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外婆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祭坛西周人头攒动，各大家族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最醒目的当属城主府那面绣着五爪金龙的猩红大旗，在朝阳下泛着刺目的血光。
"让开让开！
没长眼睛吗？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沈空侧身让路，看见冼师弟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来。
少年腰间崭新的玉带上，三颗橙色龙珠正散发着莹润的光芒，那是橙龙境后期的标志。
"哟，这不是我们南龙城曾经的天才吗？
"冼师弟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怎么，还在赤龙境打转？
"他指尖凝聚出一缕橙色龙气，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要不要师兄指点你一二？
毕竟当年你可是...""够了。
"沈空低声喝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当然知道冼师弟要说什么——那是他永远不愿回忆的往事。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几个穿着冼家服饰的少女指指点点："听说他七岁就突破赤龙境，八岁更是达到橙龙境巅峰呢。
""那又如何？
现在还不是个废物。
""圣龙学院的邀请帖都被收回了，真是丢人..."沈空加快脚步，耳边却不断飘来刺耳的议论。
这些话语像毒蛇般钻入他的耳朵，唤醒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八岁的沈空站在龙子争霸赛的擂台上，周身橙色龙气如火焰般燃烧。
他以绝对优势击败所有对手，连当时己经十岁的冼家嫡子都败在他的龙爪手下。
观礼台上，来自圣龙学院的白袍使者激动地站起身，当场发出邀请："此子天赋异禀，十二岁后可持此帖入我圣龙学院修习！
"那时的沈家张灯结彩，连一向严厉的父亲都难得地露出笑容。
可就在三个月后的一个雨夜，沈空突然浑身剧痛，体内龙气如退潮般消散。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时，境界己经跌回赤龙境初期。
圣龙学院的使者去而复返，那张烫金邀请帖被以"资质不符"为由收了回去。
父亲暴怒之下将他关在祠堂三天三夜，而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族人们，转眼就换上了讥讽的嘴脸。
"肃静！
"一声浑厚的龙吟打断了沈空的回忆。
主持仪式的白袍老者缓步登上祭台，九根盘龙石柱随着他的脚步依次亮起。
沈空注意到城主正坐在最高处的观礼台上，身旁站着几位气息深沉的老者——其中就有沈家的三长老。
老人正与城主低声交谈，不时朝他这个方向投来复杂的目光。
"祭龙大典，现在开始！
"沈空站在队伍最末端，看着前面的少年们一个个走上祭坛。
每当有人成功引动龙气，对应的石柱就会发出共鸣。
轮到冼师弟时，他故意在沈空面前停下脚步。
"看好了，废物。
"他压低声音道，随即大步走上祭坛。
橙色龙气在他周身流转，第三根石柱顿时光芒大盛，柱身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在空中投射出一道栩栩如生的龙影。
"冼家冼玉堂，橙龙境后期！
"白袍老者高声宣布，场下响起雷鸣般的喝彩。
沈空的手心沁出冷汗。
当他的名字被叫到时，全场突然安静了一瞬，继而爆发出更大的窃窃私语。
他硬着头皮走上祭坛，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背上——有嘲讽的，有怜悯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
"沈家沈空，请展示你的龙境。
"白袍老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惋惜。
沈空深吸一口气，尝试催动体内龙珠。
赤色的龙气在掌心凝聚，却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
第一根石柱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
"赤龙境...初期？
"白袍老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场下顿时炸开了锅。
"十二岁才赤龙境初期？
""我七岁的侄子都中期了！
""难怪圣龙学院要收回邀请帖...""沈家真是后继无人了..."沈空死死咬住下唇，鲜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席卷全场。
祭坛边缘的阴影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
"这就是南龙城的未来？
"面具人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令人毛骨悚然，"一群废物。
"城主猛地站起身："何人胆敢——"话音未落，面具人袖中飞出一道幽蓝色的火焰。
那火焰见风就长，瞬间化作一条火龙扑向祭坛。
三长老急忙结印，一道水幕凭空出现，却被火焰轻易洞穿。
"拦住他！
"城主厉声喝道。
数十道身影同时扑向面具人，却见那人身形一晃，竟如鬼魅般穿过重重包围。
沈空瞪大眼睛，看见面具人在经过自己身边时，面具下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他熟悉无比的金光——那分明是龙族特有的竖瞳！
"有意思..."沙哑的声音飘入耳中，面具人随手抛下一物，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沈空低头看去，脚边躺着一块漆黑的鳞片，上面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正是龙鳞佩上出现过的那个。
更令他震惊的是，当他触碰到鳞片的瞬间，体内沉寂己久的龙珠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整个祭坛乱作一团。
城主脸色铁青地指挥众人灭火，几位长老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沈空悄悄捡起鳞片藏入袖中，发现上面还刻着一行小字："亥时，老地方见。
你不想知道是谁废了你的龙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