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局的‘清洁工’能通过纸纤维追踪。”
白祈扯断一截发带缠住他渗血的手腕，“你刚才的‘高维视觉’暴走，至少惊动了三个维度的观测者。”
她的声音在隧道里激起诡异回声，陈夜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下水道。
——墙壁布满抓痕，刻着密密麻麻的质数数列，越往深处，数字越扭曲成尖叫的人脸。
---07:15 沪海市中心街道沈钧局长站在结晶化的公交站台前，指尖拂过玻璃上残留的分形图案。
那些光粒正在渗入沥青路面，将街道改造成发光的神经网络。
“目标己进入二级污染区。”
特勤组长递来平板，画面里陈夜的后腰纹路正与地底隧道墙壁共振，“‘人形终端’的同步率提升了19%。”
沈钧按下加密频道：“启动‘记忆清洗协议’，把整个排水系统从地图上抹除。”
三公里外，地铁隧道轰然塌陷，五名“清洁工”从废墟中走出。
他们防化服的头盔里没有脸，只有不断刷新的错误代码。
---07:30 排水系统B-7区白祈突然将陈夜推到墙边。
十米外的积水中，倒映着不属于此地的画面：太平洋海底的发光晶簇正刺穿军舰钢板，水兵们的惨叫声被编译成欢快的电子音。
“这是‘逆向投影’。”
她塞给他一枚1997年的硬币，“陨石在通过你的眼睛观察世界。”
硬币突然融化，银液渗入陈夜掌心。
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航天局绝密档案室，父亲陈山正用同样的硬币，撬开印着“织女星计划”的保险柜。
柜内不是文件，而是一块蠕动的神经网络碎片。
[认知污染度：33%]---07:45 隧道交叉口墙壁上的质数抓痕突然活化，拼凑出一段全息影像：陈山穿着老式航天服，在空间站舱门外漂浮。
他面前的十二面体装置正在开裂，涌出的不是外星生物，而是无数记忆片段——1945年广岛核爆、1997年香港回归、2024年陨石坠落...所有历史被压缩成发光粒子，注入他的宇航头盔。
“这就是‘织女星计划’的真相。”
白祈触碰墙壁，影像突然扭曲，“他们偷了一段高维文明的记忆回廊。”
陈夜的后腰纹路骤然发烫，隧道深处传来金属断裂声。
五个“清洁工”站在污水里，手中没有武器，但脚下的积水正迅速褪色成黑白二维平面。
---07:59 排水系统核心区为首的清洁工摘下头盔。
他的“脸”是不断崩溃的字符串，当陈夜与之对视时，后腰纹路突然爆发蓝光。
——瑞士军刀彻底晶体化，刀柄生长出神经网络。
——污水中的微生物聚合成发光的数学公式。
——整个空间开始“编译”，隧道结构坍缩成无数镜面。
白祈的尖叫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用视觉！
它们在反向寄生！”
陈夜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镜中倒影——那个“自己”的后腰纹路己蔓延至脖颈，正在对现实微笑。
---08:15 管理局地下实验室沈钧看着隔离舱内的“人形终端”。
液态金属包裹的男孩正在哼唱童谣，调子与陈夜能力暴走时的能量波动完全同步。
“准备‘俄耳甫斯计划’第二阶段。”
他打开加密文件，标题赫然是《人类集体降维可行性报告》，“等目标污染度超过50%，就收割他的神经接口。”
屏幕上闪过陈山的航天日志残页：“我们不是第一批，北京猿人头骨里...也有同样的纹路...”---08:30 沪海市码头归零教派的黑袍信徒正在倾倒黑色液体。
被污染的江水翻涌出公元前2600年的楔形文字，一艘青铜潜艇浮出水面，船身刻满逆向佛经。
“认知污染己扩散至47%。”
教宗举起骨制法器，器皿内漂浮着陈夜的DNA样本，“在末日钟响前，我们必须让他‘归零’。”
浪涛中，第一块太平洋晶簇登陆海岸，将集装箱码头转化为玛雅金字塔状的记忆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