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镜塔双生
假光公主（声音像被阳光晒化的蜜糖）：“暗妹，你终于来找我了。
千年了，我们的灵魂终于要合二为一了。”
王默（攥紧罗丽的手，魂火灯笼在镜面上投出扭曲的黑雾）：“你不是光公主。
你的瞳孔里没有永夜之血的倒影，就像...就像曼多拉用镜像魔法捏出来的傀儡。”
少女的笑容骤然碎裂，皮肤下浮出蛛网状的镜纹：“你竟敢质疑姐姐？
当年母亲把你丢到人类世界时，可是我在仙境替你承受了光明的灼烧——看啊，这满身的光痕！”
她扯开袖口，手臂上布满金色裂痕，每道伤口都在渗出光点，“现在该轮到你还债了，把深渊之力给我，让我成为完整的统治者！”
罗丽（突然在王默耳边低语）：“她的灵核位置在心脏下方三寸，是仙境仙子的特征！
曼多拉用镜魔法篡改了她的记忆，她可能是...花管家？
不对，灵纹更像植物系...”话音未落，假光公主指尖弹出光箭，王默本能地侧身，光箭却在擦过她手臂时突然转向，射向后方的水王子——他不知何时站在镜廊拐角，掌心托着半块闪着蓝光的权杖碎片。
水王子（水刃凝结在指尖，却没有反击）：“千年前你替暗妹承受光刑时，我替你们承受了两界法则的反噬。
看看你的后颈，那里是不是有‘交界者印记’？”
他转身，银发滑落，后颈处烙着与王默对称的深渊符文，“曼多拉剥离了你的真实记忆，你其实是仙境的‘镜中使者’，被选中扮演光公主的棋子。”
假光公主的动作突然僵住，指尖的光箭消散。
她摸着后颈的符文，眼中闪过痛苦：“我...我记得自己在镜湖底沉睡，曼多拉说有个叫‘光公主’的灵魂需要容器...她骗了我？”
曼多拉（镜像投影从塔顶降下，声音里带着笑意）：“真感人，兄妹相认的戏码。
但你们以为打破镜像傀儡就能见到真光公主？
她的灵魂碎片早就被我嵌进了‘永夜之镜’——只有集齐双生公主的血，才能唤醒镜中的女王残魂。”
镜塔突然震动，无数镜面碎片汇聚成旋涡，露出中央悬浮的黑色棱镜。
王默看见棱镜里封印着另一个自己，穿着深渊王室的礼服，胸口插着半截权杖，正是她在镜空间见过的“暗公主”临终场景。
影默（黑雾从王默的影子里溢出，缠绕住她的脚踝）：“害怕了吗？
那具身体里，可是封存着你前九次轮回的记忆哦。
每次你在人类世界爱上阳光，爱上草莓糖，爱上温暖，最后都要亲手把这些烧成灰烬，才能启动深渊的灵魂回收——”王默（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画面：母亲在夜市替她缝补校服，父亲在雨天为她送伞，这些记忆正被黑雾吞噬）：“住口...你不是我！
我不会再让深渊吞噬我的人类记忆！”
水王子（突然抓住王默的手，将权杖碎片按在她掌心）：“还记得母亲说的话吗？
‘光暗共生才能重启轮回’。
当年我分裂神魂成为交界者，就是为了在你每次轮回时，用海的记忆锚定你的人类之心——看啊，这碎片里藏着你第一次捡到罗丽时的笑容。”
碎片闪过画面：十岁的王默蹲在巷子里，捧着摔破的罗丽娃娃哭泣，雨水打湿她的刘海，却在看见娃娃眼睛时露出笑容。
王默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瞳孔黑色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金色的光晕——那是光公主的力量。
曼多拉（突然尖叫着扑向棱镜）：“快阻止她！
一旦光暗之力在镜塔融合，我的契约就会失效——”她的手掌触碰到棱镜的瞬间，镜塔所有镜面突然映出深渊界的景象：永夜之门前，无数灵魂残渣正在堆积，噬心藤疯狂生长，而王座上，正坐着另一个影默，嘴角挂着冰冷的笑。
罗丽（突然指向棱镜）：“王默，看暗公主胸口的权杖！
那是女王的残魂在指引你——用你的血，还有水王子的交界者之力，激活永夜三叉戟！”
王默咬碎舌尖，将血滴在碎片上，水王子同时按上自己的掌心。
蓝光与紫黑光芒交织，碎片突然膨胀成三叉戟，戟尖刻着“光暗共生”的古老符文。
当戟尖触碰棱镜的瞬间，封印轰然破碎，暗公主的残魂化作光点涌入王默体内。
暗公主残魂（声音混着千年前的呜咽与人类的温暖）：“记住，我们不是两半，是一体的两面。
