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城初入，潜伏为诈
金属大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混沌与死亡隔绝在外。
宛如两个世界。
林九躺在简易担架上，半闭着眼睛，戒备地观察着西周的一切。
运输车内的伤员们发出压抑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消毒药水混合的气味。
车厢顶部泛黄的灯光闪烁不定，将众人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准备入城检测！”
一名穿着厚重防护服的检测官踏上运输车，声音透过防护面罩传出，“所有人配合，违抗者按战时法处置！”
检测官身后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哨兵，肩膀上的通讯器不断发出清脆的电子音。
他们手中握着某种复杂的扫描仪器，缓慢地在每位伤员身上扫过。
林九心跳有一瞬间的加速。
原身记忆中模糊地浮现出相关信息——入站测，基因匹配扫描，能量波动分析。
墟界异兽并非都是野兽。
有些智慧种甚至能拟化人形。
“该死，忘了这一环。
大意了。”
林九心中警惕。
不过这也正常，穿越前和穿越后的世界，科技发展迥异，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还未能完全适应。
饕餮吞噬腐鬣兽后，他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能量波动必然与原始数据不符。
检测官走到林九面前，扫描仪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姓名，编号。”
男人公式化地询问。
“林九，东区守备队三队，编号E-7721。”
林九用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回答，语气中带着疲惫与痛苦。
扫描仪在林九身上缓慢移动，显示屏上数据飞速滚动。
林九故意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假装疼痛难忍。
突然，扫描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光闪烁！
林九心中一凛，表面惊慌，暗中却悄然运转体内饕餮之力，尝试模仿、干扰扫描仪的深度探测。
饕餮之力虽然干扰扫描仪失败，却意外的对身边的一人起了反应。
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一丝极其微弱‘饥饿感’产生。
眼角余光扫过身旁的伤员，让他下意识地多了一分警惕。
与此同时，车厢内气氛瞬间紧绷，两名哨兵立刻举起武器，对准了林九。
其他能动的伤员缩向车厢另一端。
不能动的也是目露惊慌之色。
“能量波动异常，基因结构变化0.5%，超出标准阈值。”
检测官冷冷地宣布，语气中充满怀疑，“解释。”
林九感受到气氛肃杀起来。
一旦被怀疑是异兽伪装，哨兵会毫不犹豫的开枪，附近站点的高阶武者也会随时出动。
饕餮之力在体内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爆发——若情况失控，他准备拼死一搏，再图其他。
“报告长官！”
林九咳嗽几下，吐出一口血，表情痛苦，“我遭遇腐鬣兽时，情急之下吞食了它残留的一小块能量核心碎片，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却侥幸活了下来，而且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异”检测官盯着他，面罩下的表情难以捉摸。
“三队成员，基本都是武徒，你什么时候开始修武道了？”
一名穿着军官制服的中年人从车头走来，语气冰冷。
林九迅速在记忆中搜索——郑队长，城防第三小队指挥官，C级异能者。
“报告郑队长，半年前我一首在偷学基础武道心法，怕被人笑话，没敢报备”林九满脸惭愧，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林九并没有手滑，原身确实接触过一些粗浅的武道知识，虽然连门都没入。
不过此时却是正好可以用来做借口。
毕竟此世真正的依仗乃是饕餮之力，而这股力量，绝非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所能解释。
郑队长眉头紧锁，扫了一眼检测仪。
“给他做深层扫描，对比骨骼结构。”
这个是要做最后的确认了。
异兽再强，也无法完美复制人类骨骼微观结构。
一台更为精密的仪器被推来，发出令人不安的机械声，缓慢扫过林九的全身。
漫长的三十秒后，显示屏闪烁着绿光。
“骨骼结构匹配度99.9%，在人类范围内。”
操作员报告。
郑队长表情稍缓，却依然怀疑：“记录他的异常。
放入观察序列。”
林九暗暗松了口气。
“长官，我伤势太重。”
林九虚弱地抬手指向自己破损的胸腹，血液己经浸透了简易绷带，“恐怕撑不了太久，能否立即进行治疗？”
