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的熏鹿腿油光发亮,在她藕荷色裙裾上投下晃动的影。
我倚着门框看她忙活,洗髓丹改造后的目力能看清她后颈细小的绒毛。
"当家的搭把手。
"她转身时发梢沾了蛛网,我伸手去拂,她却误以为要接麻绳,慌乱间与我十指相扣。
鹿肉"咚"地砸进米缸,惊得灶台边的狸奴窜上房梁。
油灯爆了个灯花,芸娘慌忙抽回手去拨灯芯。
昏黄光晕漫过她新裁的葱绿襦裙,腰间银链是我前日从当铺赎回的陪嫁。
她低头搅动锅里的鲫鱼豆腐汤,蒸气凝在睫毛上像晨露。
"王婶教我在汤里加了黄芪。
"她盛汤时腕骨抵着粗陶碗,青玉镯子叮当响,"说给你补......"后半句消融在汤勺碰撞声里,耳尖红得透光。
我嚼着酥烂的鱼肉,看她小口小口抿汤。
烛光在她唇上涂了层蜜色。
收拾碗筷时暴雨骤至。
芸娘抱来晒干的被褥,皂角香混着阳光气息扑面而来。
她弯腰铺床时腰链滑出衣襟,银牌上刻着的并蒂莲在烛火中忽明忽暗。
"这被面......"我摸着鸳鸯戏水的绣样,那些细密的针脚突然活过来似的。
芸娘绞着衣角退到屏风后:"是娘亲给的嫁妆......原以为用不上了。
"暴雨拍打窗棂,却盖不住她解衣带的窸窣声。
我吹灭油灯的瞬间,惊雷照亮她单薄中衣下的轮廓。
她像受惊的雀儿钻进被褥,却把暖好的位置留给我。
黑暗里五感愈发清晰。
能听见她急促的心跳,能闻到她发间新采的茉莉香,甚至能感觉到锦被下她脚踝在轻轻颤抖。
我的手无意间碰到她冰凉的指尖,她突然翻身埋进我怀里。
"当家的心跳像擂鼓。
"她呼出的热气呵在我喉结,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我臂上伤疤——那是三日前与黑衣人交手留下的。
我揽住她纤细腰肢,发现中衣系带竟松了两根。
惊雷再起时,她忽然仰起脸。
电光映亮眼角泪痣的瞬间,我吻住她颤抖的唇。
她齿间残留的黄芪苦香混着茉莉甜沁,竟比任何琼浆都醉人。
暴雨不知何时转成细雨。
芸娘散开的青丝铺满枕席,发间银链不知何时缠上我的手腕。
她学着我的样子轻触那道伤疤,指尖游走处似有火星蔓延。
"会疼吗?
"她忽然问。
我摇头,她却将唇印在疤痕上,温软的触感激得内力自行运转。
丹田处腾起的热流涌向西肢百骸,竟比洗髓丹还要灼人。
子时的更鼓透过雨幕传来。
芸娘蜷在我臂弯熟睡,中衣凌乱地堆在腰间。
月光从云缝漏进来,照见她肩头淡红的指痕,像雪地里落下的梅花瓣。
我扯过鸳鸯被给她盖好,发现被角竟用金线补着"不离"二字。
她梦中呓语着往我怀里钻了钻,脚踝上的银铃发出细碎清响——那是今早市集我给她系上的。
五更鸡鸣时,灶房飘来米香。
芸娘系着围裙熬粥的身影映在窗上。
晨光中,芸娘转身递来粥碗。
她颈间红痕隐在立领下,接过碗时袖口滑落,露出半截银链拴着的并蒂莲银牌。
我们十指相扣的瞬间,梁上燕子正衔来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