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牲佛跳墙
“不对，额…我是一家中餐厅的…一名…厨师？
…我叫…江？
斩？
嘶，为什么…这…这些…不是我的记忆！”
江斩的五根手指好像就要掐进脑中一般，错乱繁杂的记忆碎片在脑中乱窜，如同头颅中被塞进了千万块玻璃碎片。
“啊，头…疼…啊！
未婚妻？
…师父？
额…啊！！
够了够了！
别烦了！！”
抄起剁骨刀——啪！！
在嗡鸣声中江斩脑海里波涛记忆渐渐的闪烁停歇。
江斩的刀把压在第三根掌骨间时，突然想起这道关节叫"月骨"。
（闪回：十二岁生辰，师父用猪蹄考他骨骼名。
未婚妻躲在梁上偷吃栗子糕，糖霜落在他发间）江斩的刀刃刮过砧板，铁屑混着前夜的神血簌簌落下。
这时从怀中落出一本极薄的书，上面赫然写着弑神图鉴西个大字。
刚捡起收好——三凶帮喽啰的影子被灯笼拉长投在墙上，像条蜕皮的巨蟒。
"你就是新来的?"三凶帮喽啰踩着拾骨人的颅骨，靴底沾着师妹发带同款的鹅黄丝线。
"河神心脏。
"对方佩刀敲击着拾骨人的头盖骨，"或者用你的舌头抵债。
"“欸！
三凶帮的，这还是第一夜，你这是在坏规矩…可是要……”拾骨人丙七如皮球般一脚就被踢飞。
“废话真多他**的多！”
三凶帮喽啰抖了抖靴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啪！
——佩刀横落在铁板上。
“喂！
心脏，你大爷我赶时间！”
摊出手就要。
“三凶帮的，你完了！
我告诉你，拾骨人不会放过你的…”骷髅嘴还没哒哒完，就又是一脚送走。
“谁在乎，三凶帮、拾骨人算个屁！”
抬着两大脚就又回到摊前。
江斩盯着对方腰间的鎏金令牌——云纹间藏着饕餮鼎的浮雕。
看见这些的江斩早己想好了应对策略。
剁骨刀在砧板上刮出火星："拿你肝尖来换。
"沉寂片刻……并没半点反应……"算了，还是请大爷你吃秘制牛蛙如何？
"他踢了踢脚下鼓胀的牛蛙，"刚取的河神胆囊，能让你多活三秒钟。
"喽啰的瞳孔骤然收缩。
江斩的刀尖己挑开他衣襟，露出锁骨下方溃烂的图腾——饕餮卫道盟的烙印正在蚕食血肉。
“哟！
你...怎么知道本大爷喜欢吃牛蛙，”两只手指就稳稳夹住刀尖，顺手抹掉嘴角几滴口水，“对了，老板，要凉拌啊。”
扭手间将江斩的刀轻松推回。
"开玩笑，我是个厨子。
"江斩碾碎一片菌丝，荧蓝粉末飘向对方伤口，"最懂食材的病灶在哪。
"腐臭脓密的口水滴在铁板滋滋作响。
江斩将瘟毒囊的汁液抹在牛蛙腿上，这是他在河神胆囊发现的秘密：越是鲜艳的毒物，越能诱发暴食的欲望。
何况这胆汁——鲜艳的绿色。
该称——瘟毒囊。
（有些厨子有将自己常用或喜爱的食材取名的癖好。
）"规则只说不能对顾客说谎。
"他抓起挣扎的牛蛙，"可没说不能下毒啊，规则叁有意思……"当喽啰的利爪撕开牛蛙肚腹，正美滋滋的享用……"你...竟敢..."喽啰的咆哮被喷涌的毒血呛住。
江斩扯下对方令牌时，摸到内侧刻着"禁地叁"的篆字——与河神心脏钥匙的缺口完全吻合。
视网膜突然灼烧：弑神图鉴更新：贪婪（伪）解锁毒膳分支：腐骨醪糟神格污染度：7%（闪回：师父临终前突然抓住他手腕，菌丝刺入皮肤形成第一道图腾——那便是弑神图鉴的雏形）突然精神震颤一刹那——饕餮鼎在梦境中轰鸣。
江斩看见未婚妻被推进沸腾的荧蓝液体，她的嘴唇翕动着，不是求救，而是重复着"禁地柒"的口型。
惊醒时，铁板上摆着血字订单：活人佛跳墙，丑时三刻自取。
（闪回：去年中元节，知府订了同样的菜。
未婚妻连夜雕出萝卜鬼差，换下那道折寿的秘宴）盯着订单上的血字，突然发现墨迹是师门特制的朱砂混尸油——去年清明祭祖时，他亲手为未婚妻调过这种墨。
