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琴音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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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地牢的潮气爬上裙角时,沈昭雪数着步子绕过第七个火把。

油芯爆开的噼啪声里,她听见自己腕间镣铐在唱——十五年前被押进诏狱那夜,铁链也是这般蹭过爹爹折断的指骨。

"吱呀"一声,裴琰推开审讯室的铁门。

天光从高窗的栅栏漏进来,把他绯色官服割成条条血刃。

沈昭雪垂头盯着地上水洼,看见自己发间珍珠簪的倒影正巧落在他靴尖,像粒随时会被踩碎的泪。

"醉香阁二十八条人命,沈姑娘倒是睡得安稳。

"裴琰的刀鞘挑起她下巴,冷铁贴着昨夜被老赵掐红的指痕。

沈昭雪顺势抬眼,泪光在眸中酿成两汪春泉:"大人明鉴,奴家听见云裳姐姐惨叫时,连琴谱都吓掉了呢。

"她说话时袖口微颤,露出半截系着鹅黄发带的手腕——正是裴琰在黑市火场捡到的那条。

刑部侍郎的瞳孔猛地收缩,刀鞘"当啷"砸在案几上:"那就劳烦姑娘再弹一遍《离魂调》,帮本官醒醒神。

"桐木琴搁在血迹斑驳的刑具架旁,七根弦绷得像是悬颈的绳。

沈昭雪跪坐在蒲团上,指尖扫过琴尾焦痕——这是萧烬昨夜送来的"新琴",凤凰焦尾处藏着三根淬毒的蚕丝弦。

"大人想听什么曲?

"她将染了蔻丹的尾指按在宫弦,状似无意地擦过琴身暗格。

裴琰的佩刀突然横在她颈侧,刀背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就弹你教云裳唱的那首童谣,如何?

"第一声弦响像婴儿啼哭。

沈昭雪望着琴面映出的狰狞刑具,指尖在徵位重重一划。

这是《广陵散》的起手式,却故意漏了半个音——昨夜萧烬在屋梁上教她的暗号。

"铮!

"第二弦骤断,裴琰的刀锋削落她一缕青丝。

沈昭雪惊喘着向后仰倒,袖中香囊恰巧跌在炭盆旁,窜起的青烟里混进曼陀罗的味道。

她趁着揉眼的姿势,将指甲缝里的"红颜醉"抹在剩余的琴弦上。

"十五年前鬼火焚城那夜..."她突然哽咽,被割断的琴弦勒进指腹,血珠滴在琴面雕的玄鸟眼珠上,"大人可听过被烧焦的梁木砸碎头骨的声音?

"裴琰捏着断弦的手倏地收紧。

窗外忽地卷进阵阴风,吹得高窗栅栏呜呜作响,像极了当年沈家祠堂燃烧时的呼啸。

沈昭雪染血的指尖划过商角二弦,这次弹的是《胡笳十八拍》——塞外战曲,沈家军被诬谋反的由头。

"沈姑娘对旧案倒熟得很。

"裴琰的刀尖抵住她后心,官靴碾过地上那缕断发,"昨夜黑市三十七具焦尸,喉咙里都塞着沈家军的玄鸟铁牌。

"琴声陡然转急。

沈昭雪腕间银镯撞上羽弦,暗格里的毒粉随着震颤簌簌落下。

她突然翻腕勾住裴琰的玉佩穗子,泪眼盈盈地凑近:"大人不妨闻闻这香——像不像烧焦的人油混着尸蜡?

"裴琰下意识后仰,后颈撞上从梁顶垂落的铁钩。

沈昭雪趁机拨动最细的徵弦,毒粉借着琴声震颤扑上他官服前襟。

这是萧烬从西域弄来的"附骨疽",遇血即溶,三日后发作时浑身溃烂如遭火焚。

"此曲名为《招魂引》。

"她染血的指甲刮过第七根弦,琴箱里突然弹出半枚带血的玉扳指,"大人若想招来真凶,不如去查查当年鬼火案里...咳!

"裴琰掐住她脖颈的瞬间,地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昭雪憋着气将琴身一推,暗格里的密信滑进炭盆,火舌倏地吞没"玄鸟归巢"西个字。

她透过泪光看见裴琰暴怒的脸,多像当年那个往爹爹伤口撒盐的锦衣卫啊。

"报——醉香阁又死人了!

"差役的吼声炸响时,沈昭雪故意打翻鹤嘴壶。

水泼在琴弦上,溶了毒粉的污水蜿蜒流向裴琰脚边。

她伏在地上剧烈咳嗽,发间的珍珠簪突然断裂——这是萧烬给她的警示,说明刑部院墙外的梧桐树上,此刻正蹲着三个弩手。

裴琰拽着她胳膊往外拖时,沈昭雪瞥见窗外掠过一角玄色衣袂。

她借着踉跄的姿势,将袖中暗藏的断弦缠在刑架铁钉上。

琴弦割破她掌心,血滴在地上连成串诡异的符咒——正是当年鬼火案现场留下的焦尸排列形状。

"大人小心脚下。

"她在台阶前软软跌倒,染血的指尖拂过裴琰手背。

附骨疽的毒顺着汗腺渗进去时,沈昭雪听见地牢深处传来铁链的晃荡声。

那声音和记忆重合——是萧烬拖着铁镣来地牢救她那夜,锁链磨过青砖的声响。

跨出刑部大门时,沈昭雪望着天上被云啃噬的月亮,突然想起萧烬常说的那句话:"杀人的从来不是刀,是握刀人的贪念。

"就像此刻她藏在琴板夹层里的血玉扳指,正隔着衣料发烫,烫得她心口那道旧疤又开始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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