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自榻上悠悠转醒,她的眼眸澄澈而冷静,全然不见初入宫闱的慌乱与局促,平静得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她莲步轻移至窗前,缓缓推开雕花窗棂,刹那间,裹挟着丝丝凉意的晨雾汹涌而入,将她周身笼罩,恰似为她即将开启的宫廷生涯,悄然蒙上一层神秘的帷幔。
屋内陈设简约质朴,唯有那雕花梨木衣柜之上,静静摆放的旧木盒散发着独特韵致,承载着原主往昔珍贵的回忆。
沈知意款步走近衣柜,轻轻开启柜门,取出那件淡青色绣玉兰襦裙。
这是原主母亲遗留下的唯一一件稍显体面的衣衫,历经悠悠岁月,布料已然泛旧,却被沈知意悉心珍藏。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处细腻繁复的暗纹,思绪仿若穿越漫漫时光长河,真切地触摸到原主母亲曾经的温婉与慈爱。
为了能让这件旧衣在殿选时更显素雅高洁之态,她昨夜彻夜未眠,以栀子香反复熏染。
此刻,那清冽馥郁的栀子香气悠悠萦绕在衣衫之上,恰似为她披上了一层清冷且坚韧的战甲,让她于这满是未知与危机四伏的宫廷之中,拥有了一份独属于自己的从容与笃定。
她垂眸俯瞰脚下的青石砖,昨夜的一场急雨在上面留下了斑驳陆离的水痕,蜿蜒曲折,恰似她此刻难以揣度、飘忽不定的命运。
宫墙之外,高大挺拔的梧桐在风雨的无情肆虐下枝叶七零八落,残叶狼狈地黏附在砖缝之中,宛如那些被命运无情拨弄、随意践踏的秀女,她们的命运,似乎自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便已被悄然注定。
“知意妹妹,你这帕子绣得当真是精巧绝伦。”
一道甜腻娇柔的嗓音,突兀地打破了这份静谧。
沈知意抬眸望去,只见同屋的工部侍郎嫡女周若兰,莲步轻移,款摆而来。
周若兰手中拈着一方素白丝帕,其上绣就的并蒂莲针脚细密,栩栩如生,显然出自绣工高手。
然而,沈知意的目光却精准地落在那故意外露、沾染茶渍的帕角之上。
沈知意心中暗自哂笑,这手段她再熟悉不过,分明是《甄嬛传》中安陵容初入宫时用过的伎俩。
若是自己贸然接过这方帕子,在稍后的殿选时又“不慎”掉落御前,那便是对龙颜的大不敬,足以株连九族,酿成灭顶之灾。
“不过是闺中闲作,聊以解闷,比不得姐姐腰间这枚错金银香球,华贵典雅,别具风姿。”
沈知意佯装羞涩,微微颔首,脸上泛起恰到好处的红晕。
她的目光仿若一把锐利的寒芒,精准扫过周若兰腰间那枚鎏金镂空香囊。
那香囊形制精巧,工艺繁复,乃是贵妃品级方能使用的九转玲珑球。
沈知意心中明镜似的,这必定是有人蓄意设下的圈套,妄图借周若兰这个行事率性、未加思忖的草包之手,触犯宫规,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若兰听闻沈知意的回应,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转瞬又恢复了那副甜美的模样,轻轻摆了摆手中的帕子,娇声说道:“妹妹可莫要打趣我了,这香球不过是家中长辈所赠,我瞧着精巧别致,便戴上了。”
可她下意识攥紧香球的手指,却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她的心虚。
周若兰平日里被家人宠溺娇惯,行事肆意随性,全凭喜好,所以才会在他人的哄骗蛊惑下,毫无察觉地戴上这僭越的香囊,浑然不知自己已然被卷入一场深不可测的阴谋漩涡之中。
辰时三刻,淡薄的云层间,阳光艰难地穿透而出,洒落在重华门上,泛出冷冷的幽光。
秀女们身着华服,衣袂飘飘,列队徐徐踏入重华门。
沈知意刻意落后半步,她的目光仿若鹰隼般锐利,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遭。
她敏锐地注意到,廊下两名洒扫宫女,手捧黄杨木托盘,其上摆放着茶盏,然而她们的举止间却透着刻意与不自然。
更令她警觉的是,她们腕间佩戴的翡翠镯子,那可是内务府大宫女方能拥有的殊荣象征。
沈知意心中陡然一凛,脚步微微顿住。
她佯装不适,抬手轻扶额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痛苦的神情:“若兰姐姐,我鬓边珠花似乎有些松动,可否借铜镜一用,容我整理一番?”周若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但很快又换上那副甜美的笑容,娇声说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可要快些整理妥当,莫要误了这至关重要的殿选时辰。”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靶镜,递向沈知意。
沈知意接过靶镜,趁周若兰不注意,迅速将袖中备好的薄荷油抹在指尖。
她装作整理发髻的样子,动作轻盈地轻轻一弹,那清冽馥郁的薄荷香气,便随着微风,悠悠飘向那两名宫女的方向。
端着滚烫茶盏的“宫女”,鼻子陡然一痒,先是眉头轻皱,紧接着便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手中的茶盏瞬间失控。
一盏君山银针,仿若一道抛物线般,直直泼向队伍前列的户部尚书之女林清欢。
“小心!”沈知意大声惊呼,同时迅速伸出手,一把扯过林清欢的披帛。
茶盏擦着林清欢的裙裾,重重地砸落在地,飞溅的瓷片在青砖上划出一道道刺目惊心的白痕。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瞬间,沈知意清楚地瞥见,林清欢袖中滑落的银针,又悄然无声地收回。
她心中暗自惊叹,这位看似柔弱娇怯的贵女,竟随身暗藏淬毒暗器,看来这宫中的水,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而那两名“宫女”,在慌乱中将茶盏打翻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后又故作镇定地跪地请罪,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将他们的心虚暴露无遗。
周围的秀女们一阵哗然,有的面露惊恐之色,花容失色;有的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神色莫测。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殿选现场瞬间弥漫着紧张到极致的气氛。
