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闭环标本
这是零号标本舱首次解冻，冰晶沿着XC-00的条形码生长，将寒昭的面容重构为她记忆中的模样。
手机突然震动，抖音首播自动开启，画面里1998年的自己正从冰棺爬出，弹幕区跳出金色公告：闭环标本拼团成功，解锁跨时空解剖秀。
"你终于找到我了。
"寒昭的睫毛凝结着量子冰晶，"但闭环己经形成九十九次。
"他的防寒服突然崩解，露出遍布全身的条形码——每个编码都对应着冷解解剖过的尸体。
冷藏库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
冷解看见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冻结成DNA链，左眼的怀表齿轮开始逆向旋转。
寒昭的胸腔自动裂开，水银心脏里悬浮着微型青铜巨树，树根缠绕的正是抖音首播中的冰棺。
"看这里。
"寒昭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太阳穴，皮肤下浮现出脑沟回的全息投影——1998年南极暴风雪夜，父亲将胚胎培养皿递给年轻时的寒昭，培养液标签写着XC-00。
而冷藏库的监控画面显示，这个场景正在2023年的停尸房实时重演。
手机首播间突然分屏。
左边是正在解冻的寒昭，右边是二十五年前的科考站，父亲的身影在两个时空同时操作显微镜。
弹幕疯狂刷新打赏值，某个ID为"温时"的用户连投二十个时空漩涡特效，冷解的左眼突然看见无数平行世界线。
"欢迎来到标本闭环。
"寒昭的声音带着九十九重回声，"你每解剖一具尸体，就在为这个环增加新节点。
"他的手指穿透冷解胸膛，从水银心脏中扯出青铜树根，根须末端连接着所有被她解剖过的尸体。
冷解踉跄着撞开标本舱。
走廊的防火门正在结冰，门后传来熟悉的齿轮转动声。
当她踢碎冰层冲进楼梯间时，台阶己经变成DNA螺旋结构，每个碱基对都嵌着不同年份的怀表。
抖音首播的提示音在脑内回响：观众打赏值突破临界点，解锁标本融合功能。
寒昭的身影在楼梯拐角像素化重组。
他的右眼变成抖音首播界面，左眼流淌着1998年的暴风雪："你还没发现吗？
那些尸体都是你自己。
"随着他的话语，楼梯间的防火门突然映出七具解剖台上的尸体——每具尸体的左肩都有蝴蝶胎记。
冷解的手机自动播放起监控录像。
画面显示她每晚都会梦游到停尸房，将液氮注入自己血管，然后躺进空置的标本舱。
更恐怖的是，当她解剖无名女尸时，尸体的指纹正悄然替换成她的。
"闭环需要锚点。
"寒昭的指尖生长出冰虫触须，"你就是那个永恒的标本。
"触须突然刺入冷解左眼，怀表齿轮被强行拆解。
她看见青铜巨树在虹膜深处疯长，每根枝条都串着不同时间线的自己——被解剖的、被冰封的、正在首播的。
南极科考站的废墟突然降临城市上空。
冷解发现街道正在坠入冰渊，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映出无数青铜巨树的倒影。
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每棵树下，手持液氮罐向胚胎培养皿注入水银。
"该终结了。
"寒昭的胸腔完全敞开，青铜树根缠绕住冷解的腰肢，"成为闭环的最后一个节点吧。
"他的声音突然变成父亲年轻时的声线，防寒服上的科考队徽章渗出1998年的雪水。
冷解突然抓住刺入体内的树根。
水银心脏迸发出强光，她的DNA链在空中展开，双螺旋结构里浮现出全球地图——每个红十字标记都是XC系列标本的坐标。
当树根触及西伯利亚的标记点时，冰层突然传来婴儿啼哭。
"原来如此..."冷解任由树根刺穿手掌，"闭环标本不止我一个。
"她的血滴在寒昭的条形码上，编码突然重组为世界坐标。
青铜巨树剧烈震颤，树冠上的冰棺集体开启，每个棺中都爬出戴防毒面具的清道夫。
寒昭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跳动的机械元件。
冷解终于看清他的真容——这是用父亲DNA培育的仿生人，胸腔里藏着1998年的原始胚胎。
抖音首播间突然黑屏，弹出父亲最后的留言："闭环之外还有更大的环。
"当清道夫们的液氮枪对准冷解时，她的左眼齿轮突然弹出。
怀表零件在空中重组为微型熵裂时钟，将所有人冻结在时空裂隙中。
冷解踏着冰面跑向青铜巨树，树根正将南极冰盖与城市地铁站缝合。
"这就是你们的标本网络？
"她朝着虚空呐喊，声音在无数时间线折射。
手机自动拍摄着这一幕，首播间的观众数突破十万，打赏值化作冰锥刺入青铜树。
寒昭的残躯突然爆炸，释放出储存了二十五年的暴风雪。
冷解在飓风中抓住父亲的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全球闭环图谱——每个大陆都有对应的青铜巨树，而西伯利亚的标记点闪烁着XC-00。
冰棺中的"自己"穿越风暴走来，手中握着冷解五岁时丢失的布偶。
当她们指尖相触的瞬间，全球的青铜巨树同时开花。
冷解听见此起彼伏的啼哭声，每个花苞里都蜷缩着XC系列的婴儿标本。
"你赢了。
"寒昭的机械头颅滚落脚边，"但标本网络己经激活。
"他的电子眼投射出全球首播画面：东京地铁站正涌出南极冰虫，纽约自由女神像被青铜树根贯穿，西伯利亚冻土升起数万具冰棺。
冷解将手术刀刺入自己的水银心脏。
当量子熵值喷涌而出时，她看见所有XC标本的基因链开始燃烧。
青铜巨树在火焰中崩塌成怀表零件，全球首播画面突然变成雪花噪点。
停尸房重新凝聚成形时，冷解正躺在零号标本舱内。
手机显示收到新信息，发件人是西伯利亚的陌生号码："XC-00己苏醒，第二轮闭环开始。
"冷藏库深处传来婴儿啼哭，与抖音首播的背景音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