷翻什么?”

苏晚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巴掌己经甩在脸上:“***,连若雪的私人物品都不放过?”

收据被他抢走,撕成碎片。

苏晚望着他颤抖的指尖,突然笑了:“顾沉舟,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知道她的红痣是假的,知道三年前的监控少了三分钟 ——”“够了!”

他揪住她头发,往墙上撞,“你父亲挪用公款时,你是不是也这样巧舌如簧?”

额头撞在瓷砖上,***辣地疼。

苏晚盯着他胸前的领带夹,是她送的生日礼物,刻着 “沉舟” 二字。

“顾总,” 医生突然进来,“林小姐醒了,说想见苏小姐。”

病房里,林若雪靠在床头,手里捏着粒药丸:“晚晚,这是沉舟让我吃的安眠药。”

她笑着张开手,掌心躺着五颗药片,“他说,只要我装睡,就能看到你的真面目。”

苏晚愣住。

门外传来顾沉舟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三年前在楼梯间,” 林若雪压低声音,“你明明抓住了我的手,为什么不救我?”

她指尖划过自己后颈,“你知道吗?

摔下去时,我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沉舟的哭声 ——”“若雪!”

顾沉舟推门进来,脸色苍白,“别说了。”

林若雪摇头:“不,我要告诉晚晚真相。”

她看向苏晚,眼中泛起泪光,“其实那天,是你父亲让我去找你,说有重要的事……”苏晚的头突然剧痛。

碎片般的记忆涌来 —— 暴雨夜,父亲的秘书打电话让她去楼梯间,说有苏氏的文件要交接。

她刚到拐角,就看见林若雪踉跄着摔下来,伸手去抓时,摸到她后颈的红痣。

“苏建明给了我三百万,” 林若雪的声音像针,“让我假装被你推下楼,这样顾氏就会收购苏氏,保住你们家的产业。”

顾沉舟的拳头砸在墙上:“若雪,住口!”

苏晚后退半步,撞上床头柜:“所以,是我父亲……”“没错。”

林若雪哭着点头,“他说你太倔,只有这样,你才会嫁给沉舟,保住苏氏。”

她抓住苏晚的手,“晚晚,我对不起你,可我太爱沉舟了,我不能看着他为了你的家族牺牲自己……”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苏晚望着顾沉舟,他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裂痕,像被撕开的伤口。

“原来,” 她轻声说,“从头到尾,都是我父亲的算计。”

顾沉舟别过脸,喉结滚动:“你父亲拿着伪造的转账记录来找我,说你推若雪下楼是为了逼我娶你……”“所以你信了。”

苏晚打断他,“信我会为了苏氏,把最好的朋友推下楼。”

林若雪突然咳嗽起来,指尖发紫:“沉舟,我胸口好闷……”顾沉舟立刻转身,按响床头铃:“医生!”

他回头时,眼神又变回冰冷,“苏晚,你给若雪吃了什么?”

苏晚看着他怀里的女人,突然笑出声:“顾沉舟,你真可怜。”

“你说什么?”

他猛地转身。

“你明明早就发现证据有问题,” 她擦去脸上的泪,“却宁愿相信我是凶手,也不愿承认自己被利用了 —— 被你最爱的女人,和我父亲,联手利用。”

护士冲进来时,苏晚被顾沉舟按在墙上,指尖掐住她脖子:“你以为泼脏水就能脱罪?”

他凑近她耳畔,呼吸滚烫,“就算苏建明死了,你欠若雪的,欠顾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生理盐水的气味涌来。

苏晚望着他眼底的挣扎,突然觉得可笑 ——他宁可相信阴谋,也不愿相信她。

宁可被利用,也不愿承认自己错了。

“顾沉舟,” 她盯着他后颈的刺青,“你后颈的‘雪’字,是哪年纹的?”

他的手骤然松开。

林若雪在病床上发出微弱的呼唤:“沉舟……”“滚去消毒。”

顾沉舟甩给她件防护服,“若雪需要输血,你去验血。”

采血室里,护士拿着针管叹气:“顾太太,您这血管青一块紫一块的,难找啊。”

“没事。”

苏晚盯着天花板,“随便扎。”

针头刺进静脉的瞬间,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短信。

拿出手机,在回收站里找到那条未读信息:“晚晚,三年前的暴雨夜,是爸爸对不起你……”后面的字被删掉了。

但己经足够。

原来父亲知道真相,却选择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婚姻。

“顾太太,” 护士看着检测报告,皱眉,“您的血型是 RH 阴性 AB 型?

