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掰断泰国拳手戴着AR眼镜的鼻梁时，观众席爆发的欢呼声裹挟着比特币到账的提示音——这是他在地下拳场的第七夜。
"漂亮的反关节技！
"主持人将麦克风怼到他渗血的嘴角，"我们的华尔街之狼又撕碎了猎物！
"聚光灯照亮他锁骨处的青紫，那里纹着苏薇薇最爱的玫瑰，此刻正随肌肉起伏扭曲成带刺的荆棘。
更衣室的霉味里混着林雨柔留下的金银花香。
三天前那个雨夜，她缝合他肋间伤口时说："周氏研发的增强现实眼镜，会预判对手攻击轨迹。
"此刻这副抢来的眼镜躺在他的储物柜里，镜腿内侧刻着"ZHOU LAB 07"。
水龙头流出的锈水染红了绷带。
楚明远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剃光的鬓角露出缝了八针的疤痕，下巴新生的胡茬里沾着不知谁的血。
当他摸索林雨柔给的药膏时，储物柜底层传来震动——是那个MIT天才少女最新发来的加密文件。
"查到了。
"陈锋的声音混着威士忌的冰球撞击声，"你父亲当年投资的生物实验室，上周被周氏转卖给美国黑石集团。
"视频里闪过林雨柔在停尸间提取DNA样本的画面，"那小护士不简单，她..."枪声打断了后半句话。
楚明远抄起灭火器砸开通风管道时，看见穿战术靴的脚从隔壁更衣室拖出尸体。
死者后颈的条形码在血泊中格外清晰——这是周氏安保部的标记。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把影子拉成怪兽。
楚明远将AR眼镜卡在眉骨，世界突然铺满荧光网格。
三十米外的承重柱后，两个红点正在心跳监测仪上跳动。
他想起父亲教的第一个金融模型：风险与收益永远成正比。
钢管砸在防弹衣上的闷响惊飞了栖息的乌鸦。
楚明远钳住袭击者手腕，摸到周世轩同款的鳄鱼皮表带。
当他把人按进污水坑时，对方耳麦里传出苏薇薇的娇笑："...那些脑科仪器今晚必须运出港口。
"肋骨传来的剧痛让楚明远清醒。
他掰开袭击者眼皮对准虹膜扫描仪，AR眼镜里跳出货轮坐标：东海港区B17泊位，凌晨两点。
集装箱编号关联的医疗设备清单中，"神经电***治疗仪"的英文拼写少了个字母。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楚明远蜷缩在报废的冷藏车里。
手机蓝光照亮林雨柔传来的病理报告：母亲血液中检测出AD-7号样本代谢物。
文件末尾附着张泛黄的照片——2003年临床试验名单上有林雨柔母亲的名字。
港口探照灯扫过集装箱的瞬间，楚明远看见了永生难忘的景象。
二十台印着周氏logo的"治疗仪"正在向海面泵入幽蓝液体，夜视镜里浮现出成群的畸形鱼影。
他刚举起偷来的警用记录仪，后脑就挨了记足以震碎记忆的重击。
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中药苦涩。
楚明远发现自己在中医馆的理疗床上，针灸银针封住了他三处大穴。
林雨柔正在研磨的草药堆里挑拣银杏叶，白大褂下穿着防弹背心。
"AD-7不是治疗药物，"她将微量紫色粉末滴进培养皿，"是能诱发阿尔茨海默症的朊病毒变种。
"培养液突然沸腾，呈现出与港口海水相同的幽蓝色，"你父亲当年发现真相，才被灭口。
"楚明远扯开带血的绷带："为什么帮我？
"林雨柔掀起衣袖，腕间红绳系着半块凤凰木牌："我母亲是2003年临床试验的第三位死者。
"她调出全息投影，神经毒素分子结构与楚家老宅的纳米磁粒完美嵌合，"周永昌在你们家布了整整十五年的局。
"警报器突然嘶鸣。
林雨柔掀开《黄帝内经》匾额，露出满墙监控屏幕。
港口画面里，周世轩正将苏薇薇推入集装箱，她指甲在铁门上抓出的火星点燃了泄露的神经毒气。
"你的选择？
"林雨柔将电磁脉冲枪抛过来，枪身刻着楚家祖训：见龙在田。
楚明远撞碎玻璃跃入雨幕时，AR眼镜显示港口地下埋着三百吨易爆化学品。
父亲的声音穿透二十年光阴在他耳畔炸响："真正的资本博弈，永远在账面数字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