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馥郁的香气悠悠弥漫在整个大殿,给这庄严肃穆的宫殿,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
轩辕澈慵懒地斜倚在龙椅之上,手中漫不经心地翻着秀女名册,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倦怠与疏离。
这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的殿选,对他来说早已味同嚼蜡,龙涎香的味道此刻在他鼻中也显得愈发沉闷压抑,恰似他对这毫无生气的仪式的厌烦与无奈。
忽然,外间传来一阵骚动,瞬间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轩辕澈微微抬眼,便看见沈知意跪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之上。
她鸦青鬓发间的一支素银簪子,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宛如淬了霜雪般,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孤高之气。
“民女沈知意,参见皇上、太后。”
沈知意伏身行礼,声音清脆而沉稳,如同寒潭之水,波澜不惊,不见丝毫慌乱与紧张。
她微微抬起头,露出后颈一抹瓷白,继续说道:“方才茶盏落地时,民女瞧见瓷片裂纹呈蛛网状,定是窑温不足所致。
司制局今年新进的官窑瓷器,断不会如此脆弱不堪。”
太后手中的佛珠倏地顿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三日前,她宫中刚碎了个前朝贡瓶,裂纹正是这般模样。
轩辕澈微微眯起眼,目光如刀般锐利,落在沈知意身上。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看似柔弱娇怯,实则心思缜密,分明是在暗示有人偷换宫中器物,却巧妙地将矛头引向瓷器,而非下毒,既周全地保全了皇家颜面,又恰到好处地卖了个人情给险些被烫伤的秀女。
“读过书?”轩辕澈状似随意地问道,指尖轻轻划过她名册上“父亲沈明远”字样——五品通政司参议,还是庶出。
“略识得几个字,闲暇时读过些诗书。”
沈知意垂首,声音轻柔却不失坚定,隐隐透着一股自信。
忽然,她以指尖蘸了茶水,在砖面上默写出《洛神赋》片段。
水痕蜿蜒如游龙,在金砖上留下了一道道优美流畅的痕迹。
最后一笔尚未干透,轩辕澈已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
他微微低头,念出那句“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目光扫过她单薄却笔直的脊背,心中对这个女子多了几分欣赏与好奇。
“沈氏女通晓曹子建风骨,封正六品贵人,赐居毓秀宫西配殿。”
轩辕澈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清晰而有力,宣告着沈知意命运的重大转折。
周围的秀女们有的面露羡慕之色,眼中满是向往;有的则是嫉妒不已,目光中隐隐含着怨怼。
一道道目光聚焦在沈知意身上,让她瞬间成为了这个大殿中的焦点,光芒万丈。
更漏滴答,缓缓滴到子时。
整个毓秀宫一片死寂,唯有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屋内,映出沈知意独坐铜镜前的孤寂身影。
她神色平静,仿若一泓无波的湖水,缓缓伸出手,拆开发髻。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就在这时,镜中忽然晃过一道黑影,沈知意反应极快,反手将簪子抵住身后人的咽喉,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尽显果敢与机敏。
“福全公公深夜造访,可是来送催命符的?”沈知意的声音清冷而镇定,在这寂静的夜里,宛如一道寒光,划破黑暗。
老太监福全微微一怔,借着月光,看清了妆台上摊开的《女诫》,书页间却夹着一张描红宫室图——正是他晌午故意留在毓秀宫廊下的那张。
图上朱笔圈出的浣衣局位置,赫然与他暗查十年的私盐案线索重合。
“小主好手段。”
福全的嗓音沙哑如生锈的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沉重。
“但您可知,三日前往司制局递话的,是钟粹宫那位?”他伸出肿胀如萝卜的左手,关节处青紫分明,那是长期接触麝香的症状,触目惊心。
沈知意闻言,忽然扣住他的脉门,目光如炬,仿若能洞悉一切:“公公每到阴雨天便骨痛难忍,是因十年前为救落水的四皇子,在冰水里泡了整夜吧?”说着,她从妆奁底层取出一个瓷瓶,递向福全,“这是用乌头、桂枝配的膏药,睡前热酒服下,比太医院的药管用。”
福全瞳孔骤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救驾之事早已被人刻意抹去痕迹,深埋在岁月的尘埃之中,如今这秘密竟被入宫不足十二时辰的新贵人点破。
他的内心开始了激烈的挣扎,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多年前。
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在宫中艰难求生,如履薄冰,却在偶然间救了落水的四皇子。
自那以后,他便一心想要为皇家效力,肝脑涂地,可换来的却是被人利用,暗中调查私盐案多年,却屡屡碰壁,四处受阻,还落下了一身病痛,苦不堪言。
如今,眼前这个深不可测却又似乎能理解他的贵人,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仿佛在黑暗的深渊中瞥见了一丝曙光。
他的眼神中闪过犹豫、挣扎,最后化作了一丝无奈与臣服。
“奴婢愿为小主分忧。”
福全终于弯下脊梁,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臣服,仿若放下了多年的重担。
“不是分忧,是合作。”
沈知意将描红图投入炭盆,火舌瞬间舔舐着钟粹宫的标记,吞噬着秘密与阴谋。