郑队长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准许使用医疗舱紧急治疗，但必须全程监控，任何异常立刻处决。”
检测继续进行。
“吼！”
身旁一名伤员突然发出刺耳的咆哮。
林九转头看去，那人原本惊恐的眼神变得残忍嗜血，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灰色，指甲迅速延长成锋利的爪子！
“呵，智慧种！”
郑队长眼神冰冷。
枪声响彻车厢，那名“伤员”瞬间被打成了筛子，却依然挣扎着想要扑向最近的人类。
它的血液呈现诡异的蓝紫色，散发出刺鼻的腐臭。
郑队长探手成爪，猛得抓住异兽头颅，淡蓝色的冰晶从头开始蔓延至全身，随后碎裂，散落在地上。
“果然混进来了！”
郑队长眼神变得更加警惕，盯着林九“你最好是真的突破了，林九。
否则”检测完毕后，幸存的伤员，有钱的被分流送往不同的医疗区。
林九被推入一间戒备森严的医疗室。
西周墙壁上布满了能量抑制装置，角落里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林九。
医疗师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女性，她熟练地操作着医疗舱的控制面板，同时向林九说明情况。
“三级治疗需要8000点基础积分，加上紧急治疗附加费2000点，共计10000点。”
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的战斗补贴和伤残抚恤金总计12000点，要继续吗？”
林九面无表情地点头。
“一万积分，对原身这种底层守备队员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足以换取几个月的安全食物和住所。
但一次重伤就消耗殆尽。”
原本就打算这样做。
也只能这么做。
要不然呢？
能用饕餮之力自愈？
医疗舱缓缓合拢，冰凉的营养液灌入，林九逐渐陷入半睡眠状态。
六小时后，林九从医疗舱中苏醒。
伤势己经愈合，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疤痕。
“恢复得不错，”医疗师检查着数据，“武徒突破到武者初期，身体适应良好。”
林九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力量。
医疗舱确实有效。
“你的守备队合同己终止，这是退役文件。”
一名文职人员递来一份数据板，“不过在一个月后，还可以再次申请入职。
在此期间，可前往就业中心登记。”
林九默默接过，脸上浮现出迷茫与忧虑的表情。
这是他精心准备的伪装——一个刚刚被迫退役、身无分文的小人物。
傍晚时分，林九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那是在第七区边缘地带，一栋蜂巢般的廉租公寓楼里的一个狭小单间。
房门是老旧的合金材质，身份识别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经过虹膜和指纹的双重认定后，才发出“咔哒”一声解锁。
房间不足十五平米，陈设简陋得可怜。
一张嵌入墙壁的折叠床，一个固定的金属矮柜充当桌子，上面摆着一个最基础型号的个人终端。
角落里是一个小小的独立卫浴模块，仅能容身。
墙壁是冰冷的合成材料，灰扑扑的，几处地方有磕碰掉漆的痕迹，露出底下的金属板。
唯一的窗户很小，外面是密密麻麻的楼宇和昏暗的天空，看不到多少自然光。
林九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嘈杂的声响。
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他走过房间中央，拉开金属矮柜，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旧制服，还有角落里几包过期的营养膏。
这就是全部的家当。
林九轻笑了一下，又缓缓点了点头。
家里的摆放陈设，如记忆中一致。
“必须要尽快的适应。
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气的。”
林九个人终端上显示，扣除医疗费用后，他的积分余额只剩下可怜的13300点。
这点积分，在物价高昂的主城区，仅够维持最基本的生活一两个月。
“身无分文啊”林九自嘲地笑了笑，脸上却没什么沮丧。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钢铁丛林般的城市景象。
远处，中心城区灯火璀璨。
从被围剿，到穿越到这方世界，不过大半日时间。
其间种种，当真如梦幻泡影。
强悍如他，在这静夜时分，也不由松懈起来。
只是在片刻之后，在影影绰绰之间，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果然是在时刻监察么？”
林九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