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感觉胸口的校徽正在往心脏里扎,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来了。
"第三列女生!
注意排面!
"教官的吼声震得她耳膜发颤。
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淌,在腰窝处汇成一片冰凉的小水洼。
她数着操场边的梧桐树,第四片叶子开始旋转时,膝盖已经触到了滚烫的塑胶跑道。
"医务室!
去个人!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有人托住了她的后颈。
迷彩帽檐下漏进一缕光,她看见少年绷紧的下颌线,还有随奔跑晃动的校服第三颗纽扣——蓝白布料突然崩开,露出内层洗得发灰的T恤,领口处歪歪扭扭缝着块深蓝补丁。
消毒水的气味刺进鼻腔时,琳琳终于找回呼吸的节奏。
校医正在训话:"心脏病还逞强?
你们班主任没交代?
""说了。
"她盯着白大褂袖口的淡黄药渍,"我妈让我别搞特殊。
"窗边传来衣料摩擦声。
那个抱她来的男生正低头扣纽扣,粗粝的指节在崩线处反复摩挲。
阳光穿过他发梢,在补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夏天!
"教官的怒吼震得输液架轻颤,"谁让你擅自离队?
"少年猛地立正,后颈暴起青筋:"报告!
当时最近!
""逞英雄是吧?
"教官的皮带扣敲在铁架床上,"未来三个月,每天中午打扫生物实验室!
"蝉鸣突然尖锐起来。
琳琳看见少年垂在裤缝的手,虎口处结着淡褐色的茧。
生物实验室的百叶窗漏进正午的光栅,将十七个玻璃罐切割成琥珀方块。
夏天蹲在储物柜前,抹布擦过罐底标签:2005.7.15,2005.7.16......最后那个写着2005.8.1。
"都是十七年蝉。
"轻柔的女声惊得他差点打翻福尔马林液。
琳琳倚在门框上,护士服白得晃眼,"从卵到成虫正好十七年,今年该破土了。
"他攥紧抹布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解剖台。
金属托盘里泡着半片蝉翼,在药液里舒展成琉璃薄片。
"我不是病人。
"琳琳忽然走近,发梢扫过玻璃罐,"妈妈说当护士才能照顾好自己。
"她指尖轻点罐身,"你看这只,左翅比右翅短0.3毫米,所以没能飞走。
"夏天盯着她护士服口袋里的炭笔。
笔杆上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