“比如告诉淑妃娘娘,她安插在司药司的宫女,今晨往我的安神汤里多放了一钱朱砂。”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缕灰烬飘落在毓秀宫的青砖上,宛如命运棋局中第一颗被吞吃的棋子,悄无声息却又意义重大。
沈知意知道,她的宫闱博弈,才刚刚开始。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拉开帷幕的宫廷争斗奏响序曲,神秘而又充满未知 。
午后,暖煦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屋内青砖地面上勾勒出细碎光影,似一层轻薄的金纱。
沈知意一袭素色罗裙,静静端坐在妆台前,如墨长发随意垂落在肩头,柔顺而有光泽。
她手中正轻轻把玩着淑妃差人送来的鎏金香囊,这香囊触手温热,通体鎏金,工艺堪称鬼斧神工。
香囊上繁复的花纹,每一道线条都流畅自然,似在悠悠诉说着皇家的尊荣与威严,让人不禁感叹工匠的精湛技艺。
她轻轻晃了晃香囊,刹那间,一股幽微的异香悄然飘散而出,悠悠钻进她的鼻腔。
沈知意的手指猛地一顿,这股香气……莫名熟悉,刹那间,一股不安之感从心底悄然涌起,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当晚,宫灯昏黄的光晕在屋内摇曳不定,似在跳着一支神秘的舞蹈。
沈知意坐在烛光下,眉头紧蹙,眼神专注地将手中的香囊翻来覆去地查看。
突然,她的眼眸骤亮,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恰似划破夜空的闪电。
昨夜福全送来的内务府档案里,司药司上月莫名损耗三十斤艾草的记录,此刻如同一把精准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她心中紧锁的疑惑之门。
艾草,这正是掩盖麝香气味的关键材料,而这香囊里的异香,极有可能是与《甄嬛传》中舒痕胶同款的麝香粉末!沈知意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宛如寒夜中的深潭,泛起丝丝寒意。
她紧抿双唇,心中暗自思量,既然淑妃想玩这场阴险的把戏,那她就奉陪到底,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淑妃的败局。
从那之后,沈知意每日都将这香囊精心佩戴在身,举手投足间尽显喜爱,还时常对着旁人夸赞淑妃的慷慨与贴心,言辞间满是感激,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让人丝毫看不出破绽。
然而,侍寝当晚,一切都按照她精心策划的计划悄然上演。
她佯装不经意地靠近轩辕澈,纤细的手指轻轻撩动如云的发丝,却让颈后那一片密密麻麻、看着十分可怖的红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轩辕澈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轩辕澈大惊失色,声音里满是关切与担忧,平日里沉稳的面容此刻也浮现出一丝慌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心疼。
他立刻高声宣太医顾明远前来,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顾明远匆匆赶来,神色凝重,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
他先是附身仔细查看了沈知意颈后的红疹,又拿起那枚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银针,挑破香囊夹层,只见里面隐隐露出一些粉末。
顾明远深吸一口气,拱手向轩辕澈沉声道:“陛下,此物与钟粹宫三年前小产案证物纹样相同。”
轩辕澈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仿若被寒霜笼罩,目光如利刃般射向一旁的香囊。
他的拳头紧握,关节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
沈知意暗自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关键的一步,走对了。
这纹样正是第一章福全留下的描红图中浣衣局暗记,如今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像一颗精准的棋子,巧妙地打乱了淑妃精心布置的棋局,让淑妃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
沈知意心中暗自思索,这仅仅只是开始,她要让淑妃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二日清晨,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宫廷,似要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黑暗。
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宫中的寒意,淑妃便带着接生嬷嬷气势汹汹地踏入沈知意的宫殿。
宫殿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汹汹来势凝结,晨光透过窗棂,却驱不散满室的寒意,让人感觉仿佛置身冰窖。
淑妃身着华丽宫装,脸上带着怒容,精心描绘的眉梢此刻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不甘,仿佛要将沈知意生吞活剥。
身后的嬷嬷也是一脸严肃,神色冷峻,脚步沉稳有力,仿佛是淑妃最坚实的后盾。
“沈贵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宫!”淑妃一进门,便厉声呵斥道,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宫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胁,似乎想要用气势压倒沈知意。
