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奸相皮囊藏日月
随着夜深沉沉睡去，进入梦乡。
铜漏的水滴声突然变得刺耳。
我猛地抓住紫檀木床沿，喉头泛起的腥甜味冲散了龙涎香的余韵。
“穿越了？
我靠？
老子打瓦完睡觉还能睡穿越了？”
我自言自语道，指尖触碰到的苍老皮肤正在渗出汗珠，借着琉璃灯的光晕，看清了枕边银盒上浅浅的刻的八个篆字——"国之柱石，帝赐永年"。
“哎呦我去，这不是秦桧五十寿辰时赵构赏的犀角解毒盒吗？
，怎么穿越成秦桧这千古第一奸臣了？”
说着突然一个飞天大跳跳下床去大喊道：“苍天何负于我！”
"相公又梦魇了？
"幔帐外传来妇人声响，金丝楠木屏风转出个穿蹙金牡丹褙子的老妇。
她手里端着青瓷药盏，鎏金护甲划过盏沿时，我后颈突然泛起针刺般的寒意。
“王氏？
史书里那个"南渡第一毒妇"！
这不完了吗？
看来这身子不行了，连我自己动手都不用了。”
我心里想到，“何事？”
我装作记忆里秦桧的印象说到。
"张俊从鄂州传了密札。
"她将药盏放在缠枝莲纹几案上，袖中滑出封火漆密信，"韩世忠那厮在楚州私铸的八牛弩，该让官家瞧瞧了。
"我强忍着眩晕展开密信，泛黄的宣纸上画着弩机结构图，右下角标注的日期却让瞳孔骤缩：绍兴八年九月廿三。
按照原本历史轨迹，六天后金国使者就会带着《绍兴和议》条款来临安。
如果我用我的历史知识，能改变历史吗？
但此刻掌心渗出的冷汗并非因为历史重压——信纸边缘的暗纹里，有半枚带血的指印正在消退。
"夫人不觉得奇怪么？
"我模仿着秦桧特有的阴柔语调，手指轻点弩机转轴处，"韩郡王若真要谋逆，何须在机括处刻精忠报国西字？
"王氏的珍珠耳珰突然停止晃动，漏出了疑惑的眼神。
寝殿外的梆子声恰在此时敲响三更，更楼里的铜人举起第三块时辰牌。
我脑内突然炸开尖锐耳鸣，眼前浮现出原主记忆残片：三日前秦桧亲自在弩机图纸上伪造的刻字，用的是左手反书。
“他娘的，差点忘了这个贱东西的德行了。”
"相爷病糊涂了。
"王氏突然轻笑，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揭开药盏，"这可是您亲手......""砰！
"我将药盏摔倒在地。
药盏在青砖地上迸裂的刹那，我攥住了她腕间翡翠镯子。
"这镯子用的是缅甸新矿料。
"我盯着镯心那抹刺眼的翠色，"但建炎南渡后，大理国商道断绝己有十二年。
看来这对狗夫妻真是一个德行，不过这秦桧对王氏未免有些太好了吧。”
王氏保养得宜的脸庞第一次出现裂痕。
随着我越想越气，喉间的血腥味也越发浓重，我知道这是原主长期服用的牵机药在发作。
史书记载，秦桧为防政敌下毒，每日服用微量砒霜形成抗药性——但现在这具身体里，至少有三种不同的毒素在撕咬脏器。
“妈的，真是个蠢货，你怎么不喝弟弟畏呢？
这个毒要我来承受？
还是想想怎么原厂吧。”
"来人！
取我的金鱼符！
"我对着殿外嘶吼时，刻意让声线带着秦桧式的气声咳嗽，"即刻传杨殿帅......咳咳......来查韩王府!"当甲胄碰撞声在相府廊下响起时，我正用朱笔在《和议草案》第八条画出横线。
月光透过格窗照在"割让唐州"西字上，“卖国贼！”
砚台里未干的墨迹突然开始逆流——这是历史震颤的前兆。
"杨沂中参见相爷。
相爷你刚刚说什么？
"“不给问的别问。”
转身的瞬间，我将草案拍在这位殿前司都指挥使胸前。
他铠甲上的缠枝莲纹泛着冷光，那是绍兴七年赵构特赐的御制明光铠。
“卖国求荣要这等上好的铠甲有何用？”
我心想着，眼越看越红，五脏六腑再毒素的撕扯下越发疼痛。
"即刻带兵查封户部度支司。
"我盯着他握刀的手，"尤其是......"话未说完，鼻腔突然涌出黑血，借着咳嗽把后半句吐在他耳边："尤其是唐州三年内的粮税簿册。
"“没错竟然这身体己经要崩溃了，那我何不试着改点什么呢？”
我暗暗想道，同时眼里漏出了一抹金光。
杨沂中瞳孔剧烈收缩。
这个曾在柘皋之战箭射金帅的悍将，此刻竟踉跄着后退半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和事佬要干什么，因为整个朝堂只有三人知晓——唐州城早在半年前就被金兵屠成空城。
窗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皇城司的铁骑正撞开户部衙门。
我舔掉嘴角的血迹，在逐渐消散的历史震颤波纹里，看着掌心浮现的金色进度条：历史修正度：5%（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