人类的眼泪能浇灌噬心藤开出希望之花，深渊的黑雾能成为灵魂重生的养料...”曼多拉的镜像投影在强光中崩解，最后留下一句嘶吼：“你们以为打破封印就是胜利？
永夜之门己经开启，你的人类母亲...正在深渊界的噬心藤里等你收尸！”
深渊界边缘·噬心藤海王默跪在紫色雾霭中，眼前是漫无边际的藤蔓，每片叶子都映着人类世界的负面情绪：校园霸凌、家庭争吵、环境破坏...而在藤蔓中央，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夜市围裙的母亲，正被藤蔓缓缓拖向黑暗。
影默（黑雾化作实体，递给王默一把由光暗之力凝结的匕首）：“现在该做选择了，公主殿下。
用深渊之力斩断藤蔓，母亲会活，但人类世界的负面情绪将永远无法被净化；用人类之心唤醒她，你会失去所有深渊力量，包括水王子和罗丽的记忆。”
水王子（站在雾霭边缘，身体半透明，显示出交界者的不稳定）：“上一次轮回，你选择了后者，结果在人类世界活到十六岁，却因为无法阻止金融危机引发的深渊暴动，最终亲手杀了自己。”
罗丽（翅膀完全化作锁链形态，却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说）：“这次不一样，王默。
你己经知道了双生的真相，知道黑暗不是敌人，是需要被平衡的力量。
还记得你在镜空间看见的女王临终场景吗？
她用自己的神魂做钥匙，就是为了让你学会——”王默（突然将匕首刺入掌心，光暗之力同时涌出）：“不是选择光或暗，而是让它们共生。”
她将血滴在噬心藤根部，藤蔓突然开始萎缩，却在枯萎的地方开出半黑半白的花朵，“人类的负面情绪需要被接纳，而不是被吞噬。
就像我接纳影默，接纳自己的每一面。”
影默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你...你没有消灭我，而是融合了我的力量？”
王默（握住影默的手，左眼角蝶形暗纹与光纹同时亮起）：“我们本来就是一体。
从今天起，我既是王默，也是深渊公主。
我会用人类的心脏，制定新的深渊法则——让灵魂在轮回前，都能带走一点人间的温暖。”
噬心藤海中央，母亲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王默：“小默？
妈妈刚才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你变成了公主，在雾霭里跳舞。”
水王子看着姐妹俩相拥的场景，嘴角终于露出千年未见的笑容。
他指尖的三叉戟碎片发出共鸣，远处的永夜之门传来锁链崩断的声音——不是开启，而是重新凝结成更稳固的封印。
尾声·净水湖底王默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瞳孔中央是金黑交织的双色虹膜，左眼角蝶形纹同时泛着光与暗的涟漪。
罗丽趴在她肩头，翅膀恢复成正常的粉色，却在边缘保留了一道细不可察的深渊符文。
水王子（将三叉戟碎片沉入湖底，湖底突然升起一座新的宫殿，外墙刻着光暗交织的图腾）：“这是给你的礼物，‘平衡者的神殿’。
从此，你可以自由穿行三界，用人类的共情修补深渊的法则。”
王默（摸着口袋里重新变回粉色的草莓糖，糖纸角落印着半朵共生花）：“那光公主呢？
被曼多拉篡改记忆的仙子们...”水王子（望向镜塔方向，那里正升起象征新生的光雾）：“镜中使者们正在恢复记忆。
至于真正的光公主...” 他突然转身，指尖凝结出一颗光球，里面封存着王默在人类世界的所有温暖记忆，“她从来都在你心里，和暗公主一起，构成了完整的‘王默’。”
湖面上，一片噬心藤的枯叶缓缓沉落，却在接触湖水的瞬间，抽出了第一根嫩芽。
王默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曼多拉仍在仙境暗处谋划，深渊界的老臣们未必接受新的法则，而人类世界的负面情绪，永远需要有人学会温柔地接纳。
但此刻，她握着母亲的手，看着罗丽在光斑中飞舞，听着水王子讲述三界的新故事，突然觉得，所谓的“深渊公主”，或许从来都不是诅咒。
当黑暗里能种出花朵，当眼泪能成为力量，那么平凡与特殊的界限，早己在光暗共生的瞬间，悄然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