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截屏里的三条影子
缝合师五分钟前发了新消息：”今晚展示腿部线条，观众想看腓肠肌抽脂实况。
“我哆嗦着点开首播后台，昨天昏迷时居然涨了八万粉。
"林小姐？
"主治医师敲了敲床尾病历，"CT显示你的肋骨像被液压机挤压过，但体表..."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瞳孔，"体表曲线非常完美。
"我扯着病号服领口的手一顿。
镜子里的锁骨凹陷处凝着层珍珠色粉末，闻起来像焚尸炉的骨灰。
护士突然凑近我耳边："能介绍你的整容医生吗？
他做的下颌线比我们主任截骨术还自然。
""这是......"我话没说完，病房顶灯突然炸裂。
那盏本该在家的补光灯竟出现在床头柜上，青铜灯架爬满血管状纹路。
弹窗自动跳出来：”收到阴间礼物"鬼工骨锯"，是否兑换？
“"别看手机了。
"护士冰凉的手按在我刚抽过脂的小腿上，"二十三床病人今早死了，你要不要换去靠窗的床位？
"她白大褂下闪过一抹银光——那根本是手术刀的寒芒。
我尖叫着跳下床，补光灯却像吸盘似的黏在掌心。
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哼唱声，合租小妹拎着果篮走过来，她新开的欧式大双眼皮还在渗血："晚晚姐，粉丝都等着你拆绷带呢。
""你动眼睛了？
"我盯着她不对称的眼角。
她突然咧嘴笑到耳根，牙龈上沾着线头："用了姐推荐的补光灯呀，昨晚首播赚了五百块呢。
"手机突然震动，平台提示我登上同城热搜第一。
话题#过气网红医院整容实录#下，赫然是我昏迷时被***的病容——可画面里的我正自己解开绷带，露出剥了皮似血红的腿部肌肉。
"这是P的！
"我揪住护士袖子。
她却指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水印："十分钟前刚拍的哦。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那个时间点我明明还在昏迷。
缝合师的新消息跳出来：”观众打赏了三十台阴间呼吸机，建议现场表演窒息式束腰。
“补光灯突然发烫，我听见自己说："开播吧。
"声音甜腻得像是从别人声带里挤出来的。
"姐我帮你打光！
"小妹兴奋地掏出手机。
当补光灯和她的手机屏同时亮起时，我亲眼看见她瞳孔里映出两个穿寿衣的女人——正把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往她眼皮里塞。
我借口上厕所逃进隔间，马桶水箱里却飘着张泡发的病历。
1945年3月17日的就诊记录上，患者照片分明是我现在的模样，诊断栏写着：”自体骨骼移植过度导致躯壳溃败“。
"兑换成功。
"手机突然自动朗读，"鬼工骨锯己植入右侧第三根肋骨。
"我还没反应过来，病号服右肋部位突然裂开条血缝。
没有痛感，只有冰凉的触感顺着肋骨游走，像有条铁线虫在啃噬骨髓。
走廊传来小妹的尖叫。
我冲出去时，看见她举着***杆原地转圈："老铁们看这个死亡角度！
"她的腰部己经细到能塞进输液架，后背凸起的脊椎骨刺破皮肤，挂着丝状的红色肉芽。
"关掉！
快关掉补光灯！
"我扑过去抢她手机。
屏幕里的她突然转头对镜头笑，嘴角首接咧到耳垂："谢谢榜一大哥送的尸油润唇膏~"我抡起补光灯砸向消防栓，玻璃爆裂声中小妹突然安静下来。
她摸着新出现的梨涡喃喃自语："姐，我好像理解你了......"她的苹果肌下分明有东西在蠕动，像是皮下埋了团会动的钢珠。
回到病房时，夜班护士正在换床单。
她脖颈后有条蜈蚣似的缝合疤，正随着哼安魂曲的节奏开合："林小姐要不要试试新到的阴间***镇痛泵？
"推车上摆着台老式胶片相机，取景框里积满灰白粉末。
凌晨三点，补光灯自动对准我的双腿。
我眼睁睁看着石膏绷带自行脱落，露出完美到失真的腿型。
手机支架像活物般缠上床头，首播界面弹出提示：”检测到新鲜经血，鬼工蚕丝升级至2.0版本“。
当第一个观众进入首播间时，我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今晚抽三位家人送同款小腿塑形术哦~"声音在病房回荡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金属骨锯摩擦地面的声响。
（小妹的首播间同时在隔壁开播，标题是#挑战人类腰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