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中双生
王默盯着展柜里自己为罗丽缝制的新裙子——此刻裙摆上的金丝线正渗出黑雾，在玻璃上投出扭曲的蝶形阴影。
罗丽悬停在辛灵留下的镜门前，魂火灯笼的光芒第一次照亮了门板上的深渊符文。
罗丽（翅膀边缘的锁链纹路愈发清晰）：“辛灵店长用元神力量封存了镜空间与深渊界的通道。
现在只有你的血能激活它——当年女王将暗公主的灵魂碎片藏在人类世界时，每扇镜门都刻着她的骨血契约。”
王默（盯着掌心被自己咬破的伤口）：“你说的‘女王’...是我在深渊界的母亲？
可为什么她要把我分成两半？”
鲜血滴在镜面上的瞬间，符文亮起紫黑色光芒。
镜中倒映的王默突然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不属于她的冷笑——那是影默的神情。
门板轰然打开，旋涡状的黑暗中浮动着无数记忆碎片，王默看见自己穿着深渊王室的黑袍，站在血流成河的宫殿里，掌心握着半截染血的权杖。
罗丽（抓住王默的手腕）：“抓紧我！
镜空间会放大你的恐惧，那些都是千年前的残像——”话音未落，黑暗突然凝结成实体。
王默踉跄着摔进一片灰蒙蒙的荒原，头顶漂浮着破碎的镜子，每块镜片都映着不同版本的自己：有的在王座上垂泪，有的在人类课堂上打盹，还有的正被黑雾吞噬，左眼角的蝶形暗纹像活物般蠕动。
镜灵（机械的女声从西面八方涌来）：“双生试炼开启。
请确认身份：光公主，或暗公主？”
王默（攥紧罗丽的手）：“我是王默，人类世界的王默...”影默（突然从最近的镜片中爬出，黑袍上沾满噬心藤的残叶）：“撒谎的孩子，镜灵会撕裂你的灵魂哦。”
她指尖划过王默的额头，剧痛中，王默看见千年前的深渊王宫——女王抱着刚出生的双生女婴，在永夜之门前落下眼泪：“光与暗本为一体，若世界注定崩塌，便让我的骨血成为新的轮回基石。”
罗丽（魂火灯笼剧烈摇晃）：“这就是双生预言的真相！
女王将光公主的灵魂封印在仙境，暗公主的灵魂送往人类世界，只有当两界负面情绪失衡时，暗公主才会觉醒...而你每次作为人类死去，光公主的碎片就会在仙境重生，首到时间线重合——”镜灵（镜片突然分裂成锋利的碎片）：“拒绝承认身份者，将被抹除记忆！”
碎片划破王默的手臂，鲜血溅在最近的镜片上，竟映出仙境的净水湖。
水王子站在湖心，胸口悬浮着半块刻满深渊符文的权杖碎片，他的指尖正滴着与王默相同的紫黑色血液——那是深渊王室特有的“永夜之血”。
王默（突然抓住影默的手腕）：“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水王子他...根本不是单纯的仙境王子，他和我一样，是双生血脉的产物？”
影默的嘴角扯得更开：“聪明的小公主。
千年前女王生下的是三胞胎哦——光、暗公主，还有夹在中间的‘交界者’，也就是你们的哥哥。
他背叛了深渊，带着光公主的碎片逃去仙境，而我...只能在人类世界一遍又一遍腐烂。”
罗丽（突然挡在王默身前，法杖化作锁链束缚住影默）：“够了！
镜灵在篡改记忆！
王默，你必须自己触碰核心镜——那里藏着女王的临终影像！”
荒原中央升起巨大的菱形镜，镜面映出王默从未见过的场景：深渊女王跪在永夜之门前，背后是即将崩塌的混沌裂缝，她的身体正化作光点融入门框。
年幼的暗公主（王默的深渊形态）举着染血的权杖，脸上全是泪水：“母亲，我不要成为王座的钥匙！
我想和姐姐还有哥哥一起生活——”女王（声音像碎冰摩擦）：“记住，暗儿。
光的耀眼需要影的衬托，就像海洋需要深渊作为归处。
当你在人间学会‘共情’，便是三界平衡重启之时...” 她的指尖点在小暗公主的眉心，蝶形暗纹就此烙下，“你的姐姐会在仙境替你承受光明的灼烧，你的哥哥会在交界线替你阻挡两界的排斥。
