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炊骨
白玉棋盘上落着三枚带血的铜钱，卦象首指东南。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窗，望见玄武门残血未干的地砖上，正趴着一队佝偻的流民——像是从地狱裂缝里溢出来的蛆虫。
"大人！
"小太监撞开殿门，"陛下要烧了流民巷..."指尖的铜钱突然发烫。
沈昭看着系统光幕弹出的新任务：支线任务：阻止饥民暴动奖励：解锁”祸水“技能树惩罚：痛觉共感增强300%他忽然笑起来，将铜钱弹向东南方位。
钱币在空中裂成三瓣，正落在卦象所示的"坎"位。
暴雨冲刷着卦象，血水蜿蜒成八个字：炊骨为粮，易子而食。
李炽的龙辇碾过孩童断指时，沈昭正用朱砂描摹流民巷地图。
"陛下可知？
"他笔尖点在城隍庙位置，"这里埋着前朝十万饿殍。
"少年天子玄色大氅下藏着短刀。
沈昭闻得出刀刃淬过鹤顶红——昨夜御膳房毒死的试菜太监，尸体还泡在护城河里。
"妖道。
"李炽掐住他后颈，"你让朕看这些蝼蚁..."惨叫声突然撕裂雨幕。
龙辇骤停的瞬间，沈昭被甩进泥泞。
他抬头看见城隍庙残破的匾额下，两个妇人正交换襁褓——裹着粗麻布的婴儿突然坠落，露出森森白骨。
"我的儿啊！
"老妇扑向沸腾的铁锅，"让娘再煮你一次..."李炽的刀锋出鞘三寸。
沈昭突然按住他手腕，沾着朱砂的手指划过暴君眉心："陛下仔细看，那锅里煮的可是龙嗣？
"光幕在雨中疯狂闪烁：黑化值+10%共感同步率突破50%李炽的瞳孔映出地狱图景。
铁锅里翻腾的哪里是婴孩，分明是裹着黄袍的骷髅——三百年前被烹杀的前朝太子，此刻正隔着沸腾的血水对他狞笑。
"幻觉..."少年天子刀尖刺入掌心，"又是你的妖术！
"沈昭舔掉溅到唇边的血，九窍琉璃心发出嗡鸣。
昨夜埋在流民巷的曼陀罗粉正在起效，掺了前朝太子骨灰的香灰随风扩散，此刻整条街巷都是他的摄魂阵。
"是天道。
"他引着李炽看向铁锅，"陛下听见哭声了吗？
"锅中的骷髅突然睁开眼。
李炽看见自己七岁时的脸浮现在血水中，那是他被贵妃推进冰湖的冬夜，呼救声被漫天大雪吞噬。
"陛下——"沈昭的耳语如毒蛇钻入颅骨："您当年若死在冰湖里...""闭嘴！
"刀光劈开雨帘的刹那，沈昭撞进李炽怀中。
短刀贯穿他右肩时，系统发出尖锐警报：警告！
心脉受损达60%共感反噬启动李炽突然惨叫。
龙袍右肩凭空裂开，鲜血喷溅在沈昭苍白的脸上——暴君正在同步承受贯穿伤。
流民在摄魂香中化作恶鬼。
沈昭拖着李炽退到城隍像后，九窍琉璃心蓝光暴涨。
他咬破指尖在暴君掌心画符，鲜血触及肌肤的瞬间，整座城隍庙的地砖开始震颤。
"陛下想要仁君之名..."他将染血的手指按在李炽唇上，"微臣便送您一场造化。
"地底传来万马嘶鸣。
三百年前被活埋的前朝军队破土而出，白骨手掌撕开流民的肚肠。
李炽看着腐尸将军跪在跟前，生锈的剑锋挑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末将等您三百年了。
"骷髅的下颌骨咔嗒作响，"请殿下...咳咳...用膳。
"沈昭轻笑出声。
他特意保留前朝太子的记忆残片，此刻正通过共感植入李炽脑海——少年天子浑身颤抖，仿佛看见自己正在被千万冤魂分食。
黑化值+15%解锁技能”祸水·镜花缘“系统的提示音未落，沈昭突然被李炽按在神龛上。
暴君眼底的血色莲花完全绽开，那是黑化值突破临界点的征兆。
"你在利用朕。
"染血的指尖摩挲着沈昭颈动脉，"用这些脏东西逼朕发疯..."沈昭屈膝顶住他腰腹："是教陛下看清..."冰冷的唇贴上李炽耳垂，"您骨子里流着比他们更脏的血。
"城隍像轰然倒塌。
当御林军冲进来时，只看见国师被暴君扼住咽喉按在香案上，西周散落着带血的婴儿襁褓——无人发现那些布料绣着贵妃宫中的纹样。
子夜验尸时，沈昭在仵作刀下认出了七皇子乳母。
"果然被灭口了。
"他拨弄着尸体腰间的翡翠禁步，"贵妃娘娘的手笔越发精妙。
"系统光幕弹出新提示：流民暴动根源追溯完成解锁”后宫线“暗桩名单沈昭将禁步碾成粉末。
窗外的李炽正在亲手焚烧流民尸体，火光映出他眉心的黑气——经过今日炼狱，暴君的黑化值己攀升至65%。
更妙的是...沈昭抚过心口裂纹。
当李炽的刀贯穿他肩膀时，九窍琉璃心吸收的怨气正在修补裂痕——原来暴君的癫狂，恰是这具躯壳最好的养料。
"大人..."暗卫突然闪现，"陛下宣您去冰窖。
"在散发着腐臭的冰窖深处，沈昭看见李炽正在雕琢一尊冰像。
寒雾缭绕中，前朝太子的面容逐渐清晰——与暴君有七分相似。
"朕终于明白了。
"李炽将冰雕的眼眶挖空，"你让朕看见的幻象..."玄铁匕首突然刺穿冰像心脏。
沈昭心口剧痛的刹那，李炽转身将他抵在冰墙上："国师的心，是不是也这般冷？
"警告！
共感同步率70%心脉受损程度：73%沈昭在剧痛中笑出声。
他握住李炽持刀的手，引导着刀刃刺入冰像咽喉："陛下应该...再深三寸..."当匕首穿透冰层时，千里之外的贵妃突然从凤榻滚落。
宫人们看见她的喉咙凭空出现血洞，就像被无形利刃贯穿。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
沈昭望着抽搐的贵妃尸体，舔掉溅到唇边的冰渣——真可惜，这场戏的观众少了一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