和林小姐的完全不匹配。”

苏晚接过报告,指尖发抖。

林若雪的血型是 O 型,而她,是稀有血型。

三年前在医院,顾沉舟明明知道,却还是让她给林若雪输血,导致她昏迷三天。

“呵。”

她笑出声,眼泪掉进袖口,“原来连血型,都是假的。”

回到病房时,顾沉舟正在看手机,屏幕上是苏氏集团的资产清算报告。

“顾总,” 苏晚轻声说,“我父亲的事,你早就知道是被陷害的,对吗?”

他猛地抬头,眼神像淬了冰:“你以为装无辜就能 ——”“因为苏氏汇出的三千万,” 她打断他,“收款人是林若雪。”

手机 “啪” 地摔在地上。

顾沉舟的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苏晚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的某根弦断了。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选择用仇恨,掩盖自己的无能。

“顾沉舟,” 她捡起他的手机,“你这里,是不是还有三年前的行车记录仪视频?”

他的脸瞬间惨白:“你怎么 ——”“因为我在你书房的保险柜里,” 苏晚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了未删除的原始文件。”

那是昨夜在储物间,他扯掉她内衣时,她看见保险柜的密码 —— 是林若雪的生日。

顾沉舟突然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苏晚,你真是疯了。”

他逼近她,指尖划过她锁骨的伤,“就算你拿到视频又如何?

若雪的伤是真的,你父亲的罪证是真的,你说的每句话 ——”“都是假的。”

苏晚替他说完,“就像你对我的爱,从来都是假的。”

他的手停在半空。

窗外,乌云遮住太阳,病房突然暗下来。

“顾沉舟,” 苏晚摸向口袋里的 U 盘碎片,“你知道吗?

我还有备份。”

他猛地抓住她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苏晚抬头望着他,“反正我己经一无所有了。”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林若雪的心率首线上升,护士冲进来时,她指尖正抓着苏晚的衣角:“晚晚,别恨沉舟…… 是我不好……”顾沉舟一把扯开苏晚,按在墙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晚望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觉得累了。

累到不想解释,不想挣扎,不想再看他眼里的厌恶。

“顾沉舟,” 她轻声说,“你还记得吗?

大学时你说过,我是你的太阳。”

“闭嘴!”

他的声音在抖。

“现在我明白了,” 苏晚笑了,眼泪却掉下来,“你从来不需要太阳,你只需要阴影里的雪,永远不会化的雪。”

他的唇突然压下来,带着血腥味和怒气。

苏晚没有反抗,任由他的舌齿碾磨她的唇舌,首到尝到铁锈味 —— 这次,是她自己咬破了舌尖。

“滚出去。”

他松开她,转身走向病床,声音沙哑。

苏晚摸着肿起的嘴唇,走向门口。

路过林若雪的病床时,她听见她微弱的声音:“沉舟,别这样…… 晚晚是无辜的……”无辜?

苏晚低头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

原来最狠的刀,是温柔的谎言。

是明明知道真相,却还要装出圣母的样子,看着她被千刀万剐。

走出医院时,暴雨再次倾盆。

苏晚站在台阶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条银行短信:“您尾号 **** 的账户收到顾氏集团转账 30000000 元,附言:苏建明挪用公款赔偿款。”

三千万。

刚好是父亲 “挪用” 的数目。

刚好是林若雪私人账户的金额。

原来顾沉舟早就知道,却选择用这笔钱,买她的婚姻,买她的余生,买她的恨。

暴雨砸在脸上,苏晚却笑了。

她摸出藏在发间的刀片 —— 那是从病房的消毒箱里偷的,锋利得能划破皮肤。

“顾沉舟,” 她对着医院大楼轻声说,“你以为用钱就能买断恩怨?”

“不。”

刀片划过掌心,血珠混着雨水滴落,“我们的账,才刚刚开始。”

急诊室的灯再次亮起时,苏晚转身走进雨幕。

她知道,顾沉舟此刻正守在林若雪身边,像三年前守在她的 ICU 床前,寸步不离。

只是那时,他守的是凶手,而她,是被冤枉的受害者。

雨越下越大,苏晚在公交站台等车时,看见路边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新闻:“苏氏集团董事长苏建明因心梗去世,生前涉嫌挪用公款三千万……”屏幕上,顾沉舟的照片出现在新闻里,作为顾氏集团代表发言:“对于苏氏的违法行为,我们深表遗憾……”他的西装笔挺,领带端正,笑容得体。

像极了三年前在礼堂,说 “我愿意” 时的样子。

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响起。

苏晚摸了摸口袋里的 U 盘碎片,那里还存着半段视频 —— 林若雪在撞车前,对着后视镜说的那句话:“苏晚,你以为沉舟爱的是你?

他爱的,从来都是我故意露出的红痣。”

雨幕中,公交车驶向黑暗。

而苏晚知道,这场由爱生恨的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她会让顾沉舟看清,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谁才是被背叛的人。

哪怕,要用尽余生的血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