而你...要带着人类的心跳，去打破深渊吞噬的铁律。”
镜面突然碎裂，王默被弹回现实，发现自己正跪在娃娃店的地板上，掌心紧攥着半块从镜空间带出的碎片——那是光公主的发饰残片，上面刻着仙境的太阳图腾。
罗丽虚弱地趴在她掌心，木质身体出现了裂痕。
罗丽（气若游丝）：“曼多拉...她在镜空间设了陷阱，用你的轮回记忆做诱饵...刚才的镜灵，其实是她的镜像分——”店门突然被狂风撞开。
曼多拉的镜像投影踏雾而入，半边脸笼罩在阴影里，露出底下爬满裂痕的皮肤：“真是感人的母女重逢。
可惜，深渊女王的‘平衡计划’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光暗融合只会诞生新的混沌！
王默，把你的永夜之血交给我，我会替你结束这无尽的轮回。”
她抬手，镜空间的碎片突然汇聚成锁链，缠住王默的脚踝。
影默的黑雾再次从影子里溢出，却在触碰到曼多拉的瞬间发出嘶鸣——对方的掌心，赫然烙着与王默相同的蝶形暗纹，只是颜色己经完全漆黑。
王默（突然想起镜中女王的话）：“你...你曾经也是深渊的公主候选？
所以才和深渊界签订血契，却因为无法承受力量而被侵蚀？”
曼多拉的瞳孔骤缩：“你竟敢窥视深渊的记忆！
当年若不是女王选中你，我本可以成为完美的深渊统治者——” 她的镜像突然崩解，最后一句话回荡在空荡的店里：“下次见面，便是永夜之门开启之时。
你若不登上王座，人类世界的第一个祭品，就是你的母亲。”
深夜·王默的卧室台灯在暴雨中忽明忽暗。
王默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眼角的蝶形暗纹清晰可见，瞳孔的黑色己经蔓延到虹膜边缘。
罗丽躺在枕边，翅膀上的锁链纹路变成了女王临终前的符文。
罗丽（突然开口）：“在镜空间，你看见水王子持有权杖碎片对吗？
那是‘永夜三叉戟’的一部分，只有双生公主的血才能激活它。
而他...其实是你的哥哥，千年前主动分裂神魂，成为连接深渊与仙境的‘交界者’。”
王默（摸着口袋里己经完全黑化的草莓糖）：“所以每次我作为人类死去，影默就会在深渊界苏醒，而光公主会在仙境重生？
就像...同一个灵魂的两面，在不同世界轮回？”
罗丽轻轻点头：“上一次轮回，你在仙境作为光公主死去时，水王子抱着你的尸体在净水湖哭了三天，湖水至今带着咸味。
而这次...当你的人类心脏开始接纳深渊之力，光公主的最后一片灵魂碎片，正在曼多拉手中的‘光镜’里悲鸣。”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
王默看见窗台上站着个蓝发身影，水王子正凝视着她掌心的发饰碎片，指尖凝结的水珠里，倒映着仙境某处正在崩塌的镜塔——那里，应该关着她从未见过的“光公主”。
影默（黑雾从床脚漫起，声音里带着笑意）：“害怕了吗？
亲爱的王默。
下一次使用深渊之力，你的人类记忆就会开始消散哦。
不过别担心...我会帮你记住所有疼痛，就像母亲当年替我们记住了永夜的寒冷。”
王默突然抓住罗丽的手，将发饰碎片按在魂火灯笼上：“我要去仙境。
不管是光公主还是暗公主，我必须亲自确认，那些被轮回割裂的灵魂碎片，是否真的属于我——或者说，属于我们。”
罗丽看着她眼中坚定的光芒，突然想起女王临终前的另一句话：“当暗公主的人类之心能同时盛下星光与雾霭，便是我的孩子们真正团圆之时。”
窗外的暴雨中，水王子的身影己经消失，只留下一片泛着深渊符文的水痕，指向镜空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