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几个E级天赋了，这届新人真是有够弱的。”
“组长，现在是觉醒现场，还请注意您的发言。”
“我知道了。”
......偌大的礼堂。
大量的青年少女聚集于此，他们靠在门边排成一排，齐齐看向礼堂中央神秘的光环。
光环被温柔的白光笼罩，依稀可见其中有只瘦削人影。
“他是谁？”
“白柳你不认识？”
“传闻以强身健体作为立族之道的白家，竟然出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异类。”
“你是说那个身上有着三万道伤口的白柳？”
“对，就是他。”
“真是个怪胎！”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真按传闻所说，他应该早就因伤口过多流血流死了。
怎么可能还来参加觉醒仪式？”
众人听闻此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光环内。
一个身高中等，长着一头黑发的青年深吸一口气，向脚边的石头走去。
这个青年正是白柳。
“没记错的话，这块石头便是试炼石了。”
“它可以制造幻境映照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从而迫使人突破极限，觉醒超凡。”
“理论上，任何极端情绪都可以，只不过对人类来说，恐惧最难战胜，因此选择了它作为觉醒的考验。”
白柳目光一沉，俯下身捡起石头，放在手心，闭上双眼。
他屏气凝神，等待着试炼石的召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白柳却感觉过了许久，脑海中涌现出许多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记忆。
记忆里，也就是这场试炼过后，觉醒双天赋的白柳将成为新生代中最为耀眼的存在，背靠人类超凡协会的资源，以令人恐怖的速度成长起来。
这本该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故事。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仅过去三十年，人类引以为傲的超凡文明被覆灭，白柳也在最终一战中死去。
“千年难得一遇的双天赋，不可一世的天才，有望成就最强的种子选手......”“要不是我上一世死无完尸，我差点就信了。”
“什么地表最强，什么八星战王，皆自诩最强，皆自认上古。”
“都会在那场灾难中死去！”
柳白面色有些红润，沉寂许久的试炼石终于亮起了微光。
“好了，该见见那个家伙了。”
说完话的那一刻，白柳凭空消失。
光环所在的地面，一柱白光冲天而起，这意味着有人进入了幻境。
就在同时，悬挂在礼堂天窗下方的超大液晶屏幕中，一个黑发肉嘟嘟的小男孩看向这里。
“这是那个叫白柳的人的小时候？”
“好可爱！”
女生的赞美声不绝于耳，场地上的其他男生嘴角抽搐。
“保持安静！
现在正在进行幻境试炼，禁止大声喧哗！”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了那道声音，但却不知道这道声音从哪里来。
少数有所察觉的青年男女看向阶梯尽头。
一个红发少年身穿制服坐在阶梯之上，在他的旁边是一位有着同样制服的女士。
“费伦，”“刚才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红发少年忽然说道。
“恕属下迟缓，没有发现异常。
您是感觉到了什么吗？”
红发少年微微侧头，没有再多问，而是把目光看向屏幕中的白柳。
“没事。
继续吧。”
.......幻境中。
缩小了数倍身形的白柳握着大棒，踩在大石头上对着一条狸花猫大声喊道。
“你不要伤害咯咯！
冲我来！”
这只狸花猫正追着一只小鸡仔，忽然听到这声嘶吼，顿时将目光锁定了白柳。
见对面是一个人类幼崽，狸花猫顿时面露凶狠，快速地冲了过来。
小白柳也是舞起一挥，喊着羁绊、友情什么的就冲过去了。
屏幕外的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地笑出了声来。
“这是在胡闹吗？”
“一个大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竟然是一只小猫？”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捧腹大笑起来。
“曾出现过S级觉醒者的白家，竟然也会生出这种废物！”
“不仅身体羸弱，内心也如此弱小，竟会害怕一只畜生。
都说盛极必衰，衰极必盛，白家这是衰了又衰，遇到了白柳这个软蛋啊！”
有几个看白柳不顺眼的青年大笑道，眼里尽显讥讽之意。
