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今天也在追我_第三章素描本里的白月光与教导主任的约谈

图书馆的木质地板在深秋的午后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林晚月踮着脚寻找《飞鸟集》，指尖扫过排列整齐的书脊，忽然听见角落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她转头望去，沈丞正坐在靠窗的老藤椅上，腿上摊开一本泛黄的漫画书。阳光穿过他耳后的碎发，在书页上织出金色的格子，而他手腕上的子弹壳手绳正随着翻书的动作轻轻晃动。"沈丞？"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少年猛地合上漫画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晚月注意到他膝盖上还压着一本黑色封面的本子，边缘露出一角画纸——分明是她今天早上在教室看见的素描本。"看什么？"沈丞挑眉，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漫不经心。他将漫画书随手扔在桌上，黑色素描本却被迅速塞进书包侧袋，拉链拉得格外用力。"没什么......"林晚月转身继续找书，心跳却莫名加速。刚才那一眼，她看见画纸上飘着半片白色裙摆，发丝被风吹起的弧度里，藏着某种近乎虔诚的笔触。图书馆的老式座钟敲了三下。林晚月抱着书走到借阅台，余光瞥见沈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书包侧袋的素描本角再次露出——这次她看清了，画纸边缘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2019.11.7 雨。放学后的教室只剩下值日生的扫地声。林晚月弯腰捡笔时，看见沈丞的书包拉链虚掩着，黑色素描本的一角正露出熟悉的白色裙摆。她指尖顿在半空，鬼使神差地抽出本子。第一页是幅速写：穿着实验中学习服的女生站在樱花树下，马尾辫上绑着蓝色发带。林晚月认出那是隔壁班的学霸学姐，上个月刚转学。再往后翻，是篮球场上的夕阳、教学楼顶的鸽子、甚至是教室窗台的多肉植物......首到翻到中间某页，她 breath 一滞。那是个穿着白裙的女孩，背影对着镜头，长发被风吹起，右手腕上戴着枚银色手链。画纸右下角用钢笔写着：姐，我想你了。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片墨渍，像滴落在宣纸上的泪。"林晚月！"沈丞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她猛地转身，素描本"啪嗒"掉在地上，画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少年的脸白得可怕，眼尾的泪痣在暮色中泛着青黑，像团即将熄灭的火。"谁让你乱翻我东西？"他弯腰捡起本子，手指死死攥住画纸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不该看？"窗外的梧桐叶扑簌簌落下。林晚月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突然想起今早看见他对着手腕手绳发呆的模样。那个子弹壳，或许和画里的白裙女孩有关。"对不起......"她伸手想碰他的手腕，却被他迅速后退半步。沈丞将素描本塞进书包最深处，拉链拉得"咔啦"响，仿佛在封存某个潮湿的秘密。"以后别管我闲事。"他抓起书包甩在肩上，经过她身边时带起的风卷乱了她的刘海，"尤其是......关于我的过去。"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熄灭。林晚月站在黑暗中，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首到消失在楼梯口。窗外的暮色漫进教室，在她脚边织出片灰蓝色的海，素描本里的白裙女孩似乎还在风里摇曳，裙摆上的褶皱里藏着十年前的雨。深夜的实验中学教学楼空无一人。沈丞靠在天台围栏上，指尖夹着根未点燃的烟。远处的霓虹灯光在他瞳孔里碎成光斑，他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时，锁屏是张泛黄的旧照片：扎着马尾的女孩穿着白裙，站在樱花树下对镜头笑，右手腕上的银手链闪着微光。"丞哥，教导主任找你。"黄毛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带着少见的严肃，"好像和三中那事儿有关。"沈丞猛地捏碎烟盒，金属箔纸在掌心里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想起三天前在巷子里替林晚月赶走的小混混，想起那家伙被按在墙上时喊出的"你以为实验中学的校霸就能无法无天"。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摄像头，大概拍到了那晚的画面。第二天清晨，林晚月在教室门口遇见抱着作业本的小棠。"听说了吗？沈丞被叫去教导主任办公室了！"小棠压低声音，眼里闪过八卦的光，"三中那个混混家长闹到学校了，说沈丞故意伤人......"她手里的保温杯"当啷"落地，橘子汽水在地面洇开淡黄色的痕迹。想起昨晚他眼底的阴影，想起素描本里那个被称作"姐"的女孩，她突然转身朝办公楼跑去。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林晚月躲在拐角处，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争执声。"沈丞，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教导主任的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当年你姐姐为了救你......""够了！"沈丞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我的事不用你管。"林晚月的指尖狠狠攥进掌心。姐姐？那个白裙女孩是沈丞的姐姐？她想起画纸上的日期，2019年11月7日，正是初二的深秋——传闻中他第一次打架进医院的时间。"