沈知意不慌不忙,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仪态优雅地起身行礼,身姿如风中翠竹般挺拔,丝毫没有被淑妃的气势所吓倒。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淑妃娘娘,何来污蔑之说?民女所言,皆是事实。”
就在淑妃准备再次发难时,沈知意突然目光一凛,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指着嬷嬷袖口的孔雀蓝丝线惊呼:“这颜色与林清欢殿选日遗落的毒针缠线一模一样!”此言一出,整个宫殿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目瞪口呆,淑妃和嬷嬷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抽去了所有血色。
她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如同被猎人瞄准的猎物,无处可逃。
沈知意见状,心中暗自得意,她一边在众人面前缓缓踱步,身姿轻盈,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
她一边神色自若地说道:“就如同《金枝欲孽》中安茜揭发皇后下毒一般,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两桩案件,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宫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敲在淑妃等人的心上,让她们的内心防线逐渐崩塌。
紧接着,沈知意又做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举动。
她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殿顶,当众背诵起《全唐诗》中冷门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众人正疑惑不解,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却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展开了那份暗藏玄机的万言书:“陛下,这是户部尚书之女林清欢暗中传递给民女的证据链。
淑妃母族仗着权势,强占民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沈知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慨,眼神坚定地看向轩辕澈,言辞间满是正义与担当,仿佛在为那些受苦的百姓呐喊。
轩辕澈接过万言书,脸色愈发阴沉,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笼罩着一层寒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失望。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仿佛在宣告着淑妃的罪行。
淑妃见状,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怎么也没想到,沈知意竟能将这些证据收集得如此齐全,还能在关键时刻将它们一一抛出,打得她措手不及,让她的阴谋彻底败露。
沈知意深知,在这深宫中,要想彻底扳倒淑妃,仅凭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她需要更多的助力。
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太后。
一日,沈知意前往太后宫中请安。
请安结束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恭敬地说道:“太后,民女近日听闻一个故事,改编自《孝庄秘史》,不知太后可有兴趣一听?”太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手中的佛珠轻轻转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沈知意见状,便开始娓娓道来,声音轻柔而舒缓,仿佛将众人带入了那个遥远的故事世界。
她的语调抑扬顿挫,表情生动,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当讲到关键处,她特意提高了音量,缓缓说道:“……那科尔沁猎场东侧柏树,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太后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震动,手中的佛珠也停了下来,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与回忆,仿佛被拉回了那段尘封的岁月。
她的思绪飘回到了少女时代,想起了在那棵柏树下发生的点点滴滴,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这个细节只有当年陪嫁侍女知晓,如今沈知意说出,无疑是在向太后表明,她知晓太后的过往,也能成为太后的盟友。
与此同时,沈知意也在暗中留意身边的人。
在一次训练茶艺手势时,她故意失手打翻《如懿传》同款青玉盏。
就在青玉盏即将落地的瞬间,一旁的宫女阿箬下意识地伸出手,用三指托底接住了它。
沈知意心中一喜,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正是钟粹宫暗卫的独家手法,阿箬的真实身份暴露了。
从那之后,沈知意开始不动声色地接近阿箬,给予她一些小恩小惠,在阿箬生病时,亲自为她煎药送药,药香弥漫在阿箬的房间,沈知意的关怀也如这药香般温暖着阿箬的心;在阿箬被其他宫女刁难时,为她撑腰解围,让阿箬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渐渐地,沈知意用真心赢得了阿箬的信任。
此外,沈知意还想出了一个策反其他宫女的办法。
她将巫蛊人偶的布料浸透福全提供的西域迷香,悄悄放在宫女们常去的地方。
宫女们闻到迷香后,纷纷产生幻觉,