屏幕中的小白柳一身伤倒在血泊之中，最终他还是没有救下那只小鸡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也就在那个时候，屏幕开始碎裂，就像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般，正在瓦解。
屏幕上的碎痕越来越多，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退至警戒线后。
“他开始觉醒了。”
有人说道。
下一秒。
光环白光破裂，碎发飞舞的青年出现在觉醒台，随着他身上爆发的气势强劲起来，手里的试炼石轰然碎裂。
碎片散落在觉醒台，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E级天赋！
幻术师！”
白柳觉醒的天赋，是幻术师！
众人一片哗然。
“幻术师？
法师类职业？
而且还是最弱的精神控制，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俩谁也别笑谁，你一个E级天赋厨神，也好不到哪去！”
有女生为柳白辩解道。
那个开口嘲讽的男人明显和这个女生认识，他将目光收回，灰溜溜地逃走了。
所有准觉醒者在这一刻觉醒完毕。
“诸位，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觉醒者了。”
“欢迎加入伟大的觉醒者行列！”
红发少年笑眯眯地说道，众人身后的大门缓缓打开，正午的烈阳照亮了整个礼堂。
“好了，今天的觉醒仪式就到此结束了，台上的那位，大家都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柳白有些迟疑地指了指自己，随后走下台去。
在他的背后，红发少年手里忽然凝聚出一把红色弓箭，一支与其说是箭矢，不如说是火焰的投掷物架在了弓箭上。
弓箭左右摇晃，最终锁定在了白柳的身上。
柳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站在了原地，眼睛瞪着前方，不再往前走一步。
“队长！”
费伦想不明白，自己的队长为何要对一个E级天赋的新人刀剑相向。
红发少年拉弓的那一刻，两人的气氛紧张达到极点。
柳白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是吓傻了吧？”
费伦连忙劝说红发少年放下弓箭。
面对费伦的劝说，红发少年只是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
“死！”
红发少年小臂肌肉隆起，火焰箭矢忽然升腾起来，下一秒——轰隆！
第一束箭矢连带着火焰将整面墙的炸开一个窟窿，熊熊火焰啃噬着箭矢造成的断壁残垣。
紧接着又是第二束箭矢，轰隆，嘭！
这一击打在柳白的正前方，巨大的爆炸轰出一个焦黄的大坑。
又是第三束箭矢！
“队长，您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费伦有些生气道。
红发少年只是笑笑不说话，收起了弓箭。
三发箭矢下去，礼堂的地面和墙壁炸成碎片，礼堂的大门没了支撑轰然倒地。
“轰隆隆！”
地面上倒着两具躯体，其中一具除了手部有点小伤，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另一具己经被烧得不成样子，全身焦黑。
那具活着的显然是白柳。
“少主！”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白柳从恍惚中唤醒。
白柳睁开眼，一只苍老却魁梧的手臂伸了过来。
“魏叔，你来了。”
白柳脸色惨白，有些虚弱地说道，搭上手站了起来。
这位名叫魏叔的老头看着小少主的手血流不止，那叫一个心疼。
“少主，我先送你去医院！”
“区区小伤，无妨。”
白柳强撑着笑容说道，余光扫过地上那具焦黑的尸体，随即心满意足地昏睡过去。
见众人都离开，红发少年一个踏步，来到了那具仅剩的尸体旁。
只见那尸体两手两腿一头，头倒像个人头，但是没有脸，唯一能称得上五官的只有眼睛，数十只眼睛不规整地嵌在天灵盖上，被稠密的毛发遮盖，像长在头皮上的疙瘩。
两人一眼认出了它。
“这是眼鬼，C级怪物！”
“一旦觉醒仪式开始，方圆十里都会被封锁，它是怎么进来的。”
紧随其后的费伦看到地面上躺着的尸体，不禁质问道。
“它用了隐藏自己气息和身形的道具。
想不到戒备森严的觉醒仪式竟会产生如此纰漏。”
“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在它死之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红发少年喃喃道。
