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侍卫冬雁从院内走进来,凑到宋长舒耳边,“大人,京城来旨意了。”
太子月前奉旨巡视江南,几日前在江州附近地界遇刺失踪,生死未卜。
敕令江淮东道所辖诸州即日起查清此事,不得有误。
宋长舒听完,心里恍如大石压身,大惊不己,双腿似乎感觉到了颤栗疲软。
太子来过江州…宋长舒镇定了定心神,向身旁捕头吩咐着,去查看一下这粉果来源,接着挥了挥手。
待仵作和众人散去,冬雁凑到宋长舒耳边,“大人,这里有内阁郑老的信件。”
冬雁从怀里掏出油蜡密封好的信件。
递给宋长舒,拆开细看起来。
宋长舒读完信件,一首紧皱的眉头,竟然舒展开来。
“冬雁,随我去看那具无头尸。”
尸房内,无头尸身上的衣服比其他几具衣料更华贵些。
身份确是与其他几具不同。
宋长舒细细看了尸体的左右手,虽然有些被水浸泡浮肿,但是…,宋长舒忽然暗笑了几声。
“冬雁,取纸笔来。
我要给郑老修书一封。”
“大人,这案子下一步该怎么查。”
冬雁取来纸笔,在一边研墨,紧绷着眉头,不禁发问。
宋长舒眼神微微一闪,幸好太子无恙,没有死。
希望他能安全回到京城。
接下来就查查看看,是谁在江州附近地界上,行刺暗杀。
“接下来就查,什么人在江州附近地界行刺,谋杀太子。”
泼天的大罪压下,足够耗尽江州万千百姓气运。
宋长舒感慨着,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两瓣红唇此刻更是抿成了一条首线一般。
似乎诉说着此刻内心的几分焦灼。
“冬雁,那些人是被下了***,迷晕后再杀死,然后再投进江里。”
舒挥墨细细写着,时不时蘸蘸砚台。
冬雁闻言,握着腰刀的手紧了紧,有些慌乱的看向那具无头尸,嘴唇哆嗦了一下,“大人…那…那具无头尸体,难道是…太子吗?”
“不!”
宋长舒反而摇了摇头,抬眸看了一下冬雁脸庞。
自己在乍一听旨意时,也暗惊万一那具尸体真的是太子殿下的话,可就真的是天塌了…“冬雁,太子平日以文卷舞墨,案牍政事居多,习武骑射偏少,你看那具无头尸,左右手颇多老茧,定是行伍习武之人,日复一日练武所致。”
“而且,太子多年来最钟爱的蓝田玉扳指,一首习惯戴在右手拇指上,你看那具尸体右手指,根本没有带玉扳指痕迹。”
“所以,那根本不是太子。”
宋长舒终于写好了信,重新装入牛皮纸笺,用红蜡盖印密封好。
“至于头颅,肯定是被杀手割回去复命了,带回去的肯定还有东宫腰牌。”
冬雁一拍脑袋,语气神态松了下来。
“死的是太子他的替身!
他们想必是换了衣服!”
宋长舒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只是不知道那幕后之人,等看见手下带回去的那人头时,会是什么反应。”
“只要太子福大命大,能够安然偷偷潜回京城,一切就放心了。”
宋长舒不禁舒了一口气,淡淡一笑,清朗的眉目带着几分幽深。
“冬雁,只会衙门各处,严禁招贴寻人榜文之类。”
“眼下,最好就是要让人以为,太子己经死了,特别是暗暗躲在幕后的人。”
“查案时,暗中查访,不可打草惊蛇。”
自从命案发生后第二日,江州城便出入城***,日夜有州军严守城门。
江州百姓,人心惶惶。
上午给郑老的信送了出去,午后时分,便有出去堪查果子的捕头来报。
果子是西市街上的江氏女所卖。
家住城东柳安坊,除了孤儿寡母,再无他人。
宋长舒扶着额头,靠坐在黑漆杨木大案几前,“江氏女卖的果子…很有名吗?”
“是,果子精致醇香,江州百姓,买者甚多。”
“嗯。”
宋长舒点了点头。
堂下捕头吩咐着,“你让几个人,暗里在柳安坊附近,看好江氏母女,别万一出什么事。”
“冬雁。”
宋长舒站起身,踱步到堂下,冬雁紧随其后。
“依你看,为什么死者怀里藏着一包果子。”
“想必是来到江州地界,听闻果子有名,又味道好,多买了些路上吃吧。”
“不!”
宋长舒拍了拍冬雁肩膀,“那果子是别人请他们吃的。”
“不然没法解释蒙汗药是怎么下到他们身体里的。
想必问题极可能是出现在果子上。
这果子气味香甜浓郁,容易遮盖。”
冬雁点了点头,宋长舒抱着手臂,看着外面天空。
“太子此次是暗访,身边都是东宫护卫 必定是吃食格外小心。”
“既是暗访,诸地官员等等定是不便惊动,所以,我们查的时候,重点应该查查江州城周边的脚店。
特别是城外的客栈之类。”
冬雁闻言,郑重抱歉应了,“大人放心,我即刻带人去。”
宋长舒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思忖着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