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压下来，但你必须配合心理辅导......""不用。"沈丞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带着某种近乎脆弱的倔强，"我有要保护的人了，不会再让自己失控。"走廊的风掀起林晚月的校服领口。她看见门缝里透出的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影子在地面上微微发颤，像只收起利爪的幼兽。上课铃突然响起。她手忙脚乱地捡起保温杯，转身时撞上抱着作业本的李老师。"林晚月？"李老师扶了扶眼镜，"正好，把这些卷子发给七班......"话音未落，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吱呀"打开。沈丞走出来，头发有些凌乱，校服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冷白的锁骨。他看见她时，瞳孔猛地收缩，像只被惊到的兽。"发什么呆？"他伸手抽走她怀里的卷子，指尖擦过她手腕时顿了顿，"还不去上课？"林晚月跟着他往教室走，注意到他校服袖口沾着片草屑，大概是刚才在办公室loor 上蹭到的。阳光穿过他耳后的碎发，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阴影，她突然想起素描本里那句未说完的"姐，我想你了"。"那个......"她开口，却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塞进她手里。"昨天买的。"他别过脸，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赔你保温杯。"糖纸在指间沙沙作响。林晚月看着他加快脚步走进教室，阳光将他的背影镀上金边，校服后颈处还沾着片梧桐叶。她忽然想起昨晚在图书馆查到的资料：子弹壳手绳通常由退伍军人制作，用来纪念重要的人。午休时，林晚月独自坐在操场秋千上。秋风卷起枯黄的树叶，她摸出书包里的素描本——不知何时，沈丞的书包拉链没拉好，这本子又滑了出来。翻开最新的一页，她 breath 一滞。那是今天早上的她，站在教室门口接过李老师的卷子，阳光从侧面照过来，将她耳后的碎发镀成金色。画纸角落用铅笔写着：笨蛋，下次别偷听了。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晚月慌忙合上册子，却看见沈丞抱着篮球站在身后，额角还沾着汗水。他伸手拿走她腿上的素描本，指尖在画纸上轻轻摩挲。"想看就首说。"他忽然蹲下来，与她平视，瞳孔里映着晃动的秋千绳，"不过得拿东西换。""换什么？""换你陪我去个地方。"他站起身，篮球在指尖转了个圈，"今晚七点，学校后门见。"暮色浸透实验中学的围墙时，林晚月在校门口看见倚着摩托车的沈丞。他换了件黑色卫衣，手腕上的子弹壳手绳格外醒目，看见她时，嘴角扬起不羁的笑。"怕了？"他扔来头盔，金属扣在暮色中闪着冷光，"不去就算了。""谁怕了。"她戴上头盔，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摩托车发动的轰鸣声响彻街道，沈丞的后背隔着卫衣传来灼热的温度，她听见他在风声里说："抱紧点，别摔了。"摩托车在旧城区的巷子里穿梭。林晚月看见生锈的铁门、爬满藤蔓的砖墙，最后停在栋废弃的居民楼前。沈丞摘下头盔，指了指顶楼："跟我来。"楼梯间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林晚月跟着他爬到六楼，看见他用钥匙打开某扇破门——门后是间堆满杂物的阁楼，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漏下来，照亮墙上挂着的旧照片。她屏住 breath。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白裙，站在不同的场景里：樱花树下、教学楼顶、篮球场上......每张照片下都用马克笔写着日期，最早的一张是2015年，女孩抱着个穿蓝色卫衣的小男孩，笑得眉眼弯弯。"她是我姐姐，沈念。"沈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某种释然的沙哑，"2019年的雨夜，为了保护我被混混划伤......这里就是我们以前的家。"林晚月转身，看见他站在月光里，轮廓被镀上层柔和的银边。他伸手摸了摸墙上的照片，指尖抚过女孩手腕上的银手链："这串子弹壳手绳，是用她出事时挡在我面前的那把玩具枪改的。"阁楼外的风穿过破窗，卷起角落的旧报纸。林晚月想起素描本里的白裙女孩，想起他课桌上被划掉的英文，突然明白那句"Bad boy cant love"背后的裂痕。"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轻声问。沈丞低头看她，月光落在他眼尾的泪痣上，像颗即将坠落的星。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子弹壳手绳轻轻套在她手上："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想摘下伤疤给人看的人。"手绳带着他的体温，子弹壳蹭过她掌心。远处的钟楼敲了八下，林晚月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他的重叠，在这个布满回忆的阁楼里，在十年前的月光与十年后的秋风之间，某个尘封的盒子正在悄然打开。"沈丞......"他突然转身走向门口，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快："走了，笨蛋，明天还要上课。"下楼梯时，林晚月看见他耳尖红得要滴血。摩托车再次发动时，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听见他胸腔里传来闷闷的笑声："再抱这么紧，我要失控了。"夜风卷起她的发丝，掠过他后颈的皮肤。林晚月望着前方斑驳的路灯，忽然觉得这个夜晚的月光格外温柔，像块融化的奶糖，将少年身上的刺都泡得发软。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阁楼的旧报纸被风吹开，露出底下泛黄的病历单：患者沈念，因救人导致右手神经损伤，永久性失去绘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