费伦有些摸不着头脑，它不是你杀死的嘛，你不知道它看到了什么？
箭矢呗！
爆炸呗！
整个怪都变成焦炭了！
就在这时，费伦忽然注意到，这只眼怪的眼睛有点不太寻常。
那些眼睛大的夸张，从地上的眼组织可以推测出来，所有眼球都在一瞬间撑破了眼眶，从眼怪身体里剥离了出来。
“眼怪生性胆小，一旦看到无法承受的恐惧场景，就会在之后的二十秒钟内爆眼而亡。”
红发少年一句话点醒了费伦。
“原来它是被吓死的。”
红发少年点头。
“没错。
要不是它快要死亡暴露了气息，我也不能将它从隐身状态中抓出来。”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这偌大的大殿中，除了我，还有谁能把它活活吓死？”
红发少年此话一出，费伦嘴角一抽。
这可是C级怪物，说吓死就吓死，十分夸张。
怪物的等级是和觉醒者的等级挂钩的。
从弱到强，依次是E、F、D、C、B、A、S。
C级怪物在人类战力中，与C级超凡者相当，而这个相当，也只是C级超凡者能和C级怪物打个平手而己。
想要杀死C级怪物，至少需要B级。
而吓死怪物这一个操作，简首闻所未闻。
唯二能做到的，就只有有强大的杀气或者精神控制。
“我是A级，手上沾过不少低级怪物的血，碰到点胆子小的，的确可以用杀气杀掉。”
“除此之外，就只有精神控制系觉醒者才能做到这一点。”
红发少年喃喃道，白柳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是本场觉醒中唯一觉醒精神控制系天赋的觉醒者。
倒是费伦不怎么相信，毕竟对方可是C级，岂是E级觉醒者可匹敌的。
而且，柳白只是一个刚觉醒天赋的E级新人。
刚觉醒就能察觉到C级怪物的存在，并首接跨越数个阶级使用精神攻击杀了它？
我的老天爷，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组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会不会是眼鬼看了太多试炼者们的恐惧投影，自己吓自己死了。”
红发少年摇头否定，心想这些新人所面对的恐惧还是过家家，根本不够格。
随即费伦又补充道：“还是说，组长觉得那个叫柳白的新人，是他内心恐惧的投影造成了眼鬼的死亡？”
红发少年陷入沉思，竟是点了点头。
费伦大跌眼镜。
“组长，您宁愿相信是一个E级觉醒者杀死眼鬼，也不相信是我察觉了眼鬼，用能力杀死了眼鬼？”
“呵呵，费伦，你的能力本来就不是用来杀人的。”
红发少年冷不丁地说道，随即扭头看向觉醒台散落一地的碎石，继续说道：“费伦，麻烦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费伦一脸疑惑。
“帮我探查一下这个试炼石的过去。”
.......此时的费伦瞳孔散发着金色光芒，她站在柳白之前站立的位置，双手抬起，地面上的试炼石重新聚集在一起。
费伦忽然说道：“队长，有道声音警告我远离这个东西。”
红发少年眉头一皱。
“是你的能力在警告你吗？”
“不是，是一道男声。”
费伦回答。
红发少年听闻此言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地面上眼鬼的尸体，犹豫地说道：“费伦，我想你还是停下来吧，或许试炼石中有我们不知道的危险。”
话音未落，费伦己经没有回应，失了神地自言自语着。
红发少年一惊。
“费伦！
你快给我醒来！”
红发少年全身青筋隆起，想要用蛮力打断费伦和幻境的联系，但是纵使他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幻境的生成。
与此同时。
费伦在幻境中睁开眼，在幻境中看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
偌大的礼堂中，只有柳白一人走动，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呆呆地看向前方。
这种现象整整持续了十分钟。
“是幻术吗，什么时候........”费伦难以置信。
首到柳白热身完毕，慢悠悠地回到觉醒台后，众人才回过神来。
接着，白柳忽地扭头看了一眼墙角的位置，低声自言自语说了些什么。
费伦走了近点，声音清楚了些。
“他到底对着墙底说了什么？”
好奇心驱使着费伦继续往前走去。
鬼使神差地，费伦竟是走进了荧幕。
白柳站在觉醒台上，忽地扭头看了一眼墙角。
顺着白柳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只眼鬼仰头，眼睛向上凸起如同虫卵般疯狂蠕动。
“去死。”
下一秒，眼鬼的眼球开始急速膨胀，变成一颗颗肉瘤挂在头顶，啪的一声，化为一滩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