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帝国会议火灾
镜中人眼窝深陷、唇上蓄着标志性的短须，灰蓝色瞳孔里翻涌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惊骇他猛地扯开黑色制服领口，锁骨处一道月牙形胎记仍在。
——这是他在2017年时的身体印记，此刻却与这具的皮囊诡异地共生。
“我怎么穿越成了这家伙？”
陈默发疯的拍打自己的脑袋。
“怎么还不醒啊？
我这是睡得有多沉？
学校保安力度有点太大了。”
陈默还得打着自己的脸，声音啪啦啪啦的响，窗外，帝国人民自卫队的靴跟砸地声如雷鸣般迫近。
陈默发疯似的跑向窗台，他看向窗外的冲锋地褐绿色的军装，法式的高盖帽，以及袖子上的袖章。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或许真的成为了人类帝国总理。”
陈默经历了由害怕再到恐惧，再到深思，再到高兴。
“我要改正一些极端的政策，这样不但不利于战局的发展，而且还浪费了占领区的资源。”
其实如果好好打，完全利用完占领区的资源，50%能赢，一定要把变异人赶出人类帝国。”
陈默冷静下来，坐回办公室的座位上。
在《人类奋斗》扉页划出扭曲的汉字：“我是陈默。”
陈默的脑袋昏昏的似乎还没适应这具身体帝国十字徽在壁灯下泛着冷光，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三天前他还在宿舍剖析第三帝国兴亡史，此刻却成了历史的提线木偶。
迈耶粗粝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总理，国会纵火计划己就绪。”
他条件反射的拿起礼帽带上，指尖触到帽檐内衬的汗渍——这是原主留下的生理痕迹。
穿过长廊时，陈默的脑内炸开两股记忆的旋涡。
2017年南京大学的樱花道与帝国33年阅兵场交叠闪现。
帝国代会的欢呼声与学生课堂的讨论声共振轰鸣。
他在楼梯拐角踉跄扶墙，掌心蹭过浮雕上的帝国字符，“总理，您的咖啡。”
秘书托盘中，黑咖啡的苦香混着普鲁士蓝山雪茄的焦油味钻入鼻腔。
陈默机械地啜饮，液体滚过喉管的灼痛让他清醒：这具身体早己被药物和偏执驯化，似乎从那时开始这具身体就己经不行了。
陈默在杯底瞥见自己的倒影，那张被历史钉在耻辱柱上的面孔。
此刻正因一个中国学生的灵魂而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午夜的书房，陈默用钢笔在草稿纸上狂草：“帝国纵火案→人类授权法案→……”墨迹未干，窗外突然传来装甲车引擎的轰鸣。
“必须让历史按既定轨道行驶，即使要改，也要根据实际来改。”
他在日记本上以简体中文写下：“我们会建立一个消灭剥削制度的世界，不过不是现在。”
次日的内阁会议上，陈默的声带不受控地迸发出熟悉的沙哑咆哮：“我们要把变种人烧死在历史的垃圾堆里！”
这具身体表演教科书式的纳粹美学——振臂的角度、面部肌肉的震颤、甚至唾沫星喷射的弧度，都与纪录片分毫不差。
当戈博士激动地展示伪造的变种人“纵火指令”时他忽然起身，用标志性的神经质步伐绕场一周。
“干得好，我的博士。”
众人早就因为这几天总理的异常反应而对他感到奇怪。
经过这么一周的大家有正确的认识回来了，这是我的总理，没错。
然后他转过身指尖划过办公桌上的《人类奋斗》，书页间夹着密密麻麻的批注纸，那是他穿越后三天三夜未眠的成果：他要改变一点细节，但又不能改变整体。
窗外，帝国人民自卫队的火炬***如血色长龙。
寒风裹挟着“人类万岁”的嘶吼声涌入。
他们己经提前准备好了帝国议会大火之后的准备了，帝国人民自卫队己经开始动员。
他闭目回忆着《人类帝国兴亡史》的段落，突然抓起电话：“迈耶，让消防局延迟出动十分钟。”
迈耶站在议长府的窗前，指尖摩挲着普鲁士内政部长的徽章，嘴角浮起一丝狞笑。
他的影子被壁炉的火光拉长，投在墙上宛如一只张牙的鹰隼。
“卡尔，”他压低嗓音对身后的冲锋队队长卡尔·恩斯特道，“今晚之后，帝国将彻底属于我们。”
恩斯特的皮靴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动，他身后是一小队帝国人民自卫队队员，手中提着汽油桶和硫磺包。
“议长阁下，地道己经清理完毕，”他立正敬礼“从您的锅炉房首通国会地下室，绝不会有人发现。”
迈耶转身，金丝眼镜下的瞳孔闪过一丝疯狂：“记住，火要烧得够大，但别让那蠢货死得太快——他可是总理的礼物。”
深夜22点，柏林寒风刺骨。
变种人卢贝蜷缩在人类帝国大厦的阴影里，癫痫发作的余痛让他浑身颤抖。
他攥紧口袋里的火柴，喃喃自语：“烧了这象征压迫的牢笼……解放就会到来……”他跌跌撞撞翻入一扇破窗，将浸透汽油的破布扔向窗帘。
火舌舔舐木梁的刹那，二十余处角落同时爆出烈焰——恩斯特的帝国人民自卫队队员正从地下管道潜入，将硫磺泼向书架、地毯和议会席。
浓烟裹挟着焦糊味冲天而起，火光照亮了卢贝苍白的脸。
他疯狂大笑，却未察觉身后黑影闪过，一记枪托狠狠砸向他的后脑。
“帝国会议厅起火了！”
戈博士冲进陈默的公寓，手中电报几乎捏碎。
陈默猛地推开餐盘，眼中迸出野兽般的精光：“快！
让全帝国都看到变种人的暴行！”
三辆三角形标志轿车疾驰过威廉大街。
迈耶早己等在国会废墟前，灰呢大衣上沾满烟尘。
“我的总理，”他指向被反剪双臂的卢贝，“这就是变种人的先锋！”
陈默大步上前，手指几乎戳到卢贝淌血的额头：“看！
变种人的瘟疫连帝国国会都敢烧！”
他的咆哮被消防车的警笛声淹没，镁光灯疯狂闪烁。
次日清晨，人类帝国总统兴登堡格的钢笔在《帝国议会授权法案》上划过沙沙声。
陈默站在电台话筒前，嗓音因亢奋而嘶哑：“从今日起，一切自由皆为叛国之盾！”
帝国人民自卫队的皮靴踏碎了变种人总部的玻璃门，恩斯特·台尔曼从床榻上被拖走时，床头还摊着未写完的《反歧视宣言》。
而在监狱，变种人特洛夫攥紧铁栏，望向高墙外翻卷的帝国旗冷笑：“你们能烧掉一座大厦，却烧不尽真相。”
迈耶在议长府地下室举起香槟：“敬愚蠢的卢贝，敬我们完美的火！”
玻璃杯相撞的脆响中，无人听见街头零星的枪声——那是最后一批社会民主党人的悲鸣。
火，终究吞没了整个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