（闪回：未婚妻的笔尖扫过他掌心，"阿斩，若用这墨写婚书，算不算与鬼神立契？
"）江斩扭头又看了一眼订单。
"您确定要现杀？
"江斩磨着刀，看向阴影中一臃肿的食客。
腐肉从对方锦袍下渗出，带着师门熬山药时特有的苦艾味。
食客的喉结滚动出粘腻水声："最好带点恨意，肉才紧实。
"江斩的刀突然刺穿自己左掌。
鲜血滴进陶瓮时，他露出森白牙齿："用我的恨意当料酒如何？
"当佛跳墙的香气混着血腥弥漫时，江斩的瞳孔骤然收缩。
食客掀开兜帽的脸，赫然是"己故"的师叔。
"客官久等。
"他舀起一勺人骨熬的奶白高汤，袖中滑落瘟毒囊，"这道菜叫...…"“因果报应，哈哈，江斩！”
阴影中的食客刚掀开兜帽，整条长街的灯笼倏然熄灭。
江斩的弑神图鉴自动展开，泛黄的纸页显现新字迹：图鉴起源：上古食神陨落前分裂的脏器，寄生在弑神者眼中当前解锁：贪婪（伪）疫病（伪）警告：宿主神格污染度达7%时将不可逆"你果然得了饕餮真传。
"师叔的舌头舔过獠牙，"连亲师妹的腿骨都舍得下锅。
"陶瓮里的高汤突然沸腾，浮出半枚玉扣。
江斩的刀鞘猛地颤动——这是他为师妹打造的及笄礼（成人礼礼物），扣眼儿还卡着半根头发。
陶瓮里的白骨浮沉着，江斩却嗅到熟悉的茉莉香——那是师妹沐浴用的香粉。
他握刀的手第一次失去准头，刀尖在师叔咽喉划出浅痕。
"你以为她怎么死的？
"师叔撕开衣襟，胸口嵌着江家祖传的玉扣，"那丫头临死前还在求我，说别让阿斩知道禁地的秘……"师叔的獠牙离咽喉0.01公分时，江斩的视网膜突然灼烧。
弑神图鉴的纸页穿透衣服，将对方钉在半空：疫病之主载体：人类（己***）弱点：神格寄生处（膻中穴）建议刀法：剔蟹钳技法第七式"你以为能逃过饕餮鼎？
"师叔的胸腔裂开，露出青铜般的内壁——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历代弑神者的名字，江斩的姓名正在缓缓浮现。
（闪回：师父的手覆在他手上雕豆腐，"记住，刀下亡魂不入轮回"）江斩的刀尖突然转向，挑出自己左眼。
弑神图鉴的实体书页在空中燃烧，连带着将师叔烧也成灰烬："哈哈哈，那就让轮回从我开始！
"夜市穹顶突然降下血雨，扼杀了正燃烧的烈火。
江斩的弑神图鉴疯狂翻页，最终停在一幅残缺画像：掌门手持饕餮鼎，鼎中沉浮着所有"意外身亡"的同门。
倒计时从这里开始闪烁：71:59:59。
“哈哈哈哈，都是饕餮鼎啊！
都是为了饕餮鼎啊……”他抓起那碗佛跳墙一饮而尽，却在剧痛中尝到师妹最后那盏茉莉蜜的味道。
血泊里的倒影突然伸一只玉手，环住他脖颈，呼吸是未婚妻特有的梨花香：血雨浸透长街时，江斩的倒影挣脱地面束缚。
它撕下溃烂的脸皮，露出未婚妻的面容："弑神图鉴本是我的眼睛。
"菌丝从她空洞的眼窝涌出，编织出惊悚真相——“三天前”她被投入饕餮鼎，正是为孕育弑神系统完成最后一步。
“你每杀一尊伪神，我就吞食他们的恐惧。”
倒影的指尖穿透江斩胸口，“等到污染度100%...嘻嘻...”那全部菌丝灌入江斩空荡荡的眼窝中，组成了新的眼球。
弑神图鉴恢复中：正在确认宿主身份信息……江斩捏碎瘟毒囊灌入伤口，在剧痛中看清倒影真容：那根本不是未婚妻，而是初代食神被剥离的恶欲。
之前错误修复中……正在加载弑神图鉴完整版……图鉴内容校准中……添加新提示词编译中……叮咚！
——弑神图鉴绑定完成！
江斩手中的那本实物弑神图鉴慢慢化成灰烬。
弑神图鉴提示："欢迎来到真实的深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