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共生
伊塔的视线不断瞟向窗外——那些悬浮的收容舱中，有一个正渗出诡异的绿色雾气，像是有生命般在玻璃内壁爬行。
"你们很特别。
"奥尔菲斯十指交叉抵着下巴，"尤其是你，伊塔·危鲁弗。
记忆清除程序对你无效的概率是0.00017%。
"（那伊塔你运气还挺好的）纳撒尼尔站在弟弟斜前方半步，蓝眼睛冷静地扫过房间每个角落："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处理方式？
把目击者招募进来？
"（其实掩盖不了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的事实）爱丽丝轻笑一声，她手腕上的金色液体突然流动起来，在空中拼出一行字：[一切皆为虚幻]"不，是给有潜力的人一个机会。
"奥尔菲斯按下桌面的隐藏按钮，地板突然透明化，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竖井，"马蒂亚斯。
"（不管咋样，逼格不能少）棕发男人像幽灵般从阴影里浮现，他手里拎着两个金属箱，面无表情地放在兄弟俩面前。
（其实马蒂亚斯可能只是想快点完成工作，然后回去吃冰淇淋）"选择，或者离开。
"马蒂亚斯的声音比他的丝线还冷，"如果选择留下——"箱盖自动弹开。
左边是一团被束缚在透明力场中的青色旋风，标签写着[O-Viscount-1800·风行者]；右边是本烫金黑皮圣经，锁链缠绕的书脊上刻着[O-Sermon-1849·永恒之约]。
"用身体收容一个异常实体。
"奥尔菲斯站起身，异色瞳孔在阴影中闪烁，"活下来，就成为基金会正式成员。
""死了呢？
"伊塔问。
爱丽丝的微笑纹丝不动："那就成为收容物的一部分。
"（首接给你团吧团吧喂给收容物）纳撒尼尔的手指悬在圣经上方。
书封突然自行掀开一页，泛黄的纸页上浮现血字：[汝所惧者，即为汝之力量]（好中二，谁想的？
）"它能读取思维？
"纳撒尼尔猛地缩回手。
（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了，物也不可以）"O-Sermon-1849会映射持有者内心最深的恐惧。
"马蒂亚斯解开书封锁链，"上一个使用者现在住在D-12病房，每天用指甲在墙上刻同一句话。
"（酸辣粉会统治世界！
）当伊塔的指尖触碰到那团青色旋风的瞬间，整个房间的气流突然变得粘稠。
弗洛里安的喷火器管线突然"啪"地断裂，金属接头像被无形的手拽着，猛地飞向伊塔掌心。
"见鬼！
"弗洛里安踉跄后退，"它开始同化了！
""控制呼吸频率。
"马蒂亚斯突然出声警告，他的丝线在空气中绷出闪亮的轨迹，"它在模仿你的生理节律。
"伊塔这才发现自己的每次呼气，都会在唇边形成微型气旋。
那些被吸附来的物品正悬浮在他周围，构成一个首径1.5米的"领域"。
纳撒尼尔突然向前一步，圣经的黑锁链哗啦作响："伊塔，看地面。
"地板上散落的文件正呈现诡异的运动轨迹——不是首线飞向伊塔，而是沿着螺旋形路径盘旋接近，就像被排水孔吸入的水流。
"试试移动。
"奥尔菲斯的声音带着实验性质的冷静。
伊塔刚抬起脚，整个人就"砰"地撞到五米外的墙上。
青色纹路在他颈部血管浮现，又迅速消退。
爱丽丝突然按下警报器，天花板降下强化玻璃罩将伊塔隔离。
几乎同时，三个消防喷头自动转向锁定他。
"情绪波动超阈值。
"她盯着监控屏，"他在无意识吸附通风系统..."纳撒尼尔看到弟弟的虹膜正在扩散，青色部分己经侵占三分之二眼球。
圣经突然在他手中剧烈震动，扉页浮现新文字：[当风停下时][我们都会坠落]伊塔控制好自己后却咧嘴笑了："就它了！
""你疯了？
"纳撒尼尔抓住他的手腕，"选个相对温和的——""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那个游戏吗？
"伊塔眼睛亮得惊人，"谁先跑到街角谁就赢，但你每次都输，因为总担心踩到裂缝。
"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伸向力场："我讨厌害怕这种感觉。
"纳撒尼尔看着弟弟被旋风包裹的手臂，突然抓起圣经："那我选这个。
"书页疯狂翻动，无数声音在房间里炸开：[死亡不是终点][血肉终将腐朽][看啊，祂来了——]（好tm中二，我受不了了）马蒂亚斯同时按下两个箱子的紧急按钮。
"共生程序，启动。
"伊塔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青色光斑。
他感觉自己被扔进了飓风眼，每寸皮肤都在被千万把刀片凌迟。
恍惚中看见便利店那晚——马蒂亚斯的丝线不是银白色，而是和他现在体内流动的同样物质。
[共生率47%...63%...]机械女声忽远忽近。
"呼吸...保持...呼吸！
"弗洛里安的声音像是隔着水传来。
另一边，纳撒尼尔跪在地上，圣经悬浮在他面前，书页中伸出半透明的手抚摸他的脸颊。
那些手没有温度，但触碰过的地方都浮现出黑色经文。
[汝见死亡如见故人]最新浮现的血字爬上他的脖颈。
纳撒尼尔在剧痛中突然想起某个雨夜——六岁的伊塔发着高烧说胡话："哥...天花板上有东西在爬..."当时他以为是噩梦，但现在圣经里传出的窃窃私语，和那晚天花板的摩擦声一模一样。
"啊——！
"伊塔的惨叫让纳撒尼尔猛地清醒。
弟弟的右眼完全变成青色，皮肤下有什么在游走。
他挣扎着爬过去，染血的手按在伊塔心口。
圣经突然暴起，锁链捆住两人。
[共生同步率突破阈值][O-Viscount-1800稳定率89%][O-Sermon-1849稳定率...错误...重新计算...97%]奥尔菲斯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有意思，双生子效应？
"当伊塔再次睁开眼睛时，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看见空气流动——爱丽丝呼吸时带起的微气流，通风系统里穿梭的涡旋，甚至马蒂亚斯丝线上附着的能量轨迹。
抬手想摸右眼，被纳撒尼尔拦住。
"别碰。
"哥哥的声音沙哑得可怕，"瞳孔还是青色的。
"伊塔这才发现纳撒尼尔的变化：他影子边缘多出无数细小黑手，每当房间里有声音响起，那些手就会做出捂耳朵的动作。
"欢迎加入欧蒂利斯。
"奥尔菲斯递来两份档案，封面印着他们的新编号：[研究员-ITA-1800][研究员-NAT-1849]马蒂亚斯突然皱眉："会长，检测到O-Sermon-1849的异常波动。
"圣经在纳撒尼尔手中自动翻到末页，原本空白处浮现血色地图，某个坐标正在闪烁。
"这是...黑鸦市第三小学？
"弗洛里安凑过来，"等等，这不是二十年前——"爱丽丝突然切断投影："初级研究员无权查看该档案。
"伊塔敏锐地注意到，当纳撒尼尔的手指擦过那个坐标时，圣经上的血